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笔趣阁 > 娇姝无双 > 第五十五章 救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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幽暗潮湿的地牢。


裴姝站在一具刑架下,端量着挂在上面的人。


那人满身是血,头颅无力耷拉着,像是一块没了生机的抹布。


跟在她身后的狱卒战战兢兢地说:“此人乃他案要犯,女君的人关押在前头第三间。”


他生怕女君以为这是她的人而迁怒,也幸好还没来得及动刑屈打成招。


县尊家的公子是膨胀了啊,平日里也就逮着些平民商户欺负,对帝京的贵人一贯的是巴结逢迎,这次居然敢挑战国公府。


怕不是腻烦了好日子。


裴姝视线扫过刑架之人耳廓后的红斑,吩咐狱卒:“去倒杯茶水来。”


狱卒有些莫名地看看她,又看看刑架上的犯人,他当然不会认为女君会对大牢里的粗茶感兴趣。


必然是看那受了重刑的犯人可怜,慈悲心泛滥想喂他水。


女子就是心肠软,见不得这些。


那可不行,此人嘴硬得很,百般上刑也没能撬开嘴。头儿换了招,已有三日未给他沾一滴水米。


这时被女君横插一杠,岂不功亏一篑。


“女君不可!”


裴姝转身面无表情地看着他,也不言语。


狱卒只觉得一股沉凝的威压,似山岳沧海压下来,他心底发寒发憷,不敢再多言,快步跑去倒来一碗茶。


刑架上的鄂滦听见说话声,费力睁开眼,便见一名女子站在他正下方。


她生了一张日月不敢与其争辉的脸,眼神宁静地望着他。


但见她衣着华贵,自有一股上位者的气势,鄂滦心不由往下沉。


是要秘密提他到帝京去审讯?


鄂滦舔了舔干裂的嘴,尝到一丝从嘴唇渗出的血腥味。


他突然感觉干渴无比,他已有三日没喝过一滴水,咽喉火烧火燎一般的难受,身体无一处不在叫嚣着,渴望着水分。


如果能有一口水喝......


他压制住这种不切实际的念头。


他不能屈服。


正当他竭尽所能地在和身理渴望对抗时,一只纤细洁白的手掐住他下巴,迫使他抬起头来。


接着,触感粗粝的茶碗与唇相碰,水荡了些出来流进齿间,他下意识猛吞咽一口。


裴姝微微垫脚,抬起茶碗朝他倾斜。


他就是像行走在沙漠中的旅人,渴到极致迎来绿洲,已然无暇去揣度对方的用意。


只是出于本能地咕咚咕咚大口大口往下咽,恨不能连碗带水一气吞下去。


鄂滦喝光最后一滴水,胸膛起伏几下,甩头摆脱了那只钳制他下巴的手。


他仰起的脸布满血污。


他撩起眼皮,定定审视着裴姝。


他眼神凶悍而不屈,像一柄暗夜里闪着寒光的利剑。


对方只是淡淡与他对视一眼,将空茶碗递还给狱卒,说了声“带路”,转身走的干脆利落。


仿佛就是无意间路过,碰到一只受伤的野兽,顺手施救而为。


鄂滦怔然。


“女君,小老儿险些有负重托啊!”看见裴姝,淳子民伏地喜极而泣。


他就知道,女君很快就会来救他们!


一如当年,她宛若神灵天降般,从恶人手中救下他们一家老小。


裴姝扶起他,温言道:“让你们受苦了。”


正当鄂滦百思不得其解之时,就看见赠他甘露的女子领着几十号人,目不斜视自刑架边走过。


而浩浩荡荡缀在其后的老老少少,依序随着她不紧不慢的步伐朝牢房外走去。


鄂滦越渐迷茫,她到底什么来头?


此时城门关闭,裴姝包下一间客栈安置淳叔等人。


一行人招摇过市回到客栈。


客栈里已有两名郎中久候多时,给受了伤的淳叔他们诊治用药。


同时还备好了饭食,沐浴用的热水。


对此,车队随行人员,无一人觉得纳罕。


主子一向如此,从不像别的主家一样,理所当然地将下人视作猪狗蝼蚁,而是真正把他们当人看。


跟随她这么多年已见怪不怪,她恰到好处的周道妥帖。


淳子民惦记着茶树,用药后扶着腰四处巡去,前院后院转一圈都没瞧见,登时急得不行,


“女君,咱的车,咱的苗树呢?”


这些茶树苗是他跋山涉水,一路精心照料,千辛万苦才运到目的地,可不能有闪失。


尤其是那一车名贵老茶树,那可是他绕路三百里,软磨硬泡花着大价钱才买到手的,损失一棵他都睡不着觉。


“淳叔莫急,明日自有人敲锣打鼓送来。”裴姝端着满满一海碗饭菜从后厨走出来,很没形象的一边走一边扒饭。


折腾这半天,她饿坏了:“你快去吃饭吧,吃完早点休息。”


遭这么大罪还操心茶树苗呢。


树苗哪有人重要。


“那便好。”淳子民这才放下心,舒了口气。


夜色席卷,月淡星稀。


一道身影灵巧翻过院墙,在夜色掩护下穿街溜巷,来到牢房,手段娴熟悄无声息撂晕看守狱卒。


昏暗光影间,鄂滦虚起眼睛,打量着突然出现的不明之人。


来者身量纤细,一身夜行衣,蒙面黑巾下只露出一双眼。


望着那双犹如山巅湖泊般宁静的眼,鄂滦瞬间认出她。


裴姝并无二话,只道:“你可愿意跟我走?”


对一个阶下之囚居然还能保持有礼有节,真是罕见。


鄂滦苦笑,他有的选的吗?


见他不答,也不点头,裴姝催促道:“要是不要,回答。别磨叽,换防时间要到了。”


鄂滦失笑点点头,这人非要他首肯不可,真是别具一格的奇女子。


奇的还在后头,只见他刚一点头,裴姝飞速撬开锁链,把人像抗麻袋一样甩到背上,熟门熟路出了牢房,穿街走巷来到一处城墙下。


被吊出城墙,颠在马背上,凉风丝丝刮过脸颊,鄂滦心中的骇怪一浪高过一浪。


他受了重刑,虽说瘦了不少,但骨架身高在那儿,怎么也有一百来斤。


这奇女子背着他,一路就跟长了八双眼睛似的,准确地避开巡防,如履平地把他搬运出了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