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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渊眸子闪了闪。
紧接着将小药童拎起来，一拳砸在他的脸上，把他门牙都打掉了两颗。
小药童疼得想哭，却在看见祁渊冰冷的眼神时，再也不敢发出任何声音，只剩眼泪哗啦哗啦地往下掉。
“以后好好做人。”苏妙走过去拍拍小药童的脑袋，笑吟吟地说道：“乖宝宝，这回算我心善，可要是下次再让我听见你要用针扎我那种话，掉的可就不止是门牙了。”
心善个屁啊。
小药童的眼泪和鼻涕在脸上混作一团，心底把苏妙和祁渊骂了几百遍。
可心里骂得再凶，面上却是一副被欺负怕了的样子，小小的身子抖得像鹌鹑似的。
祁渊松开了他，转头查看苏妙的状况。
见她脖子手腕掌心都包扎着纱布，眉头骤然蹙起：“怎么会受那么多伤？”
提到这个，苏妙就觉得好委屈，气鼓鼓地指向侍卫们：“都是他们的错！他们刚刚还威胁我来着，想对我做龌龊的事情，千万别放过他们！”
“你别恶人先告状，那些伤全都是你自己折腾出来的！”领头的侍卫呛道：“再说了，宁王还没玩过你，我们怎么可能敢对你做什么？”
祁渊的目光更冷了。
“所以，你们还是产生了想要动她的想法？”
侍卫们不说话了。
因为祁渊说的是事实。
他们一早便计划好了，宁王吃肉，作为宁王的下属，他们也得喝口汤才行。
祁渊不怒反笑。
他牵着苏妙的手，将她送到门外，摸摸她的头，声音温柔得不像话：“等我一会儿。”
接着，便重新进去，关上了门。
苏妙看不见里面的情况，她刚把脑袋凑过去，就看到一大滩血溅到窗户纸上，浇了个透。
里面很安静，什么声音也没有，很快门就打开了，苏妙亲眼看着一颗人头滚到她的脚边。
可她还没来得及看清那是谁的头，眼睛就被一双冰凉的手捂住。紧接着，祁渊将她打横抱了起来。
“别看，脏。”
他如是说道，声音依旧和往常一样温柔宠溺。只是这温柔宠溺里，无端沾染上了几分肃杀之意。
“他们是该死，不过大夫和小药童充其量只能算帮凶，没必要赶尽杀绝的。”苏妙有理有据地分析道。
“我没动那两个人。”祁渊不紧不慢地回答：“他们俩只是吓晕过去了而已。”
那就好。
苏妙长舒了一口气，安心地窝在他的怀里，贪恋着他怀里的温暖：“对了，你是怎么找到我的？还有，你怎么会有宁王的令牌？”
“小药童买的东西，和昨晚我买的一模一样。我在街上看见他，觉得奇怪，就让他把我带到了这里。”祁渊只回答了前一个问题，至于宁王的事，他有意岔开了话题：“我们接下来要去哪里？”
苏妙还真就被他给蒙混过去了。
“城市套路深，咱们回小山村吧。”
她想了想：“我们回去盖一栋房子，从今以后，过着日出而作日入而息的生活，你觉得好不好呀？”
“好。”祁渊没有任何的犹豫，笑着回道：“可以在房前种满你喜欢的花。”
——
小妾不见了。
渣爹在客栈里像是热锅上的蚂蚁，急得团团转。
苏妙自从昨天出去了就没回来，一早醒来，就连小妾也不见了踪影，他变成了真正的孤家寡人。
虽然心里对她还有气，但渣爹还是怕她走丢了，决定出去找一找。
大街上，他逢人就一边比划一边问：“有没有见过一个这么高的，大概三十四岁的，胳膊受伤的女人？”
得到的答案都是没见过。
一不小心碰上熟人，对方还对他讥讽一番：“哟，这不是苏老爷吗？几日不见，怎么就混成这副鸟样啦？”
渣爹拿对方没办法，只能无能狂怒。
他漫无目的地走在城中，路过一家青楼。猛然间想起，当初他就是在这个地方把小妾赎回去的。
而他的正妻嫣嫣，当时不哭也不闹，只是用一种失望透顶的眼神看着他。
不知道为什么，越是在落魄的时候，他就越会怀念嫣嫣。
他想，如果嫣嫣现在还活着的话，一定不会抛弃他，而是会温柔地陪伴他，鼓励他，随他一起东山再起。
可是她死了。
十五年前就死了。
渣爹忍不住流下泪来，再次望向青楼门口的时候，忽然看见一个熟悉的身影。
小妾在那里。
她穿着暴露的衣裳，脸上画了妖艳的妆容，正摆弄着手里的帕子，朝客人们招手。
泪水顿时凝固在眼眶里，渣爹气不打一处来，上前狠狠抓住她的手臂：“好啊，我找了你大半天，结果你竟然在这里！”
小妾被他抓疼了，嫌弃地甩开他的手，骂道：“你现在都已经无家可归了，我只能自己想办法活下去！快滚开，别耽误我做生意！”
“做生意？你也不看看自己老成什么样子了，别人都喜欢年轻漂亮的，谁看得上你？”
渣爹不依不饶，再次抓紧了她的手腕：“跟我走，你生是我的人，死是我的鬼，这辈子都别想摆脱我！”
“我才不要跟你一起死，你赶快放手！”小妾的表情逐渐扭曲：“我实话告诉你吧，你的妻子和两个女儿都是我害死的！本来我想把苏妙一块儿杀了，可那时我生了一场大病，怎么也治不好。找了道长驱邪，道长说是因为我害的人太多，我这才放过了苏妙！”
渣爹愣住。
一股寒意瞬间从脚底涌向头顶，侵入五脏六腑，令他浑身颤抖起来。
“你为什么要这样？”浑身的力气好似都被抽干了，他无助地后退几步，一脸不可置信地看着小妾：“嫣嫣她从来没有为难过你，你为什么要害死她！”
“人不为己，天诛地灭，我做的这一切有什么错？”小妾猖狂地大笑起来，笑得连眼泪都流出来了：“是她太蠢，她斗不过我，她就该死！”
渣爹接受不了这个事实。
此时此刻，他仿佛终于意识到了，原来在所有人中，错的最离谱的，竟然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