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笔趣阁 > 我有一座百草园 > 216 十里长卷画枭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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旗鼓相当。


易昭弦收回了手,深深地凝视着斗笠后的人。


难怪宋国摄政王敢孤身入境,这是带了好帮手。


他也能明白,对方入住香积寺的理由。香积寺虽属大焱,但立场相对中立。


世人或许不知道,但易昭弦却知晓,香积寺有大宗师,无论威望还是武力,都令人震慑。


宋国这次和谈莫不是将香积寺也考虑进去了?只不过香积寺却是从不干预国事的。


“摄政王有此打算,我作为臣子的,却是不得不禀告吾皇陛下。陛下自有判断。”易昭弦道。


易昭弦一边派出了亲兵,入宫禀告,另一方面摄政王的队伍准备开向香积寺。


茫茫人海,裴元宪环顾,人群中他看到了一男子转身,穿着狐裘大氅。


他凝眉,沉吟。


**


百草诗是飞奔回香积寺的,归心似箭。


好不容易找个安乐的避风港,马上宁静也要被打破。


最主要的是,元羡认识她,对她甚至可以说是熟悉,这人老狐狸似的,她很担心自己假扮折羽被他认出来。


雪天路滑,寺庙上香还愿的人就少,百草诗成功避过了百姓,进入后方。


大抵是普济大师嘱咐过,那些僧人沙弥,见到“折羽”,如若未闻。


百草诗终于和折羽会师。


“你猜猜宋国的摄政王是谁?我们都见过的。”百草诗附在折羽耳边,呼着热气。她这一路跑来,虽不至于气喘吁吁,到底出了很多汗。


折羽听完,拿起她的手,在上面写了一个字,“元”。


百草诗大为惊讶,她家羽宝是天人,什么都瞒不过。


“其实不难猜的,在我见过的人中,只有他,深不可测。”


百草诗歪着小脑袋,摩挲自己的小下巴,“我还是想不明白,堂堂摄政王,不是该留在国都,处理政事,日理万机吗?为什么宋国的摄政王到处游走,一会变成庄主,一会变成巨商?”


折羽的眉也拧起,视线望向禅房外,“诗诗,想想他结交的人,便知他所图巨大。”


元羡结交了哪些人?


光是百草诗知道的,就有锋王赢哲风,平昭王铁寒阳的长子——铁晋,宛州那些死去的官员呢……


这只是冰山的一角,冰山的下面,看不见的地方呢?


小脑袋晃晃,百草诗打了个寒噤。“羽宝,我们接下来怎么办?我感觉香积寺不能待下去了。要回王府吗?”


折羽眯了眯眼,“现在走,恐怕来不及了。他们上山,我们下山,只怕要撞上的。诗诗,你信得过香积寺吗?”


百草诗笑笑,她来到这个世界快一年了,一直努力熟悉规则,可时间终究还是短了些,况且她接触到的,都是顶级势力。


“我不知道,但我相信你。”


便在这时,门外有声音,是阿难。


百草诗顶着折羽的尊容,迎出门,“阿难师傅,有何事吗?”


阿难双手合十,“施主安心听禅,这几日寺里来了批客人,主持安排他们住在了东厢。”


折羽他们住的,是西厢。


互不干扰。


**


宋国摄政王倒来的消息,还是传遍了整座焱京。


天下第一楼内,一个年轻的男子,叫了满满一桌子的饭菜。他长了一双深窝眼,看起来特别深轻,举着酒壶,脚下靴子踩在了长椅上,一副放浪不羁的样子。


第一楼的伙计十分熟悉他。


他不仅是酒楼常客,还是红袖添香楼的常客,素来挥金如土。


大抵是才华太过横溢,以至于焱京人往往忽略了,他本是宋国人。


大画师段少仪。


“段公子,这是在哪发财了?”伙计玩笑的发问。


被叫做段公子的,晃了晃酒壶,“唉,焱京米贵,酒贵、美人更贵哦,小爷我囊中羞涩,哪来的财呢?”


伙计凑了过来,五官在段公子视野里放大再放大,“段公子你不是想吃霸王餐吧?”


段公子甩了甩袖子,“以画抵债可还行?一幅长卷图,换今日的酒钱!要知道,小爷我的画,在拍卖场都是千金以计的。”


“那我可做不了主,得问问掌柜。”


片刻功夫,掌柜已到。“段公子,画在何处?让我猜猜,红曲不在京,莫非段公子这次画了绿歌?”


红曲和绿歌,都是红袖添香楼的花魁。


段少仪撇撇嘴,“美人图都是我信手画来的,我最擅长画的是,名垂青史的风流人物。今天且叫你们见识见识现场作画。纸墨笔砚伺候!”


掌柜眼孔缩了缩,若是得了段少仪的画,且不论价值几何,便是挂在酒楼里,也平添风雅之趣。


食客们都被吸引了目光。能来天下第一楼消费的,自然也不是一般人,说非富即贵也差不多。今日亲见大画师现场作画,也是美事一桩。


纸墨笔砚已拿过来,段少仪看看比巴掌大不了多少的纸上,眉头皱上了天。


“长卷,要长卷,朱雀大街有多长,画卷就要多长!”


朱雀大街称十里,画卷自然没有那么长,伙计当即跑去焱京最大的文肆——天一阁,买了长达三米的画卷。


段少仪满意了。


纸张铺在地上,段少仪现场脱靴,狼毫蘸了墨,在纸上开始笔走游龙。


点点几笔,纸上便出现了人山人海,人头攒动,好不热闹。


他又勾勒几笔,奢华六驾的马车跃然纸上,马车车沿上站着运筹帷幄的一代枭雄——宋国摄政王裴元宪。


画纸的另一端,他画的是乾鸣书院院长易昭弦和接待礼仪队伍。


惊讶声此起彼伏。


画的太好了,行云流水,一气呵成。笔锋毫无凝滞,即使是贫民百姓,也惟妙惟肖。


这是何等惊人的记忆力。


半个时辰后,段少仪吹了吹狼毫笔尖,在书画一角题字《天元二十二年腊月初七宋摄政王入焱京图》。笔随手甩开,他搓了搓手。


“这幅画,换你一顿饭钱,我段少仪从不占人便宜。”


掌声响起来,焱京食客对于美好的东西,不吝赞美。


掌柜盯着地上的画,吩咐:“来人,将这画裱起来。段公子一幅画,不止抵一顿饭,接下来一个月,段公子但凡在第一楼,全部免单。”


忽然听得外人有人道:“这幅画,我家公子买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