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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真！当真如此！”摔倒后的张玄素一咕噜就爬起来了，然后一把攥住了杨拓的手！
张玄素在历史上活到了公元664年，在初为景城县户曹的时候就是个能力很强，而且能办实事的人。当时窦建德刚打下景城县的时候，打算杀他，县里上千人给他求情，希望代他受死。窦建德赦免了他，并且给他高官做，他却以隋臣自居，直到宇文化及杀了隋炀帝，才算正经做了窦建德的臣子。
现在吗，老窦都自称隋臣了，张玄素自然尽心尽力。新桥县认为以现在的情况，恢复人口是一个非常重要的前提条件。而增长人口的一个重要手段就是加强医疗卫生。这个事情千头万绪，没有一个正经了解下面百姓的人来干是不行的。而户曹出身的张玄素正合适。
这时候的张玄素还不到30岁，是窦建德手下少数几个不能自称老夫的高官。当然现在窦建德手下的人基本上都不自称老夫了，因为新桥一帮四十岁往上的生猛人士。
“我们没兴趣在这个方面开玩笑，张主事，现在你的……”
还没等杨拓说完，张玄素先是仰天大笑三声，然后冲着两人一躬到地！
鞠躬完了觉得又不太对，然后一撩袍子，这就要行大礼！
鞠敬伟从后面一步跨上去，劈手抓住张玄素的圆领袍一把拎了起来。
“你敢跪下去我就敲碎你的膝盖！”
鞠敬伟恶狠狠的说出这句话吗，然后一把把张玄素按回胡凳上。
杨拓按住了张玄素的肩膀。
“张主事！我们的来历你是知道的！你应该明白这些成果都是历史上多少代人的心血。中间凝结了无数的智慧，汗水甚至生命！你们把这个功德安在我们身上，我们是受之有愧的！”
“而且你是年轻人呢，我们对于人与人之间的关系的看法也和你们说过，如果你还要下跪的话，只能说你们蠢的不可救药！”鞠敬伟最烦这种事情。
张玄素被橘猫和羊驼两人一个红脸一个黑脸的一顿教育，也终于清醒了过来，他先是拱手赔罪，然后又整理了一下袍服，三个人重新坐定。
“玄素失态了，望鞠先生海涵。”张玄素再次拱手，不过他又问出了一个疑问。
“鞠先生，杨先生，两位高义玄素了然，但是玄素对此颇为费解啊。这疫苗虽然是复原出来的，但是当下之人又有谁知道呢？若是就这样宣扬出去，贵县所图，定能容易的多吧。”
新桥县在培训的时候，并没有掩盖自己的目的，所以张玄素有此一问。确实，新桥县完全可以用这些疫苗登上神坛，鞭笞天下。
“因为我们的根本是科学，而科学天然和迷信相克。”橘猫大概是县里对把新桥县捧上神坛最警惕的那一部分人，包括秦路威和赵保文他们都是。他们很清楚科学被宗教化的危害。
“我们确实多了1400年的知识，但是除了那些被证明过的公理定理，各种应用方面就真的没有更好的可能了？如果从我们这一代起，就被捧上神坛，所有的东西都奉为圭臬，那么我们的下一代，下下一代，还谈什么科学研究，变科学神教得了！”
张玄素半懂不懂，不过还是再次深施一礼。
杨拓和鞠敬伟两人不由对望一眼，对科学精神的传播又感到了些许艰难。
希望他们的下一代，在新桥县的教育模式下，能充满探索精神吧。
很快魏征和王琮都到了，两个人听闻疫苗的事情之后，也是各自失态。老魏还好，很快恢复过来，然后立刻闯出门去找正在主持会议的窦建德。
这个时候开什么狗屁度支会啊，赶紧先安排注射疫苗才是正经的。
最终，人越来越多，等把所有相关的人都召集过来之后，这好像直接成了整个河北行台尚书府的文官扩大会议。
人多力量大确实是个真理。窦建德表态要全力配合新桥县防疫部门的行动之后，基本上等于把所有的指挥权交给了鞠敬伟他们。
已经在防疫站练出一身本领的鞠敬伟和杨拓也不客气，现在让这些古人们直接组织疫苗接种也是个不现实的事情，有必要让他们观摩一下。
首先是划定范围，目前从河北的形式看，主要人口集中在黄河北岸。邯郸，邺城等黄河北岸的城市。但是有一说一，在整个河北地区中，清河，魏郡，博陵，赵郡等几个郡，河北行台尚书府说了不见得就算数。毕竟清河崔氏，博陵崔氏，赵郡李氏等都是拥有万户，上百万人口的超级士族，这些地区，光凭窦建德一个被收编的反王，外加新桥一个三岁的娃娃皇帝是不好使唤的。
不然的话，老窦选兵也不至于只选出三万人。如果正经论起来，能够完全听行台尚书府的，也就是河间、上谷、平原、信都、渤海等几个郡而已。
其中最核心的，就是河间郡。所以第一批疫苗接种者，自然是从河间郡开始，以河间为示范点！
毕竟是行台尚书府所在地，而且跟新桥打交道已经半年了，汽车都看了不知多少回，所以新桥县能弄出疫苗来也并没有超出河间县多少人的意料。很顺利的登记造册，完成了第一轮接种。
然后距离新桥县最近的乐寿也顺利完成了接种。
但是到饶阳进行接种的时候，鞠敬伟最不希望看到，但是又无可奈何的事情还是固执的出现了。
饶阳县令高言甫率领县少府，少尹并各科皂吏，包括县中宿老出县城十里相迎。黄土垫道，净水泼街，早早的摆上香案，等着县城的车来。
这个县令也不知从哪儿弄来一个吹打的乐队，吹着不着调的长春不老曲就出来了。
车来了，这货跟县中宿老先来了个五体投地的大礼，然后又弄出一篇祭文，抑扬顿挫的读完之后焚表上天。然后又弄出一篇吹捧当今天子杨政道的文章，又是一通跪倒尘埃，抑扬顿挫的读。
读的鞠敬伟他们烦躁无比，还他NND不能露出什么神色来，更不能跟张玄素一样直接啐脸。
所以，他们只能忍着。
“开启民智非一朝一夕之功，二位先生不必挂怀。”跟着他们一个一个县走的张玄素倒是很熟练的配合这帮跳大神的人。
而橘猫他们，唯有叹气而已。
……
行台尚书府这些日子，晚上灯火通明已经成了常态。践行大政府的过程并不是那么容易的，很多时候需要这些经过培训的古人官吏们加班加点。
作为这些官员的一种福利，县玉晶玻璃厂试生产了一批可调节式的煤油灯送给了他们。如今这种灯已经在河间名声大噪，见过的老百姓纷纷称这东西叫新桥灯或者宰相灯。很多富户都在重金求之，当然这东西就求不到。
不过新桥县已经打算在电力供应恢复之后向河间渤海等郡供应这种灯了，毕竟分馏出来的那些煤油暂时没用，用来点灯也是极好的。
不过对于老魏来说就聊胜于无了。他如今更怀念在县委招待所住着的时候用的LED台灯。不过他知道自己怀念也没用，新桥县明确告诉他，恐怕这一两年都没法给河间拉上电。
想到这儿，老魏不由得又把灯拨亮了一点。
“左相为何将灯拨的这般明亮啊？”从外面进来的民政司主事王琮，多少被油灯的光照的有些不适应。
“哼，这灯便是点的再亮，所耗煤油对新桥来说也是九牛一毛。倒是灯光昏暗，不小心害了眼疾，新桥给人配眼镜怕是花销甚多。宗玉这个时辰来可是有事？”（这个王琮的字是什么不可考，我用的是北宋一个叫王琮的人的字）
“下官今日翻看民政司书吏由新桥先生指导所作档案，有些疑惑，想来请左相解惑。”
“有此事？宗玉可是有所得吗？”
“不敢说有所得，然档案之严密，所载之详细，叹为观止。”
魏征搁下手中的钢笔（他练了一手好钢笔字）：“新桥诸君制政之严谨，岂在这一处？人力资源乃是第一重要的资源，所录档案，岂能不严密。宗玉不必吞吞吐吐，有话自管讲来。”
王琮思量了一下，叉手道：“左相，新桥先生们如此注重丁口，如今借种植疫苗之机会，是不是要清查世家隐户啊。”
“禁声！”魏征立刻阻止了王琮继续说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