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笔趣阁 > 吉时已到 > 113 我那好吃懒做的师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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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好……婢子这就去!”吉吉转身就出了内室,跑去了书房。


“做什么呢这是?”刚起身的蒋媒官瞧见吉吉抱着纸笔飞快跑回内室,“啧”了一声道:“那丫头该不是魔怔了吧……”


这几日成日闷在书房里写写画画,甭说出侯府了,便是连院门都不曾踏出过。


据说侯爷近日也未露过面,说是忙于公务……


前些时日眼瞅着不是挺有苗头的么,怎都突然变得如此不务正业了?


满脑子装着“正业”的蒋媒官,朝衡玉房中行去:“我倒要看看这丫头究竟在瞎忙活些什么。”


“姑娘近来事忙,蒋姑姑晚些再来吧。”她刚靠近门外,便被翠槐笑盈盈地拦了下来。


看一眼房中的方向,蒋媒官恨铁不成钢地叹了口气——再这么下去,这一撮刚不容易燃起来的小火苗,该不会就要灭了吧?


内室中,衡玉披散着一头乌发,将纸铺在临窗的小几上,借着晨光,凝神执笔。


见她尤为投入,吉吉将墨磨好之后,便放轻脚步退了出去。


“姑娘这是画出来了?”


见吉吉出来,翠槐小声问。


“哎,不知道呀……”吉吉叹气,心疼地道:“姑娘近来一日常要画上七八个时辰,哪儿有这么个画法儿……我方才瞧着,那手腕上像是都肿起来了。”


“那我去找严军医要瓶药油回来,给姑娘揉一揉。”翠槐说着,就要去寻严明。


“翠槐!”


女孩子清亮的声音忽从内室传出。


“欸!”翠槐应一声,忙进了内室。


“去找严军医来,还说我头痛——”窗边,立在曦光中的女孩子拎起画纸,轻吹了一口气,匆匆交待道。


“好,婢子这就去。”


翠槐刚应下,只见衡玉回过身来,忽然道:“等等,往常这般时辰,严军医应当在药圃吧?”


近来她与严明明里暗里来往颇多,对对方的习惯也有了些了解。


严明一般每日晨早都会去药圃查看药株长势、打理浇水避寒。


翠槐:“应当是,那婢子直接去药圃找人?”


“不用了,我直接过去寻他,快帮我更衣梳发——”衡玉说话间将画纸放下,最后看了一眼画中之景。


应当就是此处了!


她匆匆更衣洗漱,洗完了脸连香膏都顾不得让翠槐去抹,便将那画纸卷起抱在怀中,跑进了晨风里。


药圃中,一座避寒的药棚下,严明蹲身拿水舀浇着水,印海在旁抄着衣袖,叹气道:“这两日将军的情况愈发差了,膳食也只用了往日不到一半的分量……”


严明皱着眉:“都这样了,他还要去参加明晚裴府的寿宴?”


“所以让你帮着开副药,且于人前撑一撑,以免叫人看出异样来——”


“没有。”严明没好气地道:“没有这种生怕死的不够快的药!”


印海无奈摇头:“你何必较这份劲……将军做事,自有分寸思量在,咱们做下属的,听命行事便是了。”


“我只是个郎中,听不懂你们这些成日挂在嘴边的正事大局!于我而言,人命才是最重要的!”严明气愤之下,拔草时失手薅掉了一株药苗,顿时火气更大了。


印海见状恐引火烧身,忙点头道:“好好好,我不当这说客也罢,你倔,他一贯也不差,且看你们谁倔得过谁吧……”


正要离开这是非之地时,忽听有女孩子的声音传来。


“严军医!”


听得这道喊声,严明丢下水舀,一个激灵站起了身。


四日前吉姑娘将白神医多半还在世的消息告知了他,并道找到人的关键或在一幅画上,而她在试图将这幅画重现——


此时亲自来找他,莫不是……!


严明脚步极快地出了药棚:“吉姑娘!这儿!”


衡玉循声转头,疾步朝他走来。


印海轻“咿”了一声,好奇地看着走来的少女。


少女白皙的脸颊被晨风吹得发红,呼吸有些不匀,显是一路疾走而来。


“吉画师怎来了这药园里?”印海含笑问。


衡玉也早已看到了他,此时随口便道:“今晨画了幅山水,特来与严军医探讨一二。”


她不怕印海听出异样,印海与此事也绝非敌对的立场,此前她只和严军医私下商议,一是因为她几番言辞试探萧牧均是避开,他无意让她知晓,她便也装作不知。二来,则是因线索未明,寻人之事难有进展——


可眼下不同了。


无论她的猜测是否准确,既得此线索,接下来便要尽最大的能力去寻人,是也不能只靠严军医来安排余下之事了。


“哦?我竟不知严军医竟还精通书画之道——”印海笑着问衡玉:“不知在下是否也有荣幸一观?”


“印副将随意。”衡玉将手中画纸递出。


印海要接过画时,看到了少女手腕处那片微微隆起的红肿。


一只手快他一步将画纸抢了去,迅速展开来。


印海便往严明身侧靠近一步,探头去瞧。


有山水跃然纸上,虽下笔颇灵气,一看便知画技熟练绝佳,但若论起探讨品鉴,却也不甚谈得上——


只因这画显然是匆忙画成,能省下的皆省下了,只为叫人能够看明所画为何即可。


不过……


印海眉头一挑,又细看了看。


“吉画师可知此处是何处?”严明看了两眼立时问。


衡玉摇头:“我幼时曾与阿翁同游此处,但彼时年岁太小,不过五六岁稚龄,阿翁走到哪里,我便跟到哪里,也不懂去问此时是在何地,故而虽记得此一方景,却不知是何处之景。”


是的,她也是曾去过此处的。


所以在梦中依稀看到了阿翁于葡萄架下所作那幅画时,便于记忆中的某处重叠在了一起。否则她便是有天大能耐,也无法单凭一个梦,便凭空画出此景。


然而即便如此,她还是有些不确定的,她所画之处的确是真实存在于这世间的,但阿翁当年画的究竟是不是此处?万一梦中所见只是她逃避挫败的假象呢?


从醒来后的振奋,到一气呵成画出来,再到跑来寻严明——


此时的衡玉冷静下来,反而有些摇摆了。


但此时也管不了那么多了,便是赌,在没有更明确的方向之前,她也只能暂时将赌注押在这里!


是以她道:“可先将此画临摹出来,加派人手尽快去各处询问打听。”


严明郑重点头之际,只听一旁的印海笑着道:“与其去别处,不如先同我打听打听如何?”


“此事非是你能拿来插科打诨的,容后再与你细说。”严明不欲理会他,当即就要将画纸卷起。


印海伸手拦下他的动作:“啧,怎不信呢?此山名为青牛山,我再熟悉不过了。”


“青牛山……”衡玉看向印海:“印副将当真能确定吗?”


严明也猛地转头,正色看向他。


“若说别处,那倒不敢保证,但此地可是我长大的地方,又岂会认错?这一桥一河,皆是我每日必经之地。”印海手指轻点那山间露出的塔尖:“而这便是我自幼修行之处,灵泉寺了。”


“这是灵泉寺?!”严明大感惊诧。


吉画师凭着记忆画出来的、却不知为何地的存在,竟就是印海从前修行之处!


“吉画师若是幼时来过此地,那说不准也是去过寺中上香的。多年之前,我许是见过吉画师也未可知。”印海笑着感慨:“果然,因缘二字向来妙不可言。”


衡玉显然顾不得去与他谈佛理,忙问道:“既如此,印副将可知这附近是否有宜居之处?”


将她和严明的焦急看在眼里,印海心有猜测,未急着证实,只答道:“过了这座桥,便有两座村落,虽不算热闹繁华,但于不挑剔者而言,倒也勉强算个宜居之所。”


衡玉匆匆点头,立即看向严明:“我此前所拟的白神医画像在何处?”


严明深深看一眼印海:“等着,我这便取来!”


“白神医?”印海眼神微闪,笑看着面前的少女,仍旧未急着多问。


严明很快将画像取来。


虽是同一个人的画像,衡玉却也画了不下十幅,身形面相虽有差异,然细观眉眼仍可辨出是同一人。


严明早已将此装订成册,此时一张张翻给印海瞧:“你仔细看看,有没有见过此人!”


衡玉在旁道:“白神医是八年前离开的幽州,据裴……咳,据闻印副将乃六年前下山入世,或在青牛山附近见过也未可知——”


“这些画像不就是你前些日子交给我,让我派人去寻的么?原来竟是吉画师所画。”印海边对严明说着,边摇头:“我此前也大致看罢了,并未觉得眼熟……”


“画像与真人难免会有出入,你再仔细看看!”严明下军令般督促道。


印海觉得自己被为难了,叹气道:“我又不是吉画师这般神人,纵当真偶然有过一面之缘,时隔这么多年,又哪里会有印象在?严军医能记得住数年前在某处与你擦肩之人是何模样吗?”


“先别说话,你再看看!”严明恨不能将他的眼珠子抠下来帮他看。


印海嘴上虽说个不停,眼睛倒也没离开过那些画像,此时眼见严明翻到最后一张,他忽然伸出了手去:“不对,且慢……”


印海用手遮住了那画像之人的发髻,轻“嘶”了口气,好一会儿,才惊奇道:“这不是我那好吃懒做的师侄吗?”


衡玉:“?”


师——侄?!


严明:“你确定?!……此人已年近七十了!”


今天不能再说我断章了吧!特意多写了一百多字来公布答案,多么贴心_(:з」∠)_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