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笔趣阁 > 长生从负心开始 > 第105章 同载酒,少年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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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心者”再也没有只字片语送来。


殊华怅然若失。


倒也不是说,她喜欢上了这个人,而是突然少了一个说得上话的文友,心里很难受。


她太寂寞了。


毕竟,以她这种奇怪的身份,日常并没有什么朋友,外出也仅限于老皇帝允许的范围内。


因为他特别害怕她会被邻国抢走,或是杀死,不然虢国的损失可就太大了。


两个月后,初夏时,殊华没忍住,又给“从心者”写了一封信,内容不多,就只问他那首诗。


信放在门房那儿没多久就被取走了,傍晚的时候,门房送了整整一匣子书信进来。


全是“从心者”新作的诗词歌赋,那首诗就放在最上面。


“舟阁山横水见沙,黄尘为客鬓初华。


江春寂寂归无计,一树临风落杏花。”


侍女阿芙帮着拆封套,大惊小怪:“一共一百二十封信,一百二十首诗词歌赋,平均每天两首。这也太有才了吧!”


殊华也这样认为,这一百二十首诗词歌赋,无一不好,无一不美。


他未曾提过半个“情”字,却字字都是她,句句都是她。


她没有再回信,但从那天开始,每天都有诗或者词,歌或者赋送到她面前。


当“从心者”的作品积累到一千件时,殊华再次给他去了一封信,约他在三日后见面。


三日后便是丰收节庆典,她要登甘露台行祈福礼,祷祝虢国明年风调雨顺,五谷丰登。


神女出行,前呼后拥,威势赫赫。


盛装的殊华与平日完全不同,她神色肃穆地坐着花车,穿行过京城大道,接受万民欢呼景仰。


当她登上甘露台时,这种狂热达到了顶峰,欢呼声震得天上的鸟儿都不敢落下来。


皇子大臣们看着这一幕,各怀心思。


得神女者得江山,并非只是一句空话。


祈福礼毕,殊华去了甘露台后的行宫休息,前脚进去,后脚就跟去一群皇子求见。


她统统不理,老皇帝派去的人看她眼色,立刻料理妥当。


月上中天,篝火晚会开始,皇室将与万民同乐。


殊华准备回家陪伴年迈的父母,她换了一辆普通的黑漆马车。


慕容昊在车中已经等了很久。


见她进来,他局促不安地行礼:“冒昧打扰,但你说今日相见,却未约定地方,我思来想去,只有此刻最为合适。”


殊华平静还礼,问道:“七殿下就是从心者?”


慕容昊不好意思地道:“虽然有些丢人,但正是区区不才。”


殊华没客气:“为何藏头露尾?”


慕容昊过了好一会儿才说:“若你一早知道是我,还会搭理我吗?恐怕看到我的书信就扔了,都不会拆开。”


这倒是实情。


殊华再追问:“为何又来了?”


慕容昊没出声。


马蹄声敲在长街之上,发出“哒哒”的清脆声,夜风吹,灯笼转,桂花甜香入鼻端。


殊华耐心地等待着。


将要到达她家附近时,慕容昊终于开了口:“我想,人生总要有一次胆大妄为、痴心妄想的时候。”


殊华深以为然,却不想表态,她想再看看。


“我该走了。”慕容昊走下车,回头看向她,“我的哥哥们对你不怀好意,伱唯一能做的,就是向陛下求助。”


“多谢殿下提醒,我记住了。”殊华微笑着和他道别,看到一道瘦高的人影安静地等在路边。


是慕余生。


他看起来要比之前好了很多,穿着文人长衫,胖了一些,干净整齐,眉眼宁静。


他朝她看来,郑重其事地作揖行礼,唇角带着恬静的笑意。


殊华叫他过来:“伸手。”


慕余生不明所以,却还是听话地伸出了手。


袖口有经常写字留下的磨痕,两掌白净修长,指腹间的老茧清晰可见,这才是读书人的手,而非是苦役的手。


殊华再叫他:“抬脚。”


慕余生也乖乖地抬了脚。


最常见的青布鞋,干净合脚,微有磨损,显然已经穿了一段时间。


殊华满意极了,连带着对慕容昊也多了几分笑意:“殿下很好。”


慕容昊原本一直沉默地看着她和慕余生,听见她和自己说话,才直接地问:“你怀疑我是做样子给你看,装仁善吗?”


“怎么会呢?我是看到他变好而欣慰。”


殊华有一个普通的愿望,希望自己有好感的男子善良而正直。


慕容昊突然之间意会到了她的想法,他低笑了一声。


“慕余生很有才华,做苦役埋没了,便是跟着我这个落魄之人,也还是埋没了。先这样吧,等到将来时机成熟,我再把他推荐给三皇兄。”


他说的三皇子,是七名皇子中呼声最高的,很有可能被立为太子。


殊华点点头,放下车帘催车夫赶路。


第二天早上,她刚醒来,就收到了一对用不同品种攒成的桂花球,花球下方坠着银铃铛和洒金纸裁的精致小纸片。


一张纸片上写“同载酒”,一张纸片上写“少年游”。


这倒是契合殊华的心思。


她提笔给慕容昊写了一封信,约他月夜载酒同游西山。


当天夜里,慕容昊应邀而来,果然载了美酒和满车的桂花。


他们对酒当歌,聊理想,聊诗词,相谈甚欢。


中间慕容昊应景作了好几首诗,惊才绝艳,令殊华叹为观止。


她有一个疑问:“为何殿下如此才学,却寂寂无名?”


慕容昊带着酒意,爽直大笑:“因为我想长长久久地活下去啊。”


殊华表示理解,但她认为:“这样下去并非长久之计。”


慕容昊道:“确实不是办法,所以我不能再来见你了,这是最后一次。否则,会给你带来灾祸。”


他摔掉酒壶,大笑而去。


殊华怅然若失,她给他写信,聊时政,也聊风土,还聊感悟。


他也回她的信,但信件再不通过门房,而是交由慕余生秘密送达。


他的信回得非常迅速,对事情的看法总能说到她的心里去。


天长日久,月复一月,他们再没有私底下见过面。


但殊华不可控制地爱上了慕容昊,如果灵魂需要一个伴侣的话,那一定是他,他太懂她。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