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笔趣阁 > 一纸千金 > 第一百六七章 摸脉体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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瞿秋实让出场地,做了个「请」。


显金怕周二狗大病初愈后逞能,意图让锁儿去拦,却听瞿秋实语声清和,却暗藏力量,「我若诊断痊愈,即为患者痊愈——显金姐姐请相信我的医术。」


瞿秋实低眸垂眉,目光如清泉,直白且清澈,「若是您不信我的医术,可以自己试一试?」


显金一愣。


咋个试?


自己给自己腿上,也招呼着砍一刀?


显金假笑推脱,「不了不了,我信我信——有些打工的苦是不得不受;这种莫名其妙的皮肉之苦,还是能躲就躲、能躲就躲吧...」


瞿秋实听懂显金的意思,不由笑起来,「您误会了。」一笑便如春雨滴滴没入春泥,声线清丽平缓,「是我见姐姐眼下乌青,唇色略微发白,唇珠上翘却不光润,便猜姐姐或是这十来天,入睡皆在子时左右?」


那可不。


一天十二个时辰,根本不够用啊!


瞿老夫人终于点头,将宣城的三间铺子甩给了她;三爷陈敷五日前启程回泾县,接泾县的作坊和「看吧」生意,显金派出超强总助——董无波高级助理、兼第一秘书、第一文书、第一财务、第一人事、第一后勤出发。


即将退休的董无波很想骂娘,秉着死道友不死贫道的基本原则,向显金大力推销了一枚猛将:卷王钟大娘。


显金连忙表示:虽然陈敷很难杀,但阁下派出钟大娘,就真的心肠很歹毒——有个后爹不容易,她怕钟大娘把陈敷卷死了。


且钟大娘还有大用。


为了安抚董管事,显金把董管事其两子皆放于一行,很明显是放任董管事好好培养自己的接班人,并承诺若将陈敷好好带出来,她就出面将董家一家七口的身契尽数还了。


董管事很感动。


而陈敷不敢动。


出行当日早晨,陈敷骡子车辕,一步三回头,看显金一脸慈祥地跟他挥手,忍到最后也没敢问出——「为啥我又要回泾县!」的灵魂发问。


虽然不想离开宣城,但此次回泾县,心态还是不一样。看書菈


上次是被发配,这次是临危受命,救人于水火的!


最最重要的一点!


泾县的铺子,换成了他的名字!


陈敷虽然不知道自家闺女都干了些什么。


但他能肯定,显金指定干了点他老娘不太喜欢的事,才扭转的局面。


为了闺女不丢脸,他也得好好干啊!


而好好干,就从绝对不哭,开始做起!


陈敷一边在心里流泪一边远行,留下显金一个人收拾被陈老五这么一年多来祸害得千疮百孔的铺子。


有句话咋说?


好的生意总是相似的,不好的生意都各有各有的漏洞。


桑皮纸作坊最大的问题,就是财务,耗子精·年账房抓牢三太太孙氏的裙带,盘踞桑皮纸好几年,拿着二十支木棍棍四处作法,鬼打死不少,账一页未清——一团烂账,比周二狗的桃花运还烂。


灯宣作坊的地理位置是最好的,对面就是宣城府学政的办公地点,来往书生众多,最大的问题,就是纸品的质量不高,没有趁手的师傅和拿得出手的技术——一群很努力但能力有限的老伙计,类比于每天工作十个小时,但最终产出只有三行下周工作计划的社畜。


如果说绩溪作坊的定位是中低端市场,面向的就是暂时存在经济危机的小部分受众;


那么灯宣作坊完全没有形成差异化竞争,整个作坊都平平无奇,如同鸡肋,别家有的,他有,可能质量和人家差不多;别家没有的,他也没有,主打的就是一个姐两好



不过,话又说回来,这样的陈家还能在宣城占有一定话语权,实在离不开同行的衬托——白记和恒记,这几年也出了几个适合自己体质的搅屎棍。


三个铺子在手,就不能像在泾县那样,一家吃饱全家不饿了。


现如今,绩溪作坊另请了人来做营造,地方大、地势平坦、院子里外边界分明...显金在一开始做规划时,便对绩溪作坊有自己的安排,同陈老五荐来的海四哥也是按照计划沟通的。


而灯宣作坊和桑皮纸作坊...


不晓得要熬几个大夜,才能捋清楚呢!


显金抬头看瞿秋实,指着自己的略有乌青的眼袋子笑道,「望闻问切之望,瞿大夫是学到的。」


眼袋子那么大!


谁看不懂她熬了夜呀!


显金这头方说话,那头周二狗经此激励,备受鼓舞,当即生龙活虎地下地表演二十个空中击掌俯卧撑——属实是个体弱多病的秀儿。


瞿秋实又交代了几句,便做了个手势,请显金去隔壁的花间。


显金以为是周二狗的病情,便亦步亦趋紧跟其后。


花间无人,瞿秋白从药箱中取出一方小丝绒软枕,放于桌上,「世人误解医道,常以年纪大小、胡须黑白、皱纹多寡来评判医者医术,殊不知,此道若精,十五六岁也该出头了;此道若不精、五六十岁也只得皮毛。」


这个道理,显金认同。


学医,特别是中医这玩意儿,天赋、家传、运道缺一不可。


但…此人..


显金打量的目光成功逗乐瞿秋白。


瞿秋白做了个手势,示意显金放上来,三指悬脉搭在显金手腕关寸处。


隔了一会儿,瞿秋白放了手,笑着点点头,露出唇边浅浅的纹路,「您脉搏有力,搏动平稳规律,身体很是康健——只是千万记得熬夜伤身,需早睡早起,活动适宜,吃喝平衡有度,才能更康健。」


瞿秋白又道,「您手上事忙,更切记勿要生气焦躁——您本就患有夜视不足之症,熬夜、生气皆伤肝,肝生血气乃生生根本,切记切记。」


真的能单凭摸脉就摸出她夜盲吗?


显金看瞿秋白笑起来,「原以为你这样小的年纪便当上医官,是老夫人帮衬着使劲的,没想到,您是真有功夫的!」


显金收起手。


显金的脸是好看的,但她的手比脸更好看。


纤长玉白,指节小而精致,指甲未染豆蔻,但因身体康健,泛着健康晶莹的光。


瞿秋白眼神从显金的手上一闪而过,目光收敛却炙热,赶忙低头收药箱,随口道,「听说,您如今接手了陈家宣城的所有铺子?若有需我帮忙的,您尽可以说。」


显金未深思,笑道,「您是大夫,陈家是造纸的,谢您一番好心!」


意思是,专业不对口,没啥好帮的。


瞿秋白笑了笑,「我听说铺子里老伙计挺多,姐姐正是用人之际,您可以叫我为伙计们都摸一摸脉——毕竟,大家伙的,这些年头都辛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