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笔趣阁 > 娇姝无双 > 第五十八章 云鹭出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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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回去山庄的途中,崮安衙署贴出告示,公示宣判何一旻徒刑三年。


举众哗然。


县尊家的公子一贯欺凌霸弱,受过他欺压的百姓商户无不拍手称快。


而盯着此事发展的各方人马,也纷纷去向主家上报结果。


有人收起了轻视,寻思往后与国公府的女君打交道,可得掂量几分。


也有不以为然的。


一個做客商打扮的矮胖中年人站在告示栏前,细细默念一遍上面的内容,转身往长丰楼而去。


长丰楼是崮安县第一贵气酒楼,开在县城最繁华地段,以贵闻名,却饮徒常百余人。


矮胖男气喘吁吁爬上三楼,停在一处豪奢雅间外,轻手轻脚入内唤了声少东家,躬身俯耳。


薛辰彦把玩着盛了佳酿的酒盏,态度轻慢道:“知道了。”


钱良揣摩了一下这三个字的真实含意,不是很明白:“往后碰上那位女君,小子当如何应对,还请少东家明示。”


“蠢东西!”薛辰彦就手用酒杯在他脑袋上敲了敲:“这还用小爷说?”


钱良摸头嘶了声,舔颜嘿嘿笑:“小子才短思涩没能领会您的深意,笨头笨脑拍马也追不上才智多谋的少东家。”


有被他奴颜婢膝的恭维取悦到,薛辰彦耐着性子给他开窍:“小爷且问你,在城门口是谁当众鞭打了国公府的人?”


钱良想想道:“嘉阳郡主。”


何家大郎有所顾忌,所以没动手。


薛辰彦再问:“是谁唆使何大郎扣的货,又是谁出的馊主意栽赃陷害国公府的车队藏运私盐?”


钱良答的流畅:“还是嘉阳郡主。”


“这不就对了。”薛辰彦不掩轻蔑道:“她不过是收拾了一条小虾米,瞧把你们给唬的。她要是真能耐,去动嘉阳郡主试试。”


钱良恍然大悟:“聪明还是少东家聪明,小子竟没想到这层。”


薛辰彦哼了声,换了个更舒服的坐姿:“我薛家会惧她,笑话。”


他姑姑乃当朝贵妃,上头后位空悬,在后宫可谓是一家独大,缺得只是皇后的名分,实际与一国之母无差。


鲜花锦簇的薛家,岂会忌惮就剩个空壳子的英国公府。


况且,国公府当家的还是一介弱质女流。


想到此,薛辰彦舌尖轻捻“裴府女君”几个字,眼里蓦然浮现出一抹魅惑的情色。


一个多月前,他在晋王府见到刚回京不久的裴姝,着实被狠狠惊艳到了。


她一袭厚重玄衣,从脖颈至脚裹缚得严严实实,透着一股冷若冰霜的庄重气势,脖颈以上裸露在外的肌肤,似羊脂玉一般细润洁白。


他流连花丛,阅美无数,能想象出那厚重玄衣之下,是怎样的一片惑人风景。


她端庄高贵。


她桀骜神秘。


她端坐在那里,宛若高坐云端,神圣不可侵犯的九天玄女,他几次刻意从她视线前方走过。


她微抿着冶艳的红唇小口小口饮酒,甚至没施舍他一个眼神。


就是这样一个不肯给他半个眼神的冰冷女人,让薛辰彦一股酥麻自背脊窜起,他无数次幻想如果她能臣服在他脚下......


光想想仿佛灵魂都在战栗。


数日前,薛辰彦又一次在吏部官署外遇见了她。


她大变模样,撤去了惯常穿戴的厚重深衣,着一身鲜亮的藕粉百撒裙,外罩绛纱绡花衫,如一朵含苞的出水芙蓉,惹人采撷。


妆容也淡了去,暴露出一张天然去雕琢的倾城玉容。


许是换了着装风格的原故,她连眉梢眼角都柔和了,不似之前的高贵冰冷。


她更美了,美得惊心动魄,美得教人望之而呼吸不畅。


可她依然没施舍他一个眼神。


真是一个百变尤物!薛辰彦邪气地撩了撩唇,她和那些庸脂俗粉不一样,也和帝京那些娇矜的贵女不一样。


捕获珍稀猎物急不得。


他自诩是一个有耐心的猎手,总有一天......


就在薛辰彦心猿意马,空头想屁吃的时候,拉载着茶树苗的车队驶入山庄。


裴姝吩咐刘志协助淳叔,尽快将茶树苗培植到已经清理出来的山地里,就准备去会会嘉阳郡主。


然而却被告知,一个时辰前,嘉阳郡主派人来,把芸鹭请去了隔壁果园。


一瞬间,前世芸鹭遍体鳞伤倒在嘉阳郡主脚下的画面,尖啸着席卷脑海。


裴姝连庄苑的门都没进,直接叫上柴信和阿野,驭马朝果园飞驰而去。


很好,她还没找她算账,又添一笔新账!


隔壁果园。


“这不长眼的贱婢敢对郡主大不敬,只掌掴几下真是便宜她了。”林嬷嬷攥足力气,一脚踩在芸鹭腰窝上。


骨裂的声音响起,芸鹭咬破了唇,硬是没吭一声。


林嬷嬷不乏恶意道:“贱蹄子,还挺硬气。”


说着,抬脚对准芸鹭的脖颈。


树荫躺椅上,嘉阳郡主张嘴含住侍女递至唇边的葡萄,懒洋洋道:“奶娘,脖子脆弱,当心玩死了,我留她还有用。”


急什么,正主还没来呢。


无声无息弄死,哪有当着正主的面羞辱来得痛快。


嘉阳郡主无比想看到,野丫头那张淡然的脸能够对着她露出乞求的表情。


据悉,那下等婢子同野丫头打小一起长大,感情一定很深,说不定今天她的愿望就要实现了。


急促的马蹄声渐近。


裴姝如一阵疾风翻身跃下马。


嘉阳郡主扬起她那张浑然天成的嚣张脸,饶有兴味地说:“哟,我们的女君终于来啦。”


云鹭痛得蜷伏在地,闻声转过头,裴姝瞥见她佝偻的身躯和红肿的脸颊,血液里的戾气几近要压抑不住。


前世,芸鹭为了她而委身为妾,本生是够不着京圈贵妇的宴席茶会的。


嘉阳郡主打着羞辱她的主意,不怀好意地给身怀六甲的芸鹭下了帖子。


茶话会上,裴姝被嘉阳郡主安排的人缠住,而先她一步到的芸鹭,则被人引去了后园。


廊桥上,林嬷嬷将芸鹭从高处推了下去。


郡主有一下没一下鞭打已奄奄一息的芸鹭,恶意满满地要她起来答话。


见她倒在血泊之中一动不动,似绝了气息,嘉阳郡主表情嫌恶,漫不经心的语气里是藏不住的恶劣,


“贱婢死不足惜,倒是脏了满园春色。”


裴姝闻讯赶来,见到那一幕,脑子刹时一片空白。


满眼只有大滩大滩的猩红,鲜红的血刺目流淌,蜿蜒的血流如活过来的藤蔓,紧紧地箍住她的咽喉。


她弯下腰喘不过气来......


裴姝闭了闭眼,甩开前世的噩梦。


怒到极致,反而冷静了,裴姝一步一步朝嘉阳郡主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