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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这些事情，苏妙一无所知。
她白天辛苦修炼，为在修仙大会夺得魁首做准备。夜晚忙着跟陆尘屿厮混，日子过得格外充实。
陆尘屿一开始还总是义正辞严地拒绝她，但时间久了，也就半推半就了。
苏妙发现，双修时她能汲取对方周身的仙气，淬炼体内的筋脉，功力水涨船高。
但有个副作用，那就是每天疼得死去活来，走两步都困难得很。
陆尘屿心疼她，便向长老取消了她每日的早课，让她能多睡几个时辰。
终于，修仙大会要开始了。
举办的地点在北方的梧桐山庄，长老们领着参赛的二十位弟子出发，两位护法则是留下来照顾没参赛的弟子。
陆尘屿化为龙形，缩到最小的模样，盘在苏妙的手腕上，假装自己是条镯子。
弟子们御剑而行，赶路的速度很快，不过每隔一会儿，就要停下来休整一番。
经过一个村庄时，听村民们提起，村子里之前来了妖女，生了个绿皮小妖怪，被云游的道士赶进了深山里。
原本这事就算结束了，可自从妖女进了深山，山上的动物全都消失了。
那几个依靠打猎生存的村民没了活路，就只好去镇子上做苦力。
那些家里穷苦，时常进山抓些野兔野鸟打打牙祭的村民，再也吃不上肉了。
讲到这里的时候，有村民给苏妙递了个干粮饼，双眼闪闪发光：“您生得这么漂亮，一定是一位善良美丽，慈悲为怀的仙子吧。仙子，您能不能帮个忙，把那妖女除掉呀？”
苏妙被夸得有些飘飘然，然而身旁的长老却提醒道：“咱们还要赶着去参加修仙大会，最好不要在这里耽搁时间。”
小脸顿时垮下来，苏妙刚要拒绝村民，陆尘屿的声音便在她耳畔响起来：“告诉长老，让他们先走，不用管你。”
闻言，苏妙脸上再次洋溢着笑容，压低了声音，把陆尘屿的话向长老复述了一遍。
长老知道陆尘屿在这，也不好再说什么，便带着其他的弟子离开了。
只剩下苏妙，被村民邀请进村，先吃一顿午饭，再进山去除妖。
她越走，越觉得四周的建筑有些眼熟，不禁疑惑道：“你们村子里，是不是有一户人家的儿子叫萧珏？”
“没错，咱们这儿就是萧家村。”村民答道：“那儿就是萧珏的家，妖女就是从他们家里跑出来的。”
苏妙眉头一皱。
该不会所谓的妖女，是符凝吧？
她连午饭也不吃了，径直往山里去，催动木灵根，连接山里所有的菟丝草，细细地感受着每个区域的动静。
很快，苏妙就找到了妖女。
见面的时候，妖女正抱着一只野猪生啃，唇边沾满了毛和血液，画面格外的惊悚。
那妖女皮肤干裂，头发犹如枯草一般杂乱，毫无光泽。一双眸子绿幽幽的，嘴里长了两根尖尖长长的牙齿，身上穿着破破烂烂，脏得看不清颜色的衣裳。
苏妙觉得，这玩意儿应该不是符凝。
可她刚要转身，陆尘屿就化为了人形，抱起双手，笔直如松地站在那里。
“符凝，”他问：“你究竟跟怪物做了什么交易？为什么会变成这副模样？”
苏妙惊了。
这玩意儿还真是符凝？
她嘶了口凉气，没忍住抱紧了陆尘屿的胳膊，也想知道符凝到底跟怪物做了什么交易，才能沦为这副惨样。
四下一片寂静，周遭的鸟儿虫子都不再叫了。
符凝抬起头，瞳孔没有半点焦距。
她听萧珏说过，苏妙和清霄派掌门有一腿，掌门是个很年轻的男子。
既然陆尘屿能够跟苏妙并肩站在一起，两人皆没有穿弟子服饰，符凝猜想，他大概就是掌门了。
郎才女貌，的确般配。
符凝勾了勾嘴角，扯出一股诡谲的笑容来。她并没有要回答问题的意思，而是嗤道：“我变成这样，都是拜你们所赐。你们剖了我好不容易得来的灵根，将我逐出清霄派。逼得我只能去天音派，做天音掌门的炉鼎，还被他献给怪物，怀上了那只怪物的孩子。”
符凝早就自暴自弃了。
她想着，把萧珏给拐到天音派里，无论是锁住也好，关起来也好，只要能让她和萧珏永永远远能够在一起就行。
可她没想到的是，天音派被灭门了。
所以，她又想凭借萧氏夫妇的信任，把肚子里的孩子硬塞到萧珏头上。
她在赌，赌她是人类，肚子里的孩子也应该是个人类。
但是很明显，她赌输了。生了个小怪物，自己也变成这副鬼样。
小怪物被道士打死了，而她被赶进深山里苟活。
符凝想，如果最开始，她等清霄派选拔弟子的队伍走了，再把受伤的萧珏扶出山林，该有多好啊。
这样的话，她现在和萧珏就是村子里一对普通的夫妻，日出而作日入而息，平淡而温馨。
而不是像现在这样，过得一团糟。
一步错，步步错。
这世上没有后悔药，她也没有退路可言。
她的眼底闪过一抹暗光，径直朝苏妙冲了过去，苏妙连忙侧身躲开，却见她脚步未停，嘶吼着撞上后面的大树。
有鲜血从她脸颊滴落。
她倒在地上，身体抽搐了几下，便再也没有了气息。
苏妙有些愕然。
说不上来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长长叹了一口气，道：“真可怜。”
她说过的，她对死人一向很宽容。
所以即便两人之间有着天大的仇恨，苏妙还是认认真真地帮符凝收了尸。
尸体埋葬好，只留下一截腿骨，用火烧成灰，装在小罐子里面。
“怎么？”陆尘屿问：“你还想时时刻刻把她带在身边？随时拿出来看几眼？”
那语气酸的，醋味都快溢出天际了。
“师父，我不明白，你干嘛要吃一罐骨灰的醋？你怕不是柠檬成了精。”苏妙抿抿唇：“我只是想把她的骨灰带给萧珏，让她安息而已。”
她顿了顿，眼中有几分迷茫的神色，抬头望向天边，“不过话说回来，萧珏去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