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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还差不多。
苏妙勉勉强强原谅了他，和他一同前往那个孩子口中，售卖药水的地方。
来到现场，才知道所谓的五百两银子一瓶药水，其实是靠抽奖。
交了钱，就可以去排队。队伍最前面放着一个箱子，里面的纸条上写着各种各样的奖品。
一共一百张纸条，只有五张写了药水。即便如此，人群还是排了很长的队伍。
毕竟，人人都想拥有灵根踏入修行之路，人人都想获得永生的能力。
反正这次活动限一百人，一百人争五瓶药水，还是有点儿盼头的。
眼看着还剩下最后两个名额了，陆尘屿连忙交了钱，领着苏妙去排队。
队伍的末尾，站着两个一身黑衣，自称是天音派弟子的人。
眼底下有重重的黑眼圈，给人一种萎靡不振的感觉。不知道是因为没有休息好，还是因为修炼了什么不该学的禁术。
苏妙望着他们肾虚一般的脸色，特意夹着嗓子问道：“两位哥哥，你们天音派的药水，是真能让人拥有灵根么？”
他们本来不想理人，但看在苏妙有一张漂亮的脸蛋，还喊他们哥哥的份儿上，这才大发慈悲地答道：“当然是真的，我们俩一开始就是普通人，喝了药水以后，生出了风灵根，才被天音派掌门收为弟子。”
“哦——”苏妙若有所思地点点头，故意拉长尾音：“药水有没有什么副作用？”
两人虚成那副鬼样，却坚定地摇摇头：“你不要乱说，药水是神仙赐予的，怎么会有副作用呢！”
“好吧。”苏妙仍旧笑吟吟的，声音更甜更腻了：“两位哥哥能帮我个忙么？让我插一下队吧，我还急着回家煮晚饭呢。”
两人对视一眼，并不打算同意。可她一声又一声的哥哥，终究是让他们失去了自我。
实在经不住她的撒娇，把她带到了队伍的前面。
陆尘屿看在眼里，便也学着她的样子，朝队伍前面的少女大妈婆婆们装可怜：“各位姐姐能让我插一下队么？我还急着回家煮晚饭呢。”
连理由都一模一样，但就是有人愿意买账，让他站到自己的身前，甚至比苏妙还要靠前。
轮到他抽纸条，他把手放到箱子里，试图用灵力探寻到写着药水的纸条。
可他忽然发现，箱子里似乎被种下了什么禁制，只要他用灵力，就会被人发现。
陆尘屿立刻收回灵力，纤长瘦削的手指在箱子里摸索着，半晌，随便抽出一张纸条——
上面写着，奖励初级淬体丸一颗。
整整五百两银子就这么打了水漂，他抿了抿唇，身后的苏妙拍了拍他的肩膀，极度自信地说道：“师父别灰心，看我给你露一手。”
她把手伸进箱子，眉头顿时一皱，也察觉到禁制的事情。这样的话，就不能使用灵力了。
她摸索一番，拿出了一张纸条，展开一角，发现上面写了个药字。
陆尘屿不禁把头侧过来，和她一同盯着那张纸。
纸条终于完全展开，上面写的是——
十全大补药。
好一个十全大补药，让她白高兴一场。
苏妙沉默了。
陆尘屿也沉默了。
又有五百两打了水漂。
师徒二人蹲在路边，人来人往间，身影显得萧瑟无比。旁边大树掉下枯黄的叶子，打着旋儿落到苏妙脚边，更添几分凄凉。
“为什么会这样，”苏妙努努嘴，委屈又难过：“我的运气一向很好，怎么会抽不到呢？”
陆尘屿并未纠结这事，而是抬了抬下巴，示意苏妙看向远处的某个地方。
苏妙有些不明所以，但还是顺着他给的方向看过去。
一个胖子抽中了药水，笑得嘴巴都合不拢了。顶着众人怨念的目光，他将药水接过来，小心翼翼地护在怀里，防贼似的左看右看，就要离开。
“师父，你的意思是咱们直接抢么？”苏妙压低声音，偷偷摸摸地问道：“这样做，会不会不太道德啊？”
话音刚落，陆尘屿就猛地敲了敲她的脑袋。
“你这小脑袋瓜里一天到晚都在想些什么。”他从牙缝里挤出一句：“我的意思是，你去把药水偷过来。”
苏妙：“……”
偷和抢，好像并没有什么本质上的区别。
苏妙嘴角抽了抽，目光盯着胖子的药，不过转瞬之间，药水就到了她手里。
“那胖子印堂发黑，双目无神，是做多了欺男霸女，逼良为娼之事的征兆。他命数已尽，就算喝下了这瓶药水，也活不过今晚。”陆尘屿解释道。
“师父，你还会给人看面相么？”苏妙把药水塞给他，露出好奇的目光来：“那你倒是给我也看看，我有没有当掌门的面相呢？”
闻言，陆尘屿侧过头去瞧着她。
只见她眉眼弯弯，五官精致得挑不出任何错处，眸子似是坠入了星河一般璀璨生辉，漂亮得让人不忍亵渎。
毫无疑问，她是漂亮的，即便是走在人群里，也会瞬间成为全场的焦点。
陆尘屿挪开目光：“你的脸很干净，没有半点戾气缠绕，说明你这辈子还没有干过杀人放火之类的事儿。”
“师父看得真准。”苏妙故意跳到他的身前，摇头晃脑，笑吟吟地与他对视：“那你会看姻缘么？能不能帮我看看，我未来的真命天子是谁呀？”
“修行之人，要姻缘这种没用的东西做什么？”陆尘屿理直气壮地拒绝了她：“男人只会影响你修炼的速度。”
说的好像有道理。
苏妙赞同地点点头，摸着下巴道：“师父我听你的话，我这辈子都不找男人了，我要努力地修炼，争取早日当上掌门。只要炼不死，就往死里炼！”
说罢，她跳起来，一副下定了决心的样子。
可陆尘屿蹲在那里，抬头望着她被阳光照耀得轮廓分明的脸庞，不知道是被阳光晃了眼，还是被她那张清冷出尘的脸晃了眼睛。
他其实已经看到了苏妙的姻缘线。
与她有缘之人，一共两个。
一个是萧珏。
另一个……
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