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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聊天记录那格外刺眼的两个字，宋清越沉默了。手指放到屏幕上，半晌也没有再挪动分毫。
车已经开到目的地，开车的少年把车靠到路边，见他紧紧盯着手机，忍不住出声问道：“表哥，不是说好了来干大事吗？你一直盯着手机干什么呀？”
少年一边说话，一边探头探脑地往他这边瞧。
即将瞥见上面的内容时，宋清越按下熄屏键，将手机揣进衣兜里，让他看了个寂寞。
宋清越抬起头，恢复到了一脸淡漠的模样，看着面前偌大的庄园，他朝少年伸手，手指根根节骨分明，好看极了：“打火机和汽油呢？”
总算聊到正事，少年兴奋地从车子的尾箱里取出汽油，再摸摸裤兜，找出打火机。
宋清越接过汽油，浇在花园里，随即站远了些，将点燃的打火机丢过去。
瞬间，花园被爆发的火焰吞没，火光照映着宋清越的脸，瞳孔里倒映着燃烧的光芒。他伸手稍稍挡了挡，接着转头对少年说道：“走。”
两人上了车，扬长而去。
庄园里的人这时候才反应过来，火急火燎地往外跑，一边扑火一边咆哮道：“到底是哪个王八犊子干的！吃饱了没事干，大半夜过来放火！”
车上，少年感受着耳畔呼啸而过的夜风，露出了幸灾乐祸的笑容，兴致勃勃地说道：“原来放火烧家那么爽，表哥，下次还有这种好事，记得带上我。”
可宋清越并没有回应他，而是没头没尾地说了一句：“等一等。”
“啊？”少年不解。
“停车。”宋清越指着街边的汉堡店：“我要去买点儿吃的。”
闻言，少年露出一副不可置信的神情，但还是乖乖听话，把车停到了路边。
一下车，他的嘴角就开始疯狂抽搐，看看汉堡店，又看看宋清越，眼睛瞪得像铜铃，呆呆愣愣地站在那儿，像是地主家的傻儿子一样。
“不会吧表哥，你的嘴生下来就该吃山珍海味，什么时候喜欢上吃这种没营养的垃圾食品了？”
宋清越吃垃圾食品带给他的冲击力，无异于地球爆炸，火山喷发，比哥斯拉毁灭世界还要恐怖几分。
“不是我自己吃的。”宋清越应了一句，但懒得向他解释太多，径直走进店内。
点了苏妙要的炸鸡可乐，他不耐烦地坐到位置上，手指放在桌上轻轻敲击：“什么时候才能做好？”
“今天上午地震，咱们放了大半天的假。鸡要现卤现炸，所以可能要多等一会儿。”店员的态度倒是很好：“如果您实在等不及，可以多点一些东西，凑齐一百块的单子，咱们就能送货上门。”
宋清越的确等得很烦。
一百块对他来说，也只不过是毛毛雨而已。
他接过菜单看了一眼，炸鸡加可乐的套餐二十五块，干脆又点了三份，刚好凑齐一百块。
付了钱，报了地址之后，他便让少年载着他回家。
车在家门口停下，少年抬头看了看，狐疑道：“表哥，你爸妈不是都走了吗？那你房间灯为什么还亮着？难不成是金屋藏娇了？”
话音刚落，宋清越的眼神骤然冷下来，吓得少年抖了抖，脖子凉幽幽的，让他产生了一种小命不保的错觉。
“要是不会说话，你可以选择当一个哑巴。”
宋清越幽幽道。
“再这么多嘴，我不介意帮你缝起来。”
少年缩了缩脖子，迫于他的气势，卑微地吸吸鼻子：“我错了表哥，我马上消失在你的视线里面，祝你今晚玩得开心！”
他迫不及待开车就跑，扬起一串乌漆嘛黑的车尾气，还把地上的灰尘全都扬了起来，让宋清越的裤腿顿时变成了泥巴色。
“……”
宋清越磨了磨后槽牙。
他本来想着回去就睡的，结果现在逼得他不得不洗个澡了。
怀着一肚子的火走进去，他很自然地上了楼，正要打开房门的时候，忽然想起来，他好像让苏妙睡他的房间了。
他转身要下楼，可苏妙已经听到了脚步声，一脸惊喜地打开房门，左瞅瞅右瞧瞧：“我的炸鸡呢？”
“等会儿有人送过来，你去楼下拿就好了。”
宋清越一边说着，一边下意识地回头，目光落到苏妙身上的那一瞬间，顿时僵住。
他的衬衣，对她来说还是大了些。袖子长了一大截，被她甩来甩去，活像个唱戏的。
衣服宽松到能遮住她一半的大腿，所以她干脆把这当成裙子来穿，下面没穿裤子。
大概是没有找到吹风机的缘故，她的头发仍是湿漉漉的，柔顺地垂在肩头，发梢滴下水，衬衣被打湿的地方，显得有点儿透明。
露出来的腿又白又细，被灯光笼罩出一片光晕。
宋清越呼吸一滞。
迅速挪开目光，下楼去把吹风机拿起来，塞到她手里。
“谢谢你呀，”苏妙朝他眨巴眨巴眼睛，还是忍不住心底的好奇，“不过我还是想问，你今晚究竟干嘛去了？”
“上坟。”宋清越仍是这个回答，和穿成这样的苏妙待在一个地方，他觉得很不自在。
正好楼下的门铃响了，他扭头就走：“我去拿炸鸡。”
苏妙看着他的背影，莫名觉得他的步伐有些慌乱，透着几分滑稽。
她不由自主地笑出声，靠在门框边，等着宋清越回来。
脚步声重新响起，她舔了舔干涩的嘴唇，特意把衬衣领子往肩膀上拉了拉，露出精致瘦削的锁骨，摆了个风情万种的姿势。
再然后，她就看见宋家保姆阿姨的脑袋从楼梯口冒出来。
四目相对，苏妙愣住，保姆阿姨也是一怔，安静得呼吸都停止了。
就连空气都变得尴尬，好似飞过几只乌鸦，带起一串长长的省略号。
苏妙用最快的速度躲到了门背后，只露出一个脑袋，一张脸已经皱成了苦瓜，脚趾差点在地上抠出一幅清明上河图。
特喵的。
丢人丢大发了。
干脆找一把水果刀跟保姆阿姨同归于尽算了，免得这么丢脸的事情被别人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