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望北城北郊。
九门巡妖巡妖的骨干力量汇集一处，将数十人围了个水泄不通。
这数十人衣着打扮各有不同，从最普通的小市民，到身穿绫罗绸缎的富商，甚至还有几个六七品的官员。
他们此时虽然已经被绳索捆缚，跪在了地上，可在场的巡妖司的巡检都不敢掉以轻心。
就这数十人，以各种方式足足斩杀了数百巡检！
战损比达到了恐怖的十比一！
直到白玉堂带着全部骨干将他们包围上之后，才将他们彻底制服。
饶是如此，白玉堂他们身上几乎人人带伤。
白玉堂冷冷看着跪倒在地上的众人，拼命地压抑心中的怒火。
如今乔隐之不在，九门巡妖司是他来负总责。
他可从来没有吃过那么大的亏！
若不是大祭酒事先交代，他恨不得先砍上两个以告慰同袍在天之灵！
天刚刚擦黑的时候，一道人影忽然出现在了白玉堂身边。
神经紧绷的众巡检同时调转了刀口：“谁！”
白玉堂心中一惊，旋即看清了身旁人的侧脸，立刻单膝跪下道：“九门巡妖司都巡检白玉堂参见大祭酒。”
其余巡检也反应过来，齐齐跪下参见。
关忘文这么多年实在没办法习惯这跪拜的礼节，手指微微一提，众人便都站了起来。
“不要多礼，这些人都是你们确定的蚁府中人？”
白玉堂恭声道：“大祭酒，巡妖司从乌兰木托那树干之中找了些蛛丝马迹，再顺藤摸瓜，监控了蚁府在离天故土的数个据点，这些您都是知道的。”
“这些人或是从据点之中而来，或是由其人联络附逆，没有一个是错抓的。”
关忘文点了点头，从跪在地上的人脸上逐一扫过。
这些人虽然形色各异，可是每个人的脸上却有相同的气质。
麻木、狠厉！
单独放在人群中一点都不起眼，可汇聚到一起之后，那种浓烈的气息，连关忘文都感觉有些不爽。
“大祭酒，按照您的命令，我们并没有事先审问，只等大祭酒来后，再做定夺。”
白玉堂继续禀报道，语气逐渐黯然：“这次行动，死了一大批兄弟不说，在场之人无有不负伤的，实在是白某领导布置不周，请大祭酒转告乔提督，白某愿领责罚。”
关忘文转头看着白玉堂，笑骂道：“老夫若是将此事转告了乔提督，你们提督责难恐怕不是你咯。”
这次行动，关忘文因为大典的缘故，只能交托给白玉堂全权负责。
乔隐之对九门巡妖司的下属可都是当成宝贝的，要是知道因为自己的原因让九门巡妖司一口气承受了这么大的损失，少不得会幽怨几句。
“白大人，你带着他们先去养伤吧，丹药去端木流清那里领取，按照平时惯例的两倍量。”
关忘文摆了摆手，“至于此次行动中伤亡的巡检，按照平时三倍的抚恤发放，银两直接从儒圣院的账上走。”
白玉堂面露感激之色，不住地拱手道谢。
加上巡妖司自己发放的抚恤金，这次殉职牺牲的同袍家人能拿到四倍的抚恤金，也足够他们安稳地度过一生了。
白玉堂正要率队离开，突然想到了什么，停下来再次禀报道：“大祭酒，虽然我们找到了几处据点，可依白某看来，这些据点都不是他们老巢所在。在下实在无能，有负大祭酒所托。”
关忘文笑道：“白大人能查到这些人，老夫就已经很满意了，接下来的事，你不用操心，老夫亲自来吧。”
白玉堂心中油然生起了一股挫败感。
九门巡妖司搞情报工作这么多年，第一次需要让别人来接手。
即便是这个别人是如今的离天第一人，甚至可能是两千年来第一人，都让他难以接受。
本来他还想争取一下，参与后续的调查，可关忘文都这么说了，也只能作罢。
等到白玉堂他们全部离去。
关忘文才走到了跪在地上的众人跟前。
那些人恍若未觉，只是怔怔看着身前半尺处的黄土。
“看来这些人没有审问的必要了。”
关忘文皱眉道，“直接搜魂吧。”
等到月亮开始爬上山头，月光洒下，关忘文才松开了最后一人的天灵盖，仰天轻叹。
在他身边，横七竖八倒着的数十人，已经全部没有了生命的迹象。
关忘文面色极其凝重。
这些人看上去都是正常人，可实际上他们的三魂七魄只剩一魂四魄。
按道理说，魂魄缺失者断断不可能正常生活的，基本上都会如同植物人一般生活不能自理。
而这些不仅活得很好，身体指标各项都很正常，甚至他们还能隐藏住各自的修为！
这数十人，竟然至少都是元婴期中期的修为，那可是相当于立言境的恐怖存在！
其中修为最高的，是两个不起眼的白丁，竟然已经入了渡劫期！
怪不得这次九门巡妖司伤亡惨重！
魂魄缺失，却是能修炼到这种程度，已经是非常违背常理了。
可更加奇怪的是，这些人身上的灵根竟然都是只有单一属性的灵根！
要知道，单一属性的灵根，在道门都是当做宝贝一般！
天灵根一出，几乎就可以影响一个宗门的兴衰。
突然出现这几十个人，魂魄缺失不说，还全是天灵根，那就十分诡异了。
天灵根肯定不会这么不值钱，而这些天灵根背后藏着的秘密......
“有点意思。”关忘文语气冰冷。
他想起了张小泗和钱散武。
这两个将他逼入绝境的人，似乎身上也有许多类似的怪异之处。
对张小泗和钱散武的调查在西门无思苏醒以后便重新启动。
可调查进度一直处于停滞状态。
到目前为止，离天朝廷对于两人的认定还是以裴元度的同党定性的。
不过从目前看来，两人反而和蚁府有点关系。
“现在唯一的问题，就是要找到蚁府的老巢。”关忘文喃喃自语道。
可是这些人魂魄残缺，关忘文搜魂得到的信息都是极其碎片化的信息，即便是关忘文一边搜魂一边整理，到现在，也只能得到一些漏洞百出的信息网。
彼此之间矛盾的，前后不搭的，错乱的实在太多。
尽管关忘文已经尽量在去除其中错乱的地方，还是没有理出个所以然来。
在离天若是藏着这么一个秘密组织，关忘文是绝对无法容忍的。
关忘文看着空中缓缓升起的月头，脑中忽然灵光一闪！
“难道...他们会是在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