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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城，地牢中，两排士兵正在驻守。
从这里传出的，时而是惨绝人寰的叫喊，时而是阴暗邪祟的嘶吼，让人分不出关在这里的，到底是人还是怪物。
地牢深处，黑帝摘下斗篷，挂在门口的木杆上，推开了那近乎腐烂的木门。
门被打开的那一刻，刺鼻难闻的气味瞬间铺满了黑帝的面庞。
这股味道异常复杂，其中既包含着血腥味，又带有腐坏的臭味，甚至还夹着淡淡的香味，它们结合到一起，让人简直无法形容。
不过，黑帝似乎早就习惯了这个味道，他并没有表现出太多的嫌恶，只是轻轻抹了下鼻子。
房间内，一个头发杂乱的男人，披着沾满药剂，早已变色的泛黄大褂，缓缓转过身来。
“黑帝大人，有失远迎，有失远迎啊...”
男人笑得开怀而怪异，手里还端着一瓶深紫色的不知名药剂。
“试验进行得怎么样了？”
黑帝向男人的实验桌上瞄了一眼，开口问道。
“一切顺利，黑帝大人，都在按计划推进。”
男人摇了摇手中的药剂瓶，咧嘴笑道：
“服用加强型魔药，可以直接起到三瓶魔药的效果，成功率高达百分之八十，直接死亡的实验体极少，绝大多数都失控成了怪物，甚至有一些还能保持一定思维。”
“不过么，服用混合型魔药，成功率就低得多了，只有百分之十左右，所以暂时还在改进之中。”
听到男人的回答，黑帝满意地点了点头，说道：
“周教授的试验，进展还真是快啊。”
“短短几天时间，就能将混合魔药的成功率提高到百分之八十，除了你，应该没有人能做到了。”
面对夸赞，男人仍旧保持着原本的笑容，继续说道：
“哪里哪里，还是要感谢黑帝大人的鼎力协助。”
“如果没有您，我的进展，可要慢得多了。”
他转过身，将那瓶深紫色药剂滴入桌上铁笼中的喂食槽内，像欣赏艺术品一般端详着。
铁笼中的灰色小鼠，正“吱吱”地叫着，看到有东西滴进来，立刻靠了过去。
铁笼外，黑帝和男人，目光都集中在这只灰鼠身上。
灰鼠仅仅嗅了两下，便伸出舌头，舔舐那暗紫色的液体。
随着灰鼠的舔舐，它的毛发开始卷曲，脱落，暗粉色的肌肤逐渐显露出黑紫色的斑点。
虽然身体发生了变化，但灰鼠并未停止，反倒舔舐得更加快速，圆滚滚的眼球也紧盯着液体，不肯挪开。
它的身上，黑紫色斑点飞速蔓延，像墨水一样扩散开，将它的身体完全覆盖，并像液体一样在灰鼠的体内流动了起来。
男人的眼神中，对灰鼠充满了期待，宛如对孩子寄予厚望的父母。
很快，灰鼠就舔光了魔药，并急躁地开始在铁笼内转圈。
它那身体里滚动的黑紫色液体，很快将灰鼠体内的其他颜色全部浸染，将它彻底变为了一只黑紫色的鼠型生物。
它那纯黑的眼球，也开始泛出暗紫。
“来看看它吧，黑帝大人。”
面对这被完全改造成黑紫色的老鼠，男人脸上露出了掩饰不住的笑容。
他让开身子，将这只黑紫色的老鼠展示给黑帝。
黑帝眯了下眼，盯着被改造后的老鼠，开口道：
“它确实产生了异化，但仍旧是一只老鼠，这可不符合我们的需求。”
“不不不，黑帝大人，这就是您的误判了。”
男人对黑帝的质疑毫不担心，反倒满怀自信地笑了起来。
他抬起左手，将食指化作尖锐的利爪，在身前摆弄道：
“它现在看似还是一只老鼠，但实则已经成为孕育污秽的母体。”
“还没到关键时刻，它只需要保持老鼠的原貌就好。”
黑帝扬了下眉，
“你的意思是，它已经进入失控状态了？”
“当然，它早已失去自我，只是一个被寄生虫控制的行动机器。”
男人将变成利爪的手指伸进铁笼，“噗呲”一声，刺进了老鼠的身体里。
鼠皮被男人的利爪轻松划开，瞬间喷溅出黑紫色的黏液。
被溅了一身的男人并不在意，仅仅是将手恢复原样，在衣服上擦了擦。
那被穿透身体的老鼠，已经彻底死去，但它的伤口处，却在不断爬出黑紫色的细长蠕虫。
那些翻滚着，并极力向铁笼外攀爬的蠕虫，被男人一根一根地拎了起来，扔进身旁处理试验尸体的木箱中。
“这些老鼠就是缩小版的人类，而且对魔药的消化能力远远比不上人类，我们将魔药用到人身上，能创造出更强大的污秽母体。”
“只要批量生产魔药，我们就可以节省大量的时间成本，快速创造出一只为王庭而战的超凡军队，而不需要等待士兵慢慢晋升为高阶超凡者。”
“这些污秽的东西，也能被称为超凡军队？”
黑帝撇了一眼那还在尸堆里蠕动的黑紫色蠕虫。
“当然，只不过，他们不叫超凡者军队，而叫，超凡怪物军队。”
男人将魔药举起，示意向门外，咧开嘴角道：
“黑帝大人，要不要用人来试一试？”
“不需要了，我已经亲眼见识过。”
黑帝拒绝了男人的提议。
听到黑帝的回答，男人好奇地问道：
“在我印象里，我近期应该并未给黑帝大人提供魔药才对。”
“莫非，黑帝大人是直接将三瓶魔药混在了一起？”
“不，是让对方依次喝下了三瓶魔药。”
“哈哈哈哈哈哈！！”
男人仰头大笑，险些将手里的药剂瓶打碎，
“黑帝大人，您这么粗暴的试验方式，真是让周某大开眼界啊...”
“你确定是大开眼界，而不是大跌眼镜？”
黑帝盘起胳膊，打量着眼前邋遢的男人，眯眼道：
“和周教授比起来，罗某在魔药上面的造诣，恐怕不及十分之一。”
“黑帝大人言重了。”
男人将药剂瓶放回身后的存放仪器上，回过身笑道：
“周某作为魔药教授，拥有这方面的优势是正常的，黑帝大人不必妄自菲薄。”
“反倒是黑帝大人的猩红军团，连克反抗军x城和g城两座大城，可比周某的炼金教团要强太多了。”
“强什么，不过是一群平庸之辈，没有了林卓和无面人，任何一支王庭军队都能攻下x城。”
“至于g城，更是反抗军拱手送出来的，根本就不需要进攻。”
黑帝对男人的奉承并不感兴趣，反倒是主动说低了战胜反抗军的功绩。
“哈哈哈，黑帝大人的功绩，周某可不敢轻易否定，当然，周某对此也并不感兴趣。”
男人重新将注意力集中到身后摆放整齐的魔药上，眼神中满是欣慰，
“周某的爱好，仅限于眼前的这些瓶瓶罐罐了。”
“这样最好，省着和那些无聊之辈打交道。”
黑帝看向另外几瓶从未见过的魔药，继续问道：
“混合型魔药，成功率为什么那么低？”
“混合型魔药中蕴含着不同途径的权柄，它们之间极易发生互斥，导致本体无法承受而崩溃。”
“不过，十分之一的生存概率，其实也已经不低了。”
“只要十个普通人，就能创造出一个多权柄混合的怪物，这种回报率，简直不能更高。”
男人展开双手，如痴如醉道：
“街头的乞丐，我们要多少有多少，只要一万个乞丐，就能诞生一千个混合型怪物，这可比培养超凡者要快多了。”
“从此以后，王庭再也没有培养超凡者的忧虑，面对敌人，只要把喂完药的耗材们扔进敌人的军队中，他们就会自动替我们战斗，不需要再浪费一兵一卒。”
“我们的军队，只要留着收拾残局就可以了。”
“呵呵，你可真是个疯子。”
黑帝笑着摇了摇头，却并未反驳他。
因为，这正是黑帝所想。
“尽快把魔药批量生产，留给我们的时间不多了。”
黑帝说完，转身推开了木门。
“当然，黑帝大人，谨遵命令。”
男人用蹩脚的动作向黑帝道别，看起来没一点贵族模样。
他胸口的炼金教团纹章，被他抹得肮脏不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