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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护工，你在说什么疯话？”
护士长的声音在宿舍里回荡。
苏黛：“……”
南桥：“……”
直播间直接笑疯。
【哈哈哈哈哈好好笑！】
【我看的是恐怖直播吗？是欢乐喜剧人吧？】
【上一秒还嚣张的要死，下一秒人傻了哈哈哈哈】
【老婆别怕，直接刚！】
而苏黛表示：刚是不可能刚的，只能认认怂这个样子。
“没有，我在说梦话呢，”苏黛微笑脸，“护士长，请问有什么指示吗？”
护士长顿了顿，接着便说出了她的安排。
结束通话后，苏黛道：“准备一下吧，我们得上班了。”
南桥经过苏黛的敲打，人已经清醒了。
她嘴上吐槽着，人已经飞快行动起来。
“大半夜上班，真不愧是恐怖游戏。”
护士长通知她们去领工作服，开始夜间查房活动。
要保证每一个病人都在自己的病房老实待着，不能在夜间游荡。
两人出门，隔壁的余秀秀也正好出来。
看到苏黛，她哑着声音抽噎着问：“你们、你们也接到电话了吗？”
苏黛瞥了眼南桥。
南桥懂了，这是让她做发言人呢。
“对啊，护士长不是通知我们去查房？”
余秀秀一下子哭了，一边哭一边打嗝说对不起，“呜呜我也不想哭的……对不起，我实在太害怕了，查房，会不会遇到什么可怕的事啊？”
苏黛没忍住，道：“大概会吧，员工手册你没看吗？”
余秀秀泪眼朦胧，满脸茫然，“什么员工手册？”
苏黛：“……”
南桥：“……就放在你们桌子上那张打印纸。”
服了，这人是怎么活到现在的？
看到余秀秀，南桥终于明白苏黛为什么要敲打她。如果不想变成余秀秀这样的话，就努力强大起来，在没有苏黛保护的时候，也要拼命的活下去。
小姑娘在余秀秀的身后出来了，她小脸上没什么表情，眼神很平静。看上去比余秀秀要强一百倍，就连南桥都觉得羞愧。
哪怕余秀秀再不想去，也只能硬着头皮前往。
这时，女孩的面前忽然伸过来一只小手。
五指纤细，骨肉均匀。
她无声地仰头，啊……是那个性格很多变的姐姐。
“要不要一起走？”苏黛冲她挑挑眉。
女孩抿唇，抱紧怀里的洋娃娃，那手看着很有吸引力，就这么停在眼前，她只需要一伸手，就能牵住。
苏黛晃了晃手，催促，“快点，别墨迹。”
顿了顿，她终于伸出了手。
苏黛一把握住，牵着她往沿着楼梯往楼下走。
她们就住在二楼，坐电梯实在麻烦，不如走下去。
“喂，你叫什么名字？”
“茉莉。”
“哦~好名字，原来你不是哑巴啊，”苏黛语调闲散。
茉莉的眼睫动了动，眼底闪过一抹疑惑。
或许是她年纪太小，并不懂成年人的多变吧。
她们去1号楼领了工作服，每人一套，直接在值班室换上。
护士长在外面等着她们出来，冷声道：“我们疗养院目前的病人并不多，分别居住在1号楼的二三楼，以及3号楼二三楼，你们每天要做的就是照顾病人的饮食起居，并在每晚入睡前，检查每位病人是否好好待在房间里。”
“这是病历卡，上面有每位病人的个人信息。记住，作为疗养院的护工，你们每人每晚至少要查三个房间才算完成任务。这里的病人有时候会很调皮，晚上不肯好好睡觉，你们要把他们找回来，并且送回房间休息。”
“最后就是我的忠告，请务必遵守员工手册，不要做多余的事情。以及——在完成查房后，请尽快返回你们的住所。”
她们每个人都分到一本病历卡，前面是病患们的基本信息，上面附带了他们的照片，以及病情，何时入院等信息。
护士长离开了，把这里交给了他们。
苏黛晃了晃病历卡，“看来我们没法一起行动了，分开查房吧，每人三个。”
陈鸣看了看南桥，道：“那我跟桥桥一起，有个照应。”
他们是知道苏黛的能力的，相信她一个人也能应付。
南桥点点头，“那我们去1号楼二楼？”
“我都可以，那我去3号楼那边吧。”苏黛道。
南桥一愣，她以为苏黛会选择1号楼三楼，这样他们上下楼，也算有个照应。
她张了张嘴，余光忽然瞥到两道高大的身影靠近，还是选择把嘴闭上。
是徐彬跟叶宇，他们从禁闭室出来了。
不知道经历了什么，两个人都很狼狈，头发湿漉漉的，像是被从水里捞出来一样，肤色也很苍白。
余秀秀一见到他们，就如同看到了救命稻草，“徐哥，叶哥！护士长要让我们去查房，还给我们分配了任务，我、我不敢……”
苏黛跟南桥交换了一个眼神，拉着茉莉先走了。
走的时候，还能听到余秀秀正在风徐彬跟叶宇说任务都要做些什么。
茉莉一路被苏黛拉着走。
一路上都很安静，从2号楼通往3号楼，要经过一条走廊，比起前面来说，3号楼的院子更加荒凉，树叶枯黄，落叶在路边堆成小包，就像是许久没人清扫的样子。
这样的环境，真的能让病人心理保持在健康状态吗？确定不会越住越糟糕？
苏黛一边走，一边翻看病历卡。
忽然，手被拉了拉。
苏黛挑眉，循着茉莉手指的方向看去。
在3号楼的不远处的路灯下的木椅上，坐着一道模糊的身影。
苏黛看过去的时候，那人刚好也朝她看来。
那是一名约莫三十多岁，留着长头发的男人。他穿着一件红色的裙子，脚下踩着的却是一双男士皮鞋，这样不伦不类的打扮，让他的形象看上去属实不算太好。
苏黛早就把病历卡上的信息背了下来。
看到男人的一瞬间，他的信息就在脑海中浮现。
姓名：谭雄
性别：不明
病情：性别认知障碍
入院时间：1976年6月7日
“你好呀，你们是新来的护工吗？”
谭雄脾气很好地对她们打招呼，他脸上的笑就如同被画上去的，每一个弧度都标准的仿佛假的般，他的脸是极美的，有种温婉的感觉，只是这张脸，被涂上了浓艳的色彩，显得诡异莫名。
茉莉本就不是个喜欢说话的性子，苏黛更是记得员工手册上写的，不要与病人交谈。
所以苏黛根本没有跟他对话的意思，直截了当的拿出病历卡，淡淡道：“谭雄，很晚了，你该回房休息了。”
谭雄咯咯笑了两声，翘着兰花指把长发别到而后，“你不觉得今晚的月色很美吗？要不要一起坐一会儿？我保证，只坐一会儿我就跟你回去休息，这样可以吗？”
苏黛继续面无表情地重复上一句，“很晚了，你该回房休息了。”
谭雄脸上的笑意还维持着，眼底却逐渐变得森寒扭曲。
“我说，坐下来，陪我看月亮。”
苏黛指着他的脸，“你的脸要掉了。”
“啊！！”
谭雄一把捂住自己的脸，语气惊恐。
“哪里掉了？是这里吗？我出来之前明明戴好了的，怎么可能会掉，这是我最喜欢的一张脸……”
原本是没掉的，可随着他不断在脸上摸来摸去，那张长相漂亮的脸皮直接从他手底下滑落下来，他尖叫着抬头，露出底下一张血肉模糊，根本没有脸皮的脸！
茉莉没动，苏黛却能感觉到被自己牵着的手，手指细微地蜷了蜷。
苏黛隐隐察觉到什么，又道：“病房里有镜子。”
这个提醒让手忙脚乱的谭雄冷静下来，“对……镜子，房间里有镜子……”
他呢喃着，身影逐渐消失。
随着他的身影消失，苏黛手里的查房卡上，在谭雄的后面，出现了一行字体。
谭雄，已确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