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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话，左妙菱明显地把自己放在高人一等的位置上。
林蓉挠了挠头发，有些尴尬。
她从小就喜欢数学，身体素质一般也是真的，被左妙菱说一嘴倒是没什么。
只是姜喃是她的偶像。
那股子护犊子的情绪莫名地上来了，她有点替姜喃心梗。
下意识看了眼姜喃。
姜喃倒是没什么反应，甚至眉头都没挑一下。
少女打开了手机，脚勾过来椅子，坐下，一条腿自然地伸直。
很大佬的坐姿。
手机这时候响了起来。
姜喃看了一眼来电显示，然后起身，礼貌地颔首，“抱歉，接个电话。”
说完，她拿着手机径直往阳台走。
林蓉看着姜喃的背影，轻声说：“妙菱，大家的身体情况都不一样，尽力就行。我从未想过和别人比。”
林蓉看着温温软软的，实则内心里藏着一只小爪子，说话也不喜欢拐弯抹角的。
左妙菱一听就懂了，她收了腿，站起身。
神色冷淡，
“抱歉，不应该把你和倒数第一比。”
林蓉皱了下眉头，“我不是这个意思。”
---
阳台。
姜喃的胳膊随意搭在栏杆上，接通电话，笑得挺野气的，憋着一股坏劲，“阎教官，有事儿？”
电话是阎伦打来的。
一声“阎教官”差点儿把阎伦当场送走，“老大，你叫我狗官都比叫教官来得舒坦。”
给自家老大独活当教官太吓人了。
姜喃：“……”
特么，阎伦是有病？
阎伦又说：“现在有空，和兄弟们练练？”
姜喃“啊”了一声，眸光一亮，“行。”
身子骨废了挺久的。
杀手联盟的人武力值都很强，正好可以练练打发时间。
阎伦没想到姜喃这么快就答应了，一时之间兴奋地不行，“教官宿舍这儿的训练场，要不我来接你？”
“不用，认识。”姜喃道，“一会儿见。”
挂断了电话，姜喃走进宿舍里，重新换上了作训的鞋子。
林蓉看着姜喃换好了鞋子，大概猜到了她要干嘛，一股敬佩之情油然而生，“姜姜，你要出去啊？”
姜喃点头，“嗯。”
“你今天都跑了十公里了，别太累了。”林蓉道。
一起集训的五公里，加上惩罚的五公里，已经十公里了。
这个运动量已经十分可以了。
姜喃言简意赅：“嗯，放心。”
姜喃换好了鞋子，拿上手机，想了想又带上了一瓶伤药，扣着鸭舌帽，往外走。
身后。
左妙菱细不可察地扯了扯唇。
林蓉和左妙菱很快洗好了澡。
两个人的手机一同响了起来。
在进入到候选研究员队列之后，他们几个新人就互相加了微信，拉了群。
此时群里都在讨论要不要主动询问一下正式研究员的联系方式，了解一下科学计算国家重点实验室的情况。
【卓嘉木】：【等被录用再说吧，体能训练还不一定能过。】
卓嘉木这句话说得人间清醒。
让群里一瞬间沉默下来。
本来以为只是普通的体能训练，没想到才第一天直接就是负重越野。
以后的一个月，等待着他们的还不知道是什么。
左妙菱忽然插了一句：【这有什么过不了的。】
左妙菱在第一天的训练上获得第一，大出风头。
说出这句话来，大家都不奇怪。
不过，群内的气氛变得更加尴尬起来。
左妙菱似乎也察觉到气氛的古怪，想了想，又补充了一句：【姜喃那种身体素质都能进实验室，我们凭什么不能进。】
姜喃可是倒数第一！
群内再无人说话了。
林蓉视线微转之间，从旁边坐着的左妙菱的身上滑过，没说话，直接上了床。
左妙菱丝毫不觉得自己的话有什么毛病，发完正准备退出微信。
忽然间，看到了微信里躺着一条新的好友申请。
是符博。
他们进入到最后研究员候选阶段的都在笔试和面试中厮杀了五轮，彼此之间也有大概的了解。
符博是其中长得最好的。
年纪轻。
鼻梁高挺，五官端正，眸子里噙着一种书香门第的清高和矜贵。
左妙菱至今也没谈过恋爱。
她智商高绝，又练过跆拳道，一般的男人难以入眼，她甚至觉得那些个蠢男人认识她都是高攀了。
只是她周围又少有优秀的男人。
现在长相英俊、智商不凡的符博加她微信。
左妙菱说不清楚心里是什么感觉，有一种隐秘的骄傲被满足的感觉，嘴角弯了弯。
手指点了点，按下了同意。
符博主动问了好。
左妙菱也回了几句。
两个人你来我往。
左妙菱捧着手机笑了笑，在符博下一条消息来的时候，迫不及待地看过去。
赫然是——
【符博】：【不好意思，听说你和姜喃是舍友，不知道你有她的联系方式吗？】
左妙菱的嘴角的笑意消散地一干二净，瞳孔深处是澄澈的黑。
【左妙菱】：【没有。】
她手随心动，又发了一句话过去。
【左妙菱】：【她现在不在宿舍，已经出去两个小时了。你找她有什么事情的话，我可以帮你转述。】
【符博】：【不在宿舍？】
【左妙菱】：【嗯，接了一个男人的电话就出去了，可能有什么重要的事吧。】
男人的电话？
符博眸光闪了闪，眉目半敛。
【符博】：【等她回来，你把我的联系方式给她吧。】
左妙菱手指捏了捏手机，感觉心中像是有一块石头堵着。
隔了很久，才敲了一个字过去：【好。】
---
阎伦这边。
阎伦看到姜喃过来，松了松眉头，又稍微动了一下自己的手，迎上去，“独活。”
姜喃脚尖在地上滑了滑，“嗯。”
她捏了捏拳头，骨节的声音响了起来。
几分清脆。
“怎么打？”她问，视线随意瞥了一眼阎伦的身后。
阎伦的身后站着十个杀手联盟的顶尖杀手。
每个人都严阵以待，表情很是庄重。
哪里还有今天训练的时候当教官的意气风发。
莫名的周遭的空气，变得沉闷又压抑。
像是黑云压城，山雨欲来的感觉。
“现在有两种对战方案。”阎伦的语气严肃认真，“独活，你看看喜欢哪一种。”
姜喃清澈的眉眼中，那一双潋滟的眸有一种很深沉的色彩，让人能够很明显读出其中的兴奋，“什么方案。”
阎伦：“一种是一对多，还有一种是多对一。”
姜喃眉眼挑着，“一对多？”
阎伦解释：“就是您一个人，对我们一群人。”
姜喃不解，“多对一？”
阎伦解释：“我们一群人，对您一个人。”
姜喃：“……”
所以，两个对战方案，归根到底就是一个方案？
阎伦也没办法，顶着现在这个剑拔弩张的气氛，给姜喃分析，“你那战斗力，谁能给你单打独斗，我们又不傻。”
闻言，姜喃的下颌动了动，懒洋洋地抬眸，眼底氤氲着笑意，“行。”
她勾了勾手，“一起上，让我看看你们现在的水平。”
阎伦挥了挥手，一群人移动到外面。
天已经彻底得黑透了，月朗星稀，清风徐徐。
姜喃站在中间，十个人将姜喃围住。
阎伦站在一边，准备随时出手补刀。
姜喃目光微转，抬眸的瞬间，一句话也没有说，忽然一脚朝着三点钟方向的人踹过去。
动作极快。
没有任何的预兆。
“嘭”的一声。
是皮肉撞击的声音，被姜喃攻击的人被抵着，往后退了五步，才将姜喃攻击过来的力道卸掉。
不过，就算是如此，拳头还是一阵发麻。
十个人围殴的队形散得突然。
阎伦面色一变，接着包围圈的遮挡，动作狠辣地朝着姜喃攻过去。
姜喃抿唇，一双黑漆漆的眸子里带着血气，上挑的眼尾勾勒出笑意。
这就是她最喜欢杀手联盟的地方。
所谓切磋，从来都是抱着必死的决心，从不留手。
阎伦脚下一滑，一手出掌拍向了姜喃的下腹，夹着冷冽的劲风。
姜喃眉宇之间自有一股狂傲，她的手直接迎上去。
本以为是要硬碰硬。
然而，阎伦还没来得及看清姜喃的动作，只感觉到虎口一麻，随即一只手都失去了知觉。
阎伦面容惊骇。
他差点儿忘记了，独活不仅仅是杀手，更是医生。
吹泥絮上青云，起死人肉白骨的神医。
神医能救人，更能够轻易杀人。
“四四开，堵死。”阎伦道。
他说完，当即堵住了十二点中的方向。
很快三点，六点，九点中的方向，都堵上了人。
防御型杀手、技巧性杀手、爆发型杀手、技能型杀手。
外围还有一圈。
“有点意思。”姜喃摘下了鸭舌帽，随意甩在了地上。
四面都有拳风来袭。
姜喃偏身，避开，另一个方向的拳风已到。
姜喃凌空翻了一个跟头，一脚踩在了其中一个杀手的肩膀上，脚尖一点，翻身落地。
第二圈的杀手立刻围上来。
姜喃轻笑，这次不避也不闪，身影如电而上，踢中了一个人的左腰。
少女的招数没有那么复杂。
简单干脆利落。
但是招招致命。
蕴藏在其中的是浑厚的杀气。
一招一式都是杀手最直接的表示。
最干脆利落的杀人招式。
浑厚而凝重。
十一个人很快就扛不住攻势。
阎伦看到东倒西歪的众人，直接叫了停，“停了停了，不来了不来了，中场休息。”
这场对战，打得酣畅淋漓。
姜喃擦了擦额前的汗，眼神睥睨自傲，自带一种清冷摄人的气场，好似最烈最艳的玫瑰。
美人虽美。
满是荆棘。
阎伦的嘴角也被擦破了，摸了一下唇角，“幸好我们都是自己人，要不然今天小命就要交代了。”
姜喃低头看了一眼时间。
半个小时。
在她手上撑得时间越来越长了。
她将带过来的伤药喷雾丢过去。
阎伦顺着抛物线接过来，对着伤处喷了喷，又将伤药喷雾丢给了其他下属。
如之前那般得心应手、动作流畅得像是已经做过了千万遍。
熟练地让人心疼。
“说起来我还真好奇，你年纪轻轻的，从哪里学来一身杀人的本事。”
阎伦盘腿在地上坐下，
“我们都是一群亡命之徒，父母双亡，你怎么也……”
姜喃也在地上坐下来。
双手重叠在脑后，慢慢躺下来，
“我和你们也一样，现在的活法不过是自己争取来的。”
阎伦看了姜喃一眼，口中的话徘徊了几秒，“你也是孤儿？”
姜喃音质偏低哑，“是，也不是。”
阎伦闻言，没再问，却是懂了，“独活，若是有什么需要，和兄弟们说一声。”
姜喃眉眼间染上了几分笑意，声音悠悠然，“嗯，谢阎教官。”
阎伦：“……”
妈的。
背脊又发凉的。
不过，阎伦还有些不太明白，“好好的，训练的时候干嘛不发挥出真实的实力，你这样让兄弟们很难办。”
主要是，他很难办。
一颗心上蹿下跳的。
姜喃盘腿，坐直了身体，舌尖抵了抵上颚，“真实的实力？参加训练的都是国家的栋梁，吓死一个，你负责？”
阎伦：“……”
这责任他哪里付得起。
是了。
姜喃若是按照自己真实的实力发挥，确确实实是会让别人怀疑人生的。
想当初，他自封为杀手联盟最最最最牛逼的杀手，都被独活打得哇哇直叫，目光呆滞。
更不用说这群菜鸟了。
可怜独活的良苦用心了。
---
翌日。
林蓉起床的时候，就看到姜喃已经穿戴整齐，在给谁发消息。a
“姜姜，你昨天晚上什么时候回来的呀？”林蓉打了个哈欠，“我昨天晚上太困了，就先睡了。”
姜喃退出了和梁景之的聊天框，嘴角含笑道：“十二点吧。”
“这么晚。”林蓉拍了两下自己的脑袋，迷迷糊糊地去刷牙。
正巧撞上左妙菱。
左妙菱不知道为什么板着一张脸，态度冷冷的，喊了一句姜喃的名字，接着报了一串手机号码。
姜喃稍微往后靠，“什么？”
左妙菱说：“符博的联系方式。”
姜喃直接收起了手机，脸上没什么表情，寡淡又清冷，“他的联系方式关我屁事。”
左妙菱转过身来，唇角缓缓往下压，“姜喃，你别仗着自己漂亮，就随便糟蹋别人的真心。”
姜喃“啊”了声，懒洋洋的痞笑，
满身的野气。
“第一，我不喜欢别人对我指手画脚。”
“第二，不是随便人都值得我放在眼里。符博不行，你……”
她顿了顿，冷冷的，
“也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