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薄金色的阳光倾洒在窗棂，元柒忽然来了兴致，“宫里是不是有一片清泉吗？我们今天去钓鱼烤来吃！”
这清泉被命名为华清泉，就在御花园后的长白殿内。
长白殿景致极佳，前朝办宫宴时都在长白殿，而这华清泉据说很神，养出的鱼味更鲜美。
曾经这是魏宁朝的皇家清泉，能够得到圣上赏赐的华清泉的鱼，那是莫大的殊荣。
就是不知道鱼还有没有活着。
正坐着看书的容时没有异议。
肖公公小声道：“陛下，那池子的鱼都是序灵鱼。”
“嗯。”容时淡漠应道。
眼看着娘娘就要往长白殿的方向走去，肖公公急着提醒容时：“序灵鱼是国师给陛下养来治病的啊！一年到头来也就那么几十条。”
而且这种鱼养着相当费药材，吃的都是国师让人喂的昂贵药材，说它们都是金子养大的都不为过。
皇后娘娘竟要烤了吃？
实在太暴殄天物！
容时合上书，语气轻描淡写：“那又如何？”
肖公公：“……”
陛下真是太宠娘娘了。
-
姜天机赶到的时候，元柒已经架起火烤鱼了。
四条鱼被架在那儿，冒出香喷喷的味道。
看到姜天机，元柒微笑，“国师来得真是时候。”
姜天机看着那几条鱼，感到头疼。
这数量都是刚刚好的，少一条，容时就要多受几天折磨。
昨日他就提醒过容时，他现在竟也跟着元柒胡闹？
容时四岁的时候，也没见过他这么冲动啊。
不过烤都烤了，姜天机道：“烤的鱼，不能很好发挥它的作用。”
元柒诧异地看着他，“不就图个解馋吗？好吃就已经是它最大的价值。”
姜天机：“……”
“国师要不要来一条？”
姜天机微微一笑，“……要。”
他朝着元柒手里的鱼伸出手，容时却倏地道：“国师要吃，自己打自己烤吧。”
元柒脸上扬起灿烂的笑，“阿时说得对，国师要学会自给自足。”
这话说的，他还不能让下人帮忙了？
姜天机和元柒对视一眼，那双盈盈秋水般的眸笑意浓浓。
啧。
这是在记恨他让她给陛下冲喜？
元柒当真以为，容时不愿意的事，他一个国师能够擅作主张？
偏生罪魁祸首忘了一切，恶人都让他来做。
最终姜天机没打鱼。
“国师当真不吃？”元柒闻了一下烤鱼的香味，咬一口外酥里嫩，美味无穷。
姜天机：“不必。”怕吃了折寿。
吃一条，容时就痛苦几日。
万一熬不住可就完了。
然而元柒把一条烤鱼递给他的时候，姜天机还是接过了。
容时冷冷睨他一眼。
姜天机不急不慢吃完一条鱼，才开口道：“娘娘若是想家了，可以回去看看。”
元柒错愕了一瞬。
不是因为可以回府，而是……为什么是姜天机说了算？
姜天机意味深长地道：“近日宫里不太安宁。”
他用帕子擦拭着手指，“陛下与娘娘为探访民情，出宫微服私访，实属明君与贤后应有的风范。”
元柒：……贤后？
“能出宫姐姐不高兴？”容时侧目看她，漆黑眼瞳如埋在雪中的乌枝。
元柒摸了摸脸，“没有，我就是觉得还是妖后这个称谓更适合我，贤后……难道我长得很贤惠吗？”
长得贤惠可不行！寡淡了些，她要做艳中之皇！
容时：“……”
姜天机：“……”
这就是女人的重点吗？
姜天机想起了传言，东安侯府的人……脑子都不太聪明。
他说宫里不太平，她不问为何不太平，反而关注起一个称谓。
容时将手里烤好的鱼递给元柒，“出宫后，姐姐想去何处？”
元柒接过，不假思索：“凌寒山庄。”
凌寒山庄是京城最有名的雪景胜地，坐落在雪山之下，冬日雪压腊梅时，如梦如画。
最会享受的东安侯府还在凌寒山庄盘了一座院落，每年冬季元柒最喜欢的便是泡着温泉，煮酒赏雪，再有佳人抚琴起舞，别提多逍遥的纨绔生活。
无疑，倘若她是皇上，必定是臭名远扬的昏君。
容时淡笑，“那便去凌寒山庄。”
元柒细长的眼尾上勾，妩媚艳丽，朱唇挑起笑，“崽崽真好。”
姜天机：……崽崽。
他深深看了一眼容时。
愿陛下清醒后，不会后悔。
-
回到宸宁殿沐浴。
珍珠给元柒撒着花瓣，一边问：“娘娘为何不说想回府？”
元柒慵懒地靠着，语调散漫，“国师说宫里不太平，都到了陛下要出宫的境地，麻烦定然不小，这当然不能带回东安侯府。”
“更何况，以我们一家子的性子，必定在府中闲不住的。”
这冬日白雪皑皑，除了凌寒山庄还能去哪？
“娘娘聪慧。”翡翠笑道。
元柒纤指轻摇，“本宫是妖后，不是慧后。”
二人皆被逗笑。
不过从耳房出去后，都收了笑。
陛下虽然脑子出了问题，但那眼神与气势丝毫不像四岁孩童，瘆人得紧。
元柒着着寝衣出去，脸颊如蜜桃般白中透粉，美眸望向正在看书的容时，意外瞥见有图画。
她好奇地问：“崽崽在看什么书？”
如今的容时只有四岁的脑子，竟这般爱看书，和她……他们东安侯府的人截然相反。
他们别说四岁，就是到五十四，怕是也无人爱看书，难能可贵看的那几回，还是一些闲书。
只是她怎么觉得容时看的书有那么一点眼熟？
容时口吻寡淡：“无趣闲书。”
元柒走近一看，纤密卷翘的睫毛如蝶翼纷飞，瞧清楚书上的图画，她黑白分明的瞳仁微微张大。
他竟在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