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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似乎瘦了很多，也憔悴了很多，脸色也很不好看，病恹恹的。
因为消瘦的缘故，倒显得肚子很大。
看她这样颠着大肚子跑过来，很是吓人。
张曼很怕自己和乐乐被这女人给讹上了。
“我找我女儿，你让开。”
张曼笑了，“什么你女儿，你还要乐乐这个女儿吗？乐乐早就和你没有关系了，你赶紧走。”
“乐乐，我求求你，你去撤诉好不好，让警察让你钱叔叔出来。乐乐，你钱叔叔不是故意的，他当初也是不小心的，你就原谅他一次好不好？”
张曼只觉得整个人像是被雷劈般，实在难以相信杨美娥会说出这样的话。
“杨美娥，你说的什么鬼话，难道你就只在乎钱强平吗？那我小弟呢，你忘了他是你曾经的丈夫，你忘了你们曾经一起生活过十几年吗？你怎么能说出这样的话。”
这把她小弟当作什么了！
而张予乐从姑姑的身后走了出来，一张娇俏的小脸满是寒霜。
“他不是故意的？就因为他一句不是故意的，我爸爸就可以白白死了吗？难道杀了人，只要道歉，就可以当作什么都没有发生吗？一句不小心，就可以把一条活生生的人命给磨灭了吗？被钱强平撞死的，是我爸啊，是你曾经一起生活了十几年，那么爱你的丈夫啊，你忘了吗？还是我爸的十几年就比不上钱强平和你在一起的半年多？我爸的爱，就这么廉价，我爸的命，就这么不值一提，轻飘飘可以被揭过吗？”
“既然不爱我爸，当初为什么要和他在一起，当初你不放过他，现在他死了，好不容易警察找到凶手了，你也不放过他。我爸就活该生前死后都要被你这样糟践吗？”
“杨美娥，你不配拥有我爸的爱！”张予乐眼神冰冷，轻声说出最后一句话。
杨美娥步步后退，最后捂着高高隆起的肚子，道：“乐乐，你，你就看在我肚子里你弟弟的份上，你忍心让他还没出生就没有爸爸吗？”
张予乐笑了，反问，“可我已经没有爸爸了……”
我已经没有爸爸了，你又是如何忍得下心的呢。
“乐乐，我们不要和这个疯婆子说话，我们走。”张曼不愿意乐乐再和杨美娥纠缠，拉着乐乐的手就离开了。
-
酒店不远处的小公园里，张予乐坐在秋千上。
“爸爸，钱强平和钱杰已经定罪判刑了。”
“嗯，明天你就跟着你奶奶他们一起去西平市吧。”
“爸爸，是我们一起去西平市。”
“对，一起去。”张远霄伸出手摸了摸她的发。
张予乐仰起头，看着爸爸，脸上露出了笑容。
殊不知，这一幕却落在一个人的眼中，那就是杨美娥。
钱强平和钱杰的判决下来了，她的钱也被破转给那个死丫头了，杨美娥甚至听说张予乐已经办理了退学，现在也没有去学校上课了。
她知道，张予乐这个死丫头是要跟着她的奶奶离开这座城市了。
等她离开，肯定是再也不会回来了。
杨美娥阻止不了她走，可她还是希望张予乐能撤诉，将钱强平从牢里放出来。
她已经没有多少钱了，她肚子里的儿子不能没有爸爸。
于是，即便昨天被张予乐那样拒绝，嘲讽，今天她还是来了。
她想着，今天就是长跪不起，也要让张予乐答应。
只是杨美娥在酒店没有见到张予乐，后来问了人，才知道是在酒店附近的小公园。
于是，她就找了过来。
她也很快就看到了张予乐。
只是，她刚想上前，看到的一幕却让她浑身发抖，背脊都在阵阵发凉。
张予乐坐在秋千上，周围并没有其他人。
只是，张予乐在笑，似乎在冲什么人笑，还和那个人说话，脸上满是依赖之色。
可，张予乐的面前根本就没有什么人啊。
那她是在和谁说话？
和鬼？
几乎是这个字眼冒进自己的脑海中，杨美娥就打了个激灵。
而张予乐脸上的这种神色，曾经她见到无数次，只有张予乐在见到她爸爸的时候才会不自觉流露出来。
难道站在她面前的鬼是……
不，不可能！
就在这时，张予乐似乎察觉到她的视线，看了过来。
原本挂在脸上的笑容却淡了下去。
下一秒，杨美娥就见张予乐起身，朝她缓缓走来。
也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杨美娥只觉得伴随着张予乐的走近，周围的温度都下降了般。
想到那种可能，杨美娥再也想不起什么长跪不起，这一刻只想把腿就跑。
可不知怎的，此刻她的腿却像是被灌了铅般，怎么都挪动不了。
张远霄神色淡淡瞥了杨美娥一眼，道：“乐乐，刚刚你和我说话，她看到了，她害怕了。”
张予乐看着神色惨白的杨美娥，走到了她的面前，问：“你看到了吧？”
张予乐的声音幽幽，杨美娥听着心里却止不住发冷，她故作镇定道：“你，你在说什么，我听不懂。”
张予乐笑了，“不，不懂的。你看到我刚刚在说话对吧？”
“那你知道，我在和谁说话吗？”
“他，现在就站在我旁边，你的面前哦。”
这几句话，在杨美娥听来，几乎是魔鬼的声音般。
她立刻神经兮兮扫向周围，却不怎么敢看，甚至看上去有些畏畏缩缩，很是惧怕。
她踉跄着后退了几步，连和张予乐对视后不敢，不断摇着头，道：“你在说什么，你不要吓人，我不会相信你的。”
“我有必要骗你吗？怎么，知道你曾经的丈夫就在这里，你那么害怕吗？可你们曾经是夫妻啊，相处了十几年。”
张予乐又看向了张远霄，道：“爸爸，你要和她打个招呼吗？”
张远霄看到了女儿眼底的戏谑，不由一笑，手轻轻一挥，周围的树叶发出无风而动，骤然发出哗啦啦的声音，像是有谁在低语般。
“啊。有鬼，有鬼。”杨美娥吓得顿时尖叫了起来，双手捂住了自己的耳边，脸色惨白一片，周围的温度似乎也骤降了般，杨美娥整个人直哆嗦。
杨美娥几乎要吓疯了，她没想到她的猜测居然是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