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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老师不太相信，“真的？”
说实话，张远霄居然会承认错误，还说在改过，是真的出乎周老师的意料，原本她以为张远霄会和她杠上呢。
毕竟据他所知，清水村学生的家长，他们的受教育水平都不高，教育孩子更是坚持自己拿一套方式。
尤其农村地区，更是崇尚棍棒教育，觉得孩子不打不成器，对孩子得严格教育，不然孩子肯定要长歪了。
周老师不反对严格教育，却反对棍棒教育。
作为一个城里人，她的眼界看得更宽，也更加注重孩子的心理。
棍棒教育，导致的必然结果就是孩子与父母疏离，而孩子的结果也有两种，一种就是养成怯弱，自卑的性格，一种是继承父母的暴力，越长大越叛逆，甚至会变成反社会人格，危害社会。
周老师细细将棍棒教育的危害告诉了张远霄。
“……据我所了解，张子昊同学其实是个很乖的孩子，也并没有长歪，他是个好孩子，更不应该受到责打，你知道吗，其实他现在就有些心理阴影了。”
想到她只是想去摸摸小孩的头，小孩却吓得闭上眼睛。周老师就无声地叹了口气。
张远霄点头，神色诚恳，“周老师，你说得对。以前确实是我做得不对。”
他也觉得无奈，周老师只是今年才来清水村，才开始教导三年级一班没多久，就已经很了解张子昊了，可原主这个父亲却……
“我给你看样东西吧。”
张远霄疑惑，随后就被递过来一个东西。
张远霄接过来一看，赫然是一个作文本，封面上还有张子昊的名字。
一笔一划，规规矩矩，还带着稚嫩，一看就知道是小家伙自己的字。
“张先生不妨看看他最新写的那篇作文。”
张远霄在疑惑中一页页翻开，很快就翻到了最新一页。
和其他几乎都写满的作文不同，这一页，居然大部分都是空白。
当张远霄看到作文题目上“我的爸爸”四个字时，怔了怔。
小孩的作文只写了一行字。
他说他叫张子昊，爸爸叫张远霄，爸爸长得高高壮壮的。
这一句都没有问题，只是……
后面似乎还写了什么，被擦掉了。
不过即便被擦掉了，但仔细看的话还是能辨认出来。
“奶奶说，爸爸最爱我，可是爸爸为什么打我？爸爸，真的爱我吗？”
几乎是在看清那一行字，看到那两个反问的时候，张远霄的心头就是一震，原主的情绪涌了上来，一瞬间心头酸涩得厉害。
拿着作文本的手微微发紧。
张远霄觉得喉头像是被什么梗住了般，不上不下，难受得厉害。
张子昊是在什么样的心情下，才有这样的疑问。
张子昊又是在什么心情下，写下这句话，又将这话给擦掉的。
张远霄不清楚，但他仿佛看到了孩子满心的委屈蔓延开来。
一瞬间，少年临死前的模样也再次浮现在张远霄的眼前。
少年问：爸爸，你有没有爱过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