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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话啊，谁闲的没事担这个杀人的罪名，还是杀自己儿子的，这传出去也不好听。”
苗薇捋了捋自己的白发，任谁也看不出，这是个只有四十五岁的女人。
如今这个年代，营养跟得上，哪怕是不怎么在意个人护理的，也不至于四十五岁就头发花白，面部肌肉松垮，除非这个人常年劳累。
心累，身体累，加速老化的可能性也就越大，想一想这个人有个残疾的儿子，或许也就明白是怎么回事了。
以前电视上也有不少的例子，甚至一夜白头的故事也是有不少先例的。
简文星想起之前看过一篇报道，一个年轻人从小品学兼优，结果一招错步步错，从赌博到贩卖非法药品，后来杀了人，其父母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儿子被警察抓走，短短几天，黑头发白了大半，没多久两个人就撒手人寰。
“嗯，有道理。”
点了点头，简文星在张勇的耳边说了点悄悄话。
张勇听完，直接起身出了审讯室，叫来了在隔壁的李皓，嘱咐了几句，然后又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
然后就是一片寂静，加上苗薇身后的两个警察，一个屋子里六个人，愣是没人说一句话，搞得苗薇都有点奇怪。
不过奇怪归奇怪，没人问她问题，她觉得更好，反正她已经说完了该说的了。
约莫过了十几分钟，李皓拿着三个盒饭进了审讯室。
一阵飘香，屋子里很快就充满了红烧肉的味道。
“食堂刚出锅的，菜也是刚炒的，米饭亮晶晶的。”
李皓开心地把盒饭放到苗薇面前，跟张勇他们打了个招呼就走了。
“怎么，你们这是准备用美食收买我还是啥？该说的我可都说过了。”
苗薇看着眼前的盒饭，咽了口唾沫，她还没吃中午饭呢，现在这时间都快吃晚饭了。
“我们是审讯你，又不是虐待你，中午没来得及吃饭，赶紧吃吧。”
“哦……”
苗薇颤颤巍巍拿起其中一个盒饭，打开后是满满的红烧肉，再打开另一盒，是爆炒大头菜和京酱肉丝，最后一个放的则是满满一盒米饭，盒子旁边有半截折了的一次性筷子。
肚子咕咕叫的苗薇也顾不得是不是收买了，急匆匆拿起筷子就狼吞虎咽了起来。
审讯桌前的三个人看对面吃得这么尽兴，只能暗自感叹食堂的饭看来是越来越好吃的，可惜距离淮柳市刑警队的还是有不小的差距。
这吃饭吃了就有二十分钟，虽然一开始苗薇饿得不行，但是吃到最后也差不多了，竟然还能剩下半盒红烧肉，显然又舍不得不吃，硬是往肚子里塞，塞到最后，连肉汤都没剩下。
“好了，你再把你犯案的整个过程再说一遍，今天的审讯就结束了。”
冷不丁的，张勇来了这么一句，苗薇听了有点不耐烦，刚吃饱，脑子还处于不太灵光的状态。
“我都交代了，怎么还要再说一遍？”
“流程，希望你理解，不然我们也不好办事，再说一遍吧。”
简文星笑了笑，看着眼前的这个叫苗薇的女人。
“再说一遍就再说一遍……”
抹了抹嘴上的油，苗薇转了转眼珠子。
“我儿子残疾，智力还有问题，这么多年了，我实在是受不了了，昨儿晚上他又发疯砸了家里的电视，我一时气不过，就用手死死卡住他的脖子，看着他断气了，然后就感觉整个人轻松了不少，今儿就推了个运货的车子，送公园埋了，就这些。”
“好，今儿就到这吧。”
“啊？就到这儿了？不问了啊？”
苗薇看着简文星，有点不可思议，她记得电视上审问犯人都是要持续很久的，这吃完饭就结束了？
“今儿结束了，把她带出去吧。”
坐在一旁的张勇跟苗薇身后的警察点了点头，两个警察就把苗薇带出了审讯室。
“怎么看都可疑，虽然确实有因为不堪重负造成的悲剧，但是她这个……确实不像。”
汪嘉没有合上笔记本电脑，反而是又打开了另一个新的文件。
“嗯，而且口供前后不符，第一次她说的是随手用家里的毛巾勒死的，第二次说的是用手掐死的，等着看看下次她怎么说。”
“那个朝着群众泼鸭血的老太太，什么时候带过来？”
简文星早就从系统里看了个明白，刚才的苗薇并没有杀人罪，不过包庇肯定是跑不了的。
“马上就来，已经联系，李皓也已经去查两个人之间的关系了，应该不会太难查。”
张勇不知道什么时候藏了罐饮料在口袋里，放在了简文星面前。
“那个啥……我的报告……”
把饮料瓶子往简文星眼前凑了凑，摆明了，自己的报告写不完，想让死党帮忙，这不是第一次，也不会是最后一次。
“啧，一瓶饮料就想收买我？”
嘴上虽然这么说着，简文星还是拿起罐子，打开喝了一口。
“赶明儿案子结束了，咱去蒋峰那个甜品店，你随便点，只要……”
话还没说完，审讯室的门再次被打开，又一个头发花白的女人走进了审讯室，正是之前泼鸭血的那个。
此人步履蹒跚，如果刚才的苗薇是操劳过度才让人感觉她是老人的话，眼前这个人是真的上了岁数，甚至连坐下的时候身旁的警察都忍不住去扶了一下，不过显然对方并不太需要。
“姓名、年龄……职业。”
张勇表情没怎么变，但是在说职业的时候还是顿了顿。
虽然对于此人的审讯才刚开始，但是身份早就查明，又是一个为了儿子的病症而奔走的母亲。
“张维娜，今年六十五了，哪来的职业？没有职业。”
“那……”
“人是我杀的，嘿嘿嘿……”
张维娜还没等张勇继续问下去，自己先说了起来，甚至还诡异地笑了笑，食指塞进嘴里开始咬着指甲，被身后的警察给制止了。
“你们把我关起来吧，嘿嘿嘿……人死了，我也没什么心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