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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医生你轻点，你拿的这个东西是想干什么？”
张勇半躺在牙科诊所的治疗床上，惊恐地看着手拿小电钻的医生，要不是退无可退，此时他可能已经缩在某个角落里了。
“别怕，给你把蛀牙处理好了，你的脸就不肿了，一点都不可怕，乖……快把你的手从嘴边拿开……”
牙科医生一脸无奈地看着眼前这个病人，明明看起来人高马大的，此时却像个受了委屈的孩子一样缩成了一团。
不过他也习惯了，隔三差五总会有那么四五六七八个人会这样。
“张勇，你再这样，我可给你直播出去了。”
简文星拿着张勇的手机站在一旁，差点笑出声。
“我、我……行吧，行吧，拼了！啊……”
张勇干脆闭上了眼睛，嘴巴张得大大的，一脸“甘愿赴死”的表情。
就在一个小时前，在特别侦查小组的办公室里，张勇在喊完那句誓死不去牙科诊所的豪言壮语过后没多久，他就忍不住了。
还是那句话，牙疼不是病，疼起来要人命。
作为警察，时刻保证自己的身体健康，能随时出任务是非常重要的，路过特别侦查小组办公室的朱成看着张勇肿起来的脸，跳着脚的让人赶紧去看医生。
多亏简文星机智，提前给张勇在网上挂了牙科的号，还打了电话，最后硬生生把人拽了过来。
这次张勇甚至连车都没开，两个人是打网约车过来的。
这家牙科诊所正是李皓提过的立东街手艺很棒的那间，老板是个从大医院出来单干的医生，据说家里世代都从医。
治疗床上的张勇张着嘴，眼睛闭得紧紧的，额头的青筋都能看见。
不过时代在进步，张勇小时候去看牙医时候的那些看着就让人害怕的工具多半已经退出了历史的舞台，取而代之的是更先进，让人看起来也没有那么害怕的工具。
医生在张勇的嘴里捣鼓了一阵子，张勇似乎觉得好像也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可怕，悄悄睁开眼，想说点什么。
“来，把唾沫吐了。”
牙科医生倒没有给张勇说话的机会，指了指旁边专门的小水池，张勇只能照做。
反反复复几个来回，张勇早就在不知不觉中整个人放松了下来。
“好了，起来吧，给你上了药，下周你再来一次，给你把牙补了，以后记得牙有问题早点来，这次算你幸运，不然可要花很多钱了哦~”
医生笑呵呵地拍了拍张勇，张勇拍了拍自己的脸，竟然不怎么疼了，赶紧向医生道谢。
“没事，应该的。不过，冒昧问一句，你是不是警察？”
带着有点好奇又有点期待的表情，医生眼睛眨啊眨的，张勇竟然觉得牙科医生也没有自己以前想的那么可怕。
身后两个小护士一直在给另外两个人洗牙，时不时地还看看张勇和简文星，似乎还在笑。
“啊，是……很明显吗？”
张勇挠了挠头，只见简文星走了过来，把手机递给了他。
“哈哈哈，还行，有点这么个意思，不过毕竟年轻，那种压迫感还是不如你们的前辈。”
此时牙科诊所里没有其他等候的病人了，所以医生似乎开始拉起了家常。
“哦？经常有老警察来你这看牙吗？”
张勇对于别人看牙有着很强的好奇心，毕竟自己长这么大，这是第二次来牙科诊所，上次看完牙之后哭了三个小时的故事已经被简文星抖了出来，他就想听听别人的故事。
“偶尔会有，但是只有一次，我是真的印象深刻啊，压迫感十足。”
“为什么？刑警队对待一般人不都是很和善的吗？”
张勇似乎没有什么自觉，在他眼里，刑警队里的好前辈们个个都是慈眉善目，说话又好听。
此话一出，连简文星都投来了“鄙视”的目光，只有张勇还不知觉。
“那是个风雨交加的下午……”
谁知道牙科医生突然摘下口罩，讲起了故事。
十几年前，牙科医生还在大医院里上班，原本下午没什么患者，结果在一个特别亮的闪电过后，一个男人浑身湿透地进了诊室。
男人穿了一件很普通的POLO衫，仅仅从外表来看跟普通大叔没有区别，但是男人一转头，牙科医生就感觉自己呼吸似乎都有点困难，那种压迫感，仿佛房间里的空气全都被吸走了一样。
“你就是今天坐诊的医生？”
一开口，那浑厚的声线让医生产生了耳鸣的错觉，不自觉地点了点头，甚至想把自己的钱包交出来，但是根据经验，这个男人八成是个警察，看气质应该是个刑警。
不过之前遇到的都是年轻警察，有些甚至是文职岗，有点软萌的也见过，这种“杀气”十足的还是第一次遇到。
“我牙疼，这是我的病例，你给我仔细看看，不要遗漏任何细节。”
把病例放到桌子上，男人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医生，医生觉得自己整个人都感觉毛毛的，对方的眼睛仿佛是X光射线一样，要把自己全都看透。
不过医生也是有职业素养的，他尽量表现得一如往常，让男人去治疗床上躺好。
“你没有什么想说的了吗？”
男人坐在椅子上一动不动，突然冒出来这么一句话。
医生被问懵了，这场景仿佛是在审讯室里，身穿警服的几个警察表情严肃，审问着坐在远处的重犯一般，而他自己就是那个重犯。
于是医生脑内开始快速搜索着自己从出生以来都干过什么需要警察叔叔过问的事情，最后突然想起来，上午忘带钱包了，让同事帮忙扫码买了斤包子，本来想着下班之后还的，难道对方报了警？
“……说、说什么？”
在心里摇了摇头，一斤包子就来刑警审问，那刑警不要忙死吗？医生立刻挺直了腰板，大声地回问了过去。
“没有要问的吗？好吧，我们就进行下一步。”
听到疑问，医生松了口气，不能怪自己多想，只能说对方气场让人不自觉地瞎想，怪不得电视里那些犯人一进局子就全都招了。
“额……你先躺过去，那床对你来说可能有点小，你注意别翻了。”
男人紧绷着身体走了过去，僵硬地躺在治疗床上，等医生过来给他检查。
“看你这气质，感觉你不是一般人？”
医生整理了下自己的口罩，小心翼翼地询问着，不问他难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