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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震宇在审讯室里丝毫没有表现出悔过的意思，对于他来说，五年前杀死女友一家人之后，他就已经死了。
对于“死人”来说，做什么都是无所谓的。
虽然章震宇表现得很嚣张，但是对于张勇的提问倒是有问必答，看得出来，正是这份“豁达”让他在不归路上越走越远。
五年前因为女友提出分手，章震宇苦苦挽留，得到的却是一次次拒绝，于是在一番并不精心的策划后，他在某天晚上直接闯入对方家里，亲手结束了自己最爱的人的生命，又在把其父母和姐姐杀死后，一把火烧掉了那栋染满鲜血的房子。
连夜逃走的章震宇原本想自杀的，但是尝试了几次之后，他始终下不去手。
“你们说，我当时如果死了多好，是不是？被女人伤透了心，还把自己搞得背上人命。”
抖着腿，章震宇抿了抿嘴唇，眼睛却不敢看任何一个人。
“根据警方的调查记录，你女友是因为你赌博才离开的你，你倒是挺会给自己贴金的？”
张勇假笑了下，从一堆资料里拿出一张警方在清缴地下赌场时候的照片，里面章震宇跟一群人一字排开，面无表情地站在墙边。
“陈芝麻烂谷子的事情你们也都能翻出来，警察还是厉害的哦。”
“警察不就是做这个的吗？你说陈芝麻烂谷子的事，那么我换个话题，说说你这个‘为爱痴狂’都干了什么‘好事’。”
此时，李皓敲了敲审讯室的门，然后拿了厚厚一叠纸给张勇，小声说了几句什么就离开了。
简文星耳朵尖，听得一清二楚，李皓说的是“非法直播平台已经端了，打赏和聊天记录都在这里。”
张勇把李皓拿来的资料也给简文星看了几眼，“为爱痴狂”这个账号从注册到平台被端，收了四百多万的直播礼物和打赏，平台拿了八成，这让简文星暗自咋舌。
聊天记录内容很多，但是李皓把邱悦和白菲羽的都摘录了出来，这些聊天内容之前在她们自己的账号里几乎都已经被删除了。
“章震宇，邱悦和白菲羽你认不认识？”
放下手里的资料，张勇继续盯着眼前这个仿佛对什么都无所谓的男人。
“认识啊，我这几个月过日子全靠这俩傻妞的直播打赏，哎哟，杀了她们我也觉得有点可惜，但是气氛已经渲染到位了，不动手不合适。”
章震宇没有任何隐瞒的意思，开始滔滔不绝说起自己的“杰作”。
手上有四条人命的章震宇想尽了一切办法，远离人多的地方，远离有监控的地方，甚至交通也只能靠走，在偏远的山上躲了很久，后来又多番绕道，去了很多城市，在刚到琴市的时候，他在一个破旧的小卖铺里趁着老板睡着时候，偷了一台笔记本电脑，正是这台笔记本电脑里的东西让他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
章震宇看着笔记本里的各种内容，觉得死在自己手里的女友一定是学会了这里面的手法，想对自己进行精神控制。
“那个破笔记本电脑现在都放在我家里，真的是如获至宝啊，看完之后我突然就醒悟了，杀人不是我的错，明明是想控制我的那个女人的问题。”
“有些人犯了错，只会从外部找原因。”
简文星暗自念叨着，章震宇并没有听清，不过他也不在乎，肯定不是什么表扬他的话。
“随你怎么说，反正我悟了，后来我发现有人用这套理论教别人，还能赚钱，我就试试，没想到效果不错。”
一边说着，一边笑起来的章震宇又不自觉地开始抖起腿。
“腿老实点！让你交代案子，让你来抖腿的！？”
汪嘉深吸了一口气，他最讨厌有人抖腿，没素质。
章震宇抿了抿嘴，翻了个白眼，腿倒是停了下来，叹了口气，又继续说了下去。
因为在非法平台直播，能拿到钱就很不错了，而章震宇用的收款账号自然也不是自己的，四百多万分成后还剩两成，但是还要被中间人收走不少，但是他倒是不在乎，今朝有酒今朝醉。
每次直播章震宇自然不会直接真人出演，而是用了不少直播常用的掩面道具，美其名曰人怕出名猪怕壮，粉丝倒也没多想。
邱悦和白菲羽是粉丝中最狂热的两个，她们俩境遇差不多，性格内向，平常表现都非常文静，属于那种自己没有什么主心骨的类型。
这种人数不好听的，最容易被人蛊惑，
“她们俩一点自己的主意都没有，自从听了我的直播之后，天天就担心自己的男朋友今后会不会变心，自己应该怎么应对……我就教他们咯！先是言语打压，然后精神压制，如果效果可以那就继续下一步，只要对方不反抗，就可以慢慢控制那个人的一切。”
“你在对他们俩进行PUA的同时，让她们对自己的男友也用相同的操作？”
简文星看着两个死者跟章震宇的聊天记录，白菲羽的言语中呈现的卑微跟吕秋歌之前说的完全是两个人。
“想让一个精神世界原本就脆弱的人疯魔，那就要给这个人创造出截然不同的环境，让其不停切换角色。这都是我总结出来的经验，毕竟在她俩之前我还接触过其他女人，不过那时候我手法不行，人都跑了。”
“既然控制他们对你有利，为什么要杀人？”
“这就是个游戏罢了，我控制她们俩，她们俩去对着自己的男友作，我还能拿钱，多开心？但是我玩够了，根本不想理她们，对我来说她们早就失去了价值，但是对她们来说，人生就失去了意义，懂不懂？”
“什么歪理！按你说的意思，邱悦和白菲羽是自己要求你杀了她们的！？”
张勇声音越来越大，毕竟章震宇说的理由越来越离谱。
“哈哈哈哈哈，怎么，你不相信？”
章震宇似乎很开心，但是从表情看得出来，并不像是说谎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