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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竟然是她！”
贤妃惊讶出声。
贵妃所说的叛徒，竟然是自己很是信任的人，乃是她长秋宫的二把手。除了自己贴身宫女清莲之外，她最信任的便是这侍女云香。
想不到，她竟然会背叛自己。
若这话是旁人说出来的，贤妃的第一反应就是对方在挑拨离间，欲将她长秋宫闹得鸡犬不宁。
但这话却是从贵妃口中吐出。
对于贵妃的话，她现在已经是无条件地去信任。
贤妃都没有询问沈嫣是如何得知的，只庄重地向沈嫣道谢：“多谢贵妃娘娘提醒。”
“无妨。”沈嫣一摆手，“你把她叫进来，正巧我也无聊，咱们好好审一审她。”
……
凤仪宫。
今日的宫殿格外的宁静，平日里会飞过来的那些鸟儿，也仿佛察觉到了什么，今日没有再来。
唯一飞过来的，就是那几只黑黢黢的乌鸦。
“哇——哇——”
乌鸦发出苍凉的叫声，这声音从房顶上，传递到了殿内的皇后耳边。
“哇——哇——”
叫声再次响起，随之而来的，是一抹沉重的脚步声。
皇后猛地扭头，那双浑浊的眼里，陡然浮现出一抹惧色。
视线中，伺候她的那宫女端着药碗，缓步走来。
依旧是那粉色的宫装，依旧是以前的那只药碗。
可一切，都好像变得不一样了。
“站住！”
皇后目光盯住那只药碗，她已经意识到了什么，大声呵斥道，企图阻止宫女上前来。
然而，宫女只是顿了顿脚步，便继续朝她走来。
那双眼里，既有沉重又有解脱。
她缓缓开口：“皇后娘娘，您既然已经猜到了，那就不要再为难奴婢了。”
“不！”
皇后猛地起身，伸出手想要去推宫女。
可惜她身子太弱，突然的起身，让她差点栽倒在地，更不用说去推别人了。
宫女见状，那双眼里闪过一丝同情。但很快，那同情之色就收敛了回去。
她同情皇后，谁来同情她呢。
如今被安排在这衰败的凤仪宫当差，日日面对的都是一个即将被处死的人。
整座宫殿没有半分鲜活的气息。
自己再待在这里，就真的要疯了。
皇后至少还风光过，可她们这种伺候的人，主子风光的时候看不见她们，只有落魄了，才会将她们调过来照顾。
因为主子身边没人了，才会想起她们。
皇后风光她没见到半点好，那现在送走皇后，也自然没什么压力了。
只有送走皇后，她才能逃离这种环境。
她将汤药放在桌上，伸手去扶起身子已然衰败的皇后，嗓音略有几分飘忽。
“皇后娘娘，您也清楚您的身体情况。就算是挣扎下去，也没什么活路。您得罪了贵妃娘娘，得罪了皇上，太后也不待见您。除了死，您还能干什么。”
“您就当是做一件好事，喝了这碗药。这是赵太医亲自调配的，没什么痛苦，很快就去了。”
猜到是一回事，真正听到自己要死又是另一回事。
强烈地求生欲望在这一刻爆发。
“不！我不要，我不要喝这个东西！”皇后推拒着。
临死前，那对死亡的恐惧近乎战胜一切。
就算是在这如冷宫般的凤仪宫度过一辈子，她也不想去死。
死了，就什么都没了，全都没了。
活着，活下去，至少还有希望。
死了，这世上的一切就和自己再无关系，自己将永远和这个世界隔绝。
她不要那样。
皇后疯狂地挥舞着自己的手，身体突然爆发出力气来。
啪——
一巴掌，挥在了那宫女脸上。
长长的指甲，还将宫女的脸给划花了。
嘶——
宫女感觉到脸上的疼痛，扯着嗓子就叫喊起来。
很快，两位膀大腰圆的嬷嬷走了进来，直接将皇后给钳制住。
宫女冷冷地看向皇后，从桌上端起了那碗要人性命的汤药。
她不忿道：“想让你走得体面点，你却偏不乐意，非要我们来硬的！”
说完，一手捏住皇后的嘴，另一只手端着药碗往里面灌药。
“唔……”
皇后的挣扎，全都被两个嬷嬷给按住，口中只能发出痛苦的呜咽声。
咕噜咕噜——那碗汤药很快就被灌了进去。
钳制松开，皇后拼命地捂住自己脖子，还试图用手去掏舌根，企图将毒药给吐出来。
渐渐的，皇后的动作越来越慢，脸上的肌肉颤动着，浑身关节都僵直起来。
一双惊愕的、恐惧的眸子，永远地定格在了那里。
皇后，殁了。
……
处理完贤妃身边的那个奸细，沈嫣正待休息一会儿，就听到一道又一道的钟声。
咚！咚！咚！
总共27道钟声。
与此同时，这钟声也传遍宫中所有角落。
丧钟为谁而鸣？
丧钟为皇后而鸣。
“皇后……”沈嫣喃喃出声，眼中一时间有些茫然。
她这两日都曾去见过皇后，昨日皇后不说生龙活虎，至少还有精力骂她。
今日上午，皇后是看着要比昨日枯败了些，可也不像是马上就要走的模样。
难道是因为自己的刺激？
不对，皇后这些日子受到的刺激还小吗，这死，明显有些不正常。
突然，脑子里闪过一道画面。
是昨夜！
她告诉慕容凌，她想要坐上皇后的位置。
今日，皇后就死了，将那位置给腾了出来。
这一瞬间，沈嫣说不出自己是什么心情。
……
“皇后！”贤妃从昭阳宫出来，还未回到长秋宫，就听到了这27道金钟的声音。
她瞬间就反应过来，是皇后没了。
自从皇后陷害贵妃和沈家通敌叛国，被皇上给禁足凤仪宫之后。
贤妃就只在中秋那晚见过皇后。
想不到仅仅两个多月过去，皇后就没了性命。
“唉！”
她轻轻地感慨出声：“但愿那边没有争斗，也没有阴谋，更没有家世的拖累。”
清莲也静静地看着自家娘娘，没有说话。
……
兰月汀。
姜尧蓉禁足在里面，看着清汤寡水的餐食，正要开口呵斥，就听到了不远处传来的阵阵钟声。
“27道！”她身边一个宫女惊讶出声，连忙跪下。
“小主您也快跪下吧，27道钟声，是后宫里的主子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