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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几日了……”慕容凌怔怔地重复着这话。
突然，他一把甩开贞嫔，起身向外跑去。
贞嫔心里倒是希望他狠狠摔上一跤，但为了自己小命，还是不得不装模作样地上前搀扶。
她刻意放慢了步子，就为了皇上能自己多跑一会儿，最好是在这段时间里摔上一跤。
可惜事情未能如愿。
噘了噘嘴，贞嫔这才扶着慕容凌。
“皇上，您，您这是要去哪儿啊？您身子刚好，太医说了要好好躺着养伤，太后娘娘也吩咐嫔妾要好好照顾您。”
说完，嫔妾立刻对着伺候的宫女道：“快点去通知太后，就说皇上醒了！”
只要太后来，她就能逃离这儿了。
想着贵妃娘娘被皇上所害，她心里就忍不住想要对皇上动手。
之前皇上躺在龙榻上，她趁着宫女太监们不注意，还暗搓搓地掐了两把。
“嫣儿，朕要去找嫣儿！”
慕容凌再次推开贞嫔，就在此时，太后到了。
看着状若疯癫的慕容凌，太后眼中一缕心疼闪过，随即呵斥道：
“皇帝，你还记得自己是皇帝吗！你是大夏朝的君主，却已经几日不曾上朝，哀家好不容易压下各种消息传闻，才没有让朝廷震荡！你若此刻出去乱来，哀家立即就颁布诏书，说你让贤于景王！”
太后第一次发这样大的脾气。
加之听到朝廷震荡这几个字，慕容凌终于回过神来。
他怔怔地站在原地，许久后，痛楚地看向太后。
这一刻，他不再是帝王，而是母亲膝下的儿子：“母后！嫣儿她……她走了……她不要儿子了！”
从慕容凌出生到现在，太后还是第一次见到他如此脆弱。
他五岁那年学骑马，差点摔断腿，在床上养了两三个月，疼得额头青筋直冒，却咬紧牙关，未曾露出半分虚弱模样来。
先皇因此对他多有夸赞，自那时起，就将他当作了唯一的接班人。
当年那种情况下都强忍着走过来的儿子，今日却因嫣儿如此。
看来他对嫣儿的感情，果然是真的。
只是既然爱她，为何又要伤害她。
身为女人，太后最懂那种被心爱之人背叛的痛。哪怕背叛是假的，可伤害却是真的。
想着自己审问过的那两个宫女，以及当时跟在皇帝身边的侍卫。
他们都一口咬定，说嫣儿是突然消失，飞升离开。
那么嫣儿就不可能是出事了。
那片池塘她让人搜寻过，也无有线索。
也许，嫣儿那孩子真的是仙子转世，受伤太重，便回了九重天宫。
之后只要皇帝好好改正，也许她还能有回来的那日。
让贞嫔退下后，太后又叫赵太医给皇上把脉，确定慕容凌身体无恙后，太后将自己的推断告诉了慕容凌。
“也许，她还能回来？”
慕容凌无神的双眼突然亮起一道光芒来。
是啊，也许她还能回来。
从现在起，他要善待她身边的那些人。
与她关系好的，他要好好对待，加官进爵，加封位分。
与她不好的，他便严惩不贷！
见儿子被自己劝得差不多了，太后终于在此刻抛出那李氏来。
“近日你吐血晕厥，无法上朝，哀家怕此事传出去引得朝中震荡，便说是那李氏狐媚勾引于你。为了确保真实性，哀家将她关到了养心殿偏殿里，又下令晋升她为贵嫔。”
“如今皇帝你既然醒了，那就该处置这狐媚，让朝廷上下安心，让百姓安心！”
慕容凌听到李氏二字，眼中寒意闪过。
“母后即便不开口，儿子也是要处置她的！”
没有那李氏，他根本不会在那日误会嫣儿跟景王，更加不会粗暴地对她动手。
事后那李氏更加过分，竟然出口污蔑贵妃。
他甚至怀疑，这一切都是李氏所做的局！
……
深夜。
醉仙居顶楼，缥缈清冷的少女对月而坐。
素手执银壶，玉醅解千愁。
少女白色纱衣旁，还摆放着好几壶这样的酒。
酒不醉人，人自醉。
想到白日里听到的那些消息，沈嫣便烦躁不已。
下一个贵妃、皇贵妃，甚至是皇后。
呵！狗男人可真有本事。
对好的时候，口口声声说心悦，却还是把朝廷把皇位看得那般重，遇到一点事情就疑心她。
可对女主的时候，一切都变了模样。
她并非对他动多少情，可他这样做，却好像是在明晃晃地打她脸，告诉她，那个女人比她强很多。
就那个李芙瑶，怎么就配了！
仰头饮下一口琼露，遥望京都方向，不爽之色浮于脸上。
“怎么有人了！”
一道不悦的嗓音传来，沈嫣睁着朦胧的醉眼扫去，入目便是那双勾人的桃花眼。
又是那个烦人的洛锦书。
只是相对于白日，他那双桃花眼中失去了笑意，平添几分不属于他这个年纪的忧愁。
“是你！”
洛锦书大步上前来：“你怎么在这里。”
沈嫣眉头轻佻，漂亮的唇瓣勾勒出一缕笑意：“我为什么就不能在这里。”
洛锦书想靠近，似乎又想到下午被她所吓到的事，到底没敢过来，只不满地吆喝。
“你快点走！那是小爷的位置，你再不走，小心小爷对你不客气！”
“呵！”沈嫣轻笑一声，带了几分醉意道，“你这人还真有意思，我先来的，没赶你就算了，你还来赶我。怎么着，这醉仙居楼顶是被你洛少爷买了不成？”
话落，再次仰头饮下一口琼露。
她扭过头，懒得再与这小屁孩争论，只淡漠道：“想喝酒就过来，不喝就滚。”
洛锦书犹豫片刻，最后还是屁颠屁颠地走了过来，小心地在沈嫣旁边坐下。
他看着仰头饮酒的沈嫣，只觉得她那双淡然沉静的眼眸下，也如同自己一般，藏着哀伤。
鼓足勇气，洛锦书开口问道：
“那个，你，也是有什么伤心事吗？”
“话怎么这么多，这是你个小孩该打听的吗。”沈嫣二话不说，直接扔了一壶酒给他。
洛锦书看着酒壶，又想到自己的那些事，猛地仰头，一口灌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