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笔趣阁 > 我的师妹不可能是万人嫌 > 第183章 月满则盈,心魔缠身;无情雷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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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夙邈构建出的“衍梦”幻境——


【断虹宗外】


朗映怀在兰凝夏,说出更多的劝导之语前。


他便已然凝诀御风,身形疾掠过穹空。


直至彻底远离,断虹宗所在的地界后,朗映怀掠空的速度,才稍降缓了些。


此刻,再看朗映怀的面上,又哪里还有半分,方才的怨怼气怒之色?


有的,只是冷沉如渊的幽深静默。


对于商玺的闭关内情,兰凝夏并不清楚。


或者说,满宗除了他,便也再无人知晓了。


【谁都不会想到,商玺早在六年前,便已经有了,要从炼虚境,突破至合体境之感】


【也不会想到,商玺在欲渡劫雷前……】


【因为心念上的一个模糊预兆,便按捺下了,就此突破的念头】


【并将自己的修为,稳定在炼虚巅峰,始终与合体境,一线之隔的境界】


【更没有想到,当那预兆应验,换来的,竟是商玺心魔缠身,境界摇危】


是了,这才是商玺,自秘境事了——


回宗之后,他便闭关不出,不理诸事,避而不见的真正原因。


也是朗映怀,为何只能只身赶赴圣域,这般铤而走险的原因。


炼虚渡至合体,本就是寻常修士,难以想象之艰难。


能成就商玺今日之境界,更是万里都难寻一者!


而商玺,本就自压境界六年。


其身修为,早已是月满则盈,压无可压。


也正因此,商玺原本是预备,待此间事了回宗,再着手准备渡劫事宜。


为此,商玺还专门找了晏颂之和朗映怀,特意说了此事。


为的,就是要他们,在商玺外出渡劫之时,照应好宗门。


但晏颂之暂且不提。


无论是商玺,还是他朗映怀。


都不曾想到,只是一次秘境,竟是险些要了晏颂之的命。


也将小师妹苦修数百年的剑道,从她身上,永远地夺去。


之后,更是有经炼虚境渡至合体境,劫雷将至前的心魔,就此蕴生。


并在商玺,因小师妹之事,意志消沉,郁结于心时,直接乘机而入!


且这心魔来势汹汹,一经入体,便深植其中。


于商玺体内,如同栽种下一棵小小幼苗……


却于转瞬间,便已长成盘根错节,枝繁叶茂的参天巨树!


不仅无法拔除,甚至,连同商玺的道心和根基,都被这心魔所污,动摇蚕食。


八百年生死长夜,雪雨风霜,苦修不辍。


如今,此身修为,竟摇摇似风中残烛,星星欲灭。


这一切,纵使商玺自身,无悔无艾——


有悔有艾,也依旧是对小师妹。


可却又让朗映怀如何接受?!


【秘境中,那个舒语芙的一言一行,都分外让他厌恶】


【但对方有一句话,确实没说错】


【那便是圣域宝库,世间珍物尽藏其中】


【而照着他曾经那段,对圣域的晦暗记忆】


【商玺和小师妹,现今的情形,确有宝库中物可救】


所以,无论是为商玺,还是为小师妹。


圣域之行,纵有千难万险,死生危机——


哪怕明知是蚍蜉撼树,铤而走险,他亦要赴往!


心中思潮翻涌,犹如浪涛拍击堤岸。


朗映怀双眸沉沉,明明是晴日,却落不进半分光亮来。


【此行,他原本就别无选择】


【也为此,甘之如饴】


【只是——】


【唯求所愿达成,能与师妹相约,共赏春华盛景】


【不负师妹那声,等我】


——【断虹宗,回音阁外】——


待兰凝夏回过神来,抬头看向门匾。


才发觉自己,竟是不知何时,走至了小师妹的殿外。


但她……却也并不意外。


这些日子,她总是会像现在这般。


不知不觉,便走至了小师妹的殿门口。


就像小师妹沉眠时,那数百年来的,每一日一般。


只要她身在宗门,或是没被琐事缠身。


她就一定会风雨无阻地,去到回音阁,探看小师妹的状态。


这是兰凝夏用了百年,养成的习惯。


到如今,哪怕小师妹已经醒来。


可她的身体,却仿佛早已习惯了这样的路线。


都不用脑海去发布施令,她足下踏出的每一步,便都是通向小师妹的道路。


【百年一条路线,尚且如此】


【那数百年,从幼时便修习至今的剑术——】


【却又如何,能成为说抛下,便抛下之物?】


从秘境回来后,小师妹便闭门,专心养伤。


而兰凝夏,也鲜少踏足回音阁内里,进得殿内,去见小师妹。


倒不是心存什么芥蒂。


只是……她畏惧了。


她怕真正看到小师妹,便忍不住像那日,一障之隔时,那般失态。


她怕她落下的每一滴泪,都会成为捅插在小师妹心口上的,一柄又一柄,锋锐无比的尖刀!


更怕看到,明明该是最难过,最痛苦的小师妹——


却要含笑说着,劝慰不了她,更劝慰不了小师妹自己的,宽慰之言。


只是想想,兰凝夏便觉整颗心,都像是浸进了苦海中。


又酸又涩,还如同遭受重浪拍击。


痛意绵绵不休,一阵接连一阵,没有尽头。


此刻,她立于回音阁外,与院中的小师妹,不过一壁之隔。


正如彼时,石塔底部,她与小师妹,也正是一障之隔。


只是那时,她想尽办法,却都不得入。


只能看着,那极为不祥的红光,从其内里,将身前那似雪般的莹白屏障,映照的殷红似血。


而如今,她却是能进,却又……不敢进了。


可是进或不进,小师妹是何状态,她又如何会不知呢?


那样习惯于天方初晓时,便于院中练剑的小师妹。


那般总在拔剑出鞘,试图舞出剑招时——


才又一次,发觉自己双腕无力,早已提不起剑,更斩不出剑式的小师妹……


她只肖看过一次,便再忘不得了!


今日朗映怀欲赴圣域之事,兰凝夏其实早已知晓。


可为何,她最后出手相拦,却是在朗映怀,已同小师妹道别……


身处断虹宗外,一切尘埃落定之后。


兰凝夏闭上双眸,单薄的背部,向后抵靠在冰冷的墙壁上。


【也许,是因为她很清楚】


【若她是朗映怀,有与圣域的前尘牵连……】


【便也会如他那般,义无反顾地前往吧】


她如今,之所以会留在这里。


便是为了安小师妹的心。


商玺闭关不出,禁制难破。


而晏颂之,在他醒来前——


朗映怀便以,身为妖族的本命天赋,对晏颂之的记忆,做了些手脚。


让他只记得自己重伤昏迷,而全然不记得,自己所受的重伤,是连同修为境界,一同吞噬的可怖程度。


之后,待得回宗之时。


晏颂之周身境界,恰好有突破化神,成就炼虚的迹象。


朗映怀便乘势设谋,以小师妹也处于将欲突破,随时可渡雷劫的状态。


作为缘由,支开了晏颂之。


让他渡劫过后,再重返宗门。


而为小师妹计,晏颂之自然,从来都没有不答应的。


至于鱼荀和朔灼。


朔灼从得知内情的那刻起,便转化成了凶戾冷漠的那一面。


再没有见他换回过。


而鱼荀,该发的疯,早在那个崩塌的秘境中,也已经发完了。


现在,这两人是在小师妹的恳求下,都去为晏颂之的炼虚劫护法了。


只是,暗地里,他们自己在思量什么……


兰凝夏却是不知道,也没精力去想了。


现在,朗映怀也走了。


这断虹宗里,除却不知要闭关到何时的商玺——


便也只剩下她,要立起来,做小师妹的支柱了。


静谧如水的沉夜里,兰凝夏双颊上的泪痕,清晰可见。


她却是于此时,毫无征兆地睁开了双眼。


那双眼睛,在初始的疲惫沉痛后——


转瞬,便已经变得澄明而柔和。


如一泓,婉转缱绻的潺潺春溪。


【在他们回来之前,我要做小师妹的支柱】


她挺直腰身,一步步走至回音阁门前:“师妹。”


是温柔而轻快的语气。


“师姐带了有趣的物件儿,来看你。”


——半月后,长亘渊——


这里,乌云漫卷,雷蛇狂舞,轰隆鸣响不断。


深紫色的雷光,劈开黑沉夜幕。


又似天河倾倒一般,挟怒涛奔涌之势,沉沉压向,天地间那道高大挺拔的玄色身影。


而那道身影,伫立原地,不闪不避。


抬手间,银红火光同那深紫雷光,悍然相撞。


碰击时,烈焰交织雷光,竟犹如烟花绽放!


一朵复又一朵的,盛放于夜幕中。


而这以手中灼焰,抗击雷光之人,正是晏颂之。


远处,鱼荀眼神淡漠,目光却始终听从小师妹的恳求,停驻在晏颂之身上。


以防这位好师兄,渡劫翻车。


而朔灼,手中虽是,摆弄着机关之术。


但其目光,却与鱼荀高度一致。


都是紧盯着,那几乎快被雷光吞没了的晏颂之。


而于他们二人身侧,还漂浮着六枚,灵光熠熠的留影石。


正是朔灼和鱼荀出发前,小师妹塞给他们的。


说是不能亲身来看,便想着录下影像来,也好观摩学习一番。


毕竟,她也该渡化神劫了。


小师妹虽是这样说,但朔灼和鱼荀,都清楚一个事实。


失去了道的小师妹,是不可能渡过化神劫的。


除非,她选择了新的道。


但这新的道,若是要真正,同小师妹的境界修为,两相磨合起来。


那便与重修境界无异。


而这,纵使小师妹天赋异禀,至少也需百年。


且最重要的是,小师妹……真的能接受新的道吗?


鱼荀忽而开口道:“这是最后一重了吧?”


“是。”朔灼态度冷淡。


那双清澈漂亮的异色瞳孔,清晰无比地倒映出,雷光摧折天地,宛若末日的壮烈景象。


忽然间,朔灼瞳孔骤缩:“晏颂之的状态不对!”


“什么?!”


鱼荀凝眸看向晏颂之所在之处,却只看得一片灿然雷光。


深紫色的雷柱,横亘于天地间。


间或有雷光宛若游龙,游走于雷柱间,像是要将天地彻底撕裂。


鱼荀的手,探向了自己背部的妖弓。


“我看不清,他可是需要我相助?”


朔灼顾不得回话,只将银丝绕缠上鱼荀的手腕,将自己的视觉共享给他。


鱼荀用力闭了一下眼睛,再看时——


却见晏颂之似是再忍不住,双手按在头顶,发出了犹如野兽般的嘶吼。


他双目赤红,周身气势翻涌莫测,却竟是就这般,任由那雷光狠狠劈斩在他身上。


哪怕皮肉焦黑,血肉模糊。


都未有分毫反抗之举。


“他在做什么?!”


“这劫不渡了吗?!”


鱼荀看在眼里,气的简直是目呲欲裂!


【若不是小师妹有托在先——】


【他又哪里会愿意,在这个时候,不留在她身边】


【却来看这个晦气蛋渡劫!】


朔灼却在这时,用一种冷静到可怖的语气道。


“朗师兄以本命天赋,施加在晏师兄记忆上的禁锢法术,解除了。”


“不可能!”鱼荀情绪激动:“妖族的本命天赋,在无人察觉和插手的情况下,怎么可能说解除就解除?!”


“除非……”


似是想到了一种,极为不祥的可能,鱼荀的面色蓦地苍白下来。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