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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里是我管的地方，她那样对我儿子，还想在这讨个好？说出去，让我的脸往哪放？”
“身为厂里的管理者，我只考虑厂里的利益，不考虑你们的私人恩怨。
而且你凭什么认为我会听你的？”
“如果你还想当这个副厂长你就得听我的。”高主任非常自信。
这个厂长他势在必得，而等他当了厂长，钱副厂长不听他的，他就有办法让他滚蛋。
钱副厂长知道高主任背靠黄家，因为婚宴上的事，黄家为了给他补偿，必定会帮他拿下厂长的位置。
“你要明白一点，于家的势力不在这里。”高主任见他沉默继续说。
“咱们以前竞争不说，那是正常的，我也不会放在心上，不会上任后对你做什么。
你该什么样还是什么样。
但如果你帮了她，那性质就不一样了。
你这得罪的不止是我，还有黄家。
而她，一个村姑，虽然于家承认她这个儿媳妇，但她又有多大的能量？
你自己考虑清楚，别怪我没提醒过你。”
高主任说完，拍拍钱副厂长的手臂，走了。
陈昭昭收了手，微微眯了眯眼。
这高主任，说白了就是瞧不起她。
觉得如果钱副厂长帮她，黄家记他的仇。
但于家不会因为她，去保他。
因为她分量不够，于家的势力本就不在这一边，如果为了她保他，必定要花费不少精力。
按常理于家不会那么做，因为不值得。
也不知道钱副厂长会怎么做呢？
陈昭昭听着高主任的脚步离开，过了一会儿钱副厂长亲自来请她。
进了办公室，陈昭昭没废话，“我来找你的目的，电话里已经跟你说过了。
不知道你觉得怎么样？
在厂门口的时候你说阻止我的领导不是你，那是谁？”
按正常来说，她应该是不知道的，所以问一问，她倒要看看他怎么说。
钱副厂长看着她，心情复杂，不答反问，“陈同志你买猪头回去，准备怎么卖？”
“我开的卤菜店，打算把猪头卤了卖。”
“卤？猪头？”钱副厂长第一次听说，想不出来猪头怎么卤，“卤猪头好吃吗？”
“卤猪下水都好吃，这卤的还是肉，你说呢？”
钱副厂长心里忽然有点激动起来，他知道食品一厂的卤猪下水方子是陈昭昭给的。
忽然脑海里闪过四个字“变废为宝”。
如果这个事情是由他促成，那可是一大功绩。
可是……高主任说的话他又不得不慎重考虑。
再说，陈昭昭这开的是店，不是工厂，一家店卖的量能有多大？值不值得他冒险呢？
钱副厂长一通想，说：“陈同志，工厂人事调动在即，有些事情，我没办法一个人做主。
不如这样，你往上面写个申请。”
“你的项目好，说不定上面还给扶持呢。”
陈昭昭挑眉，他这是打算谁也不得罪啊，了然点头，“我明白了。”
钱副厂长有他的顾虑，她也理解。
往上面写申请，虽然麻烦一点，倒也不失为一个好办法。
既然如此陈昭昭就不多呆了，起身告辞。
钱副厂长送她，笑得客气地说：“期待吃到你卖的卤猪头。”
“会的。”陈昭昭浅笑点头。
从钱副厂长办公室出来，陈昭昭面无表情地离开。
高主任暗中看到，满意地点了点头，这老小子还算他识趣。
不过，他还是决定去探探情况。
于是假装恰好路过碰到陈昭昭，“哎，陈同志这就走了？不知道你找钱副厂长什么事啊？”
“对啊，走了。”陈昭昭带上客气的笑，跟高主任拼演技，“我就是找钱副厂长，想买厂里的猪头，他没答应。”
“哦？为什么呀？”
“我也不知道，你说为什么呢高主任？我也没跟厂里谁有过节啊，是厂里哪只老鼠挖洞给我使绊子呢？”陈昭昭一副天真的纳闷模样。
高主任，“……”
看来陈昭昭不知道是他，她并不知道他的身份。
也是，不过半天时间，她哪里能知道什么？
“谁那么大胆子给你使绊子啊？不知道你的身份吧？你是不是无意中得罪谁了？”
“我什么身份啊？”陈昭昭不好意思地说。
“于家儿媳妇啊，就这事，你跟家里说，他们肯定会帮你解决吧？”高主任觉得陈昭昭这村姑有点单纯。
决定探探陈昭昭在于家的地位。
“啊？就这点小事，我可不敢跟家里说。”陈昭昭一脸惶恐，眼神一耷拉。
一副就算我说，他们也不会帮我的模样。
高主任瞬间看明白了，看来陈昭昭不打算、也不敢跟于家说这个事。
这样他就放心了，说实话，他还是有点担心于家出手的。
村姑就是村姑，一探就探出来了。
“这还小事啊？你不是要开店卖卤猪头肉，这买不到怎么办？”高主任一副为她担心的模样。
然后脑中灵光一闪，“你要开店，于家支持吗？”
按理说于家这样的人家，应该不希望儿媳妇去做买卖吧？
这多丢人啊。
陈昭昭看出了高主任的想法，现在才刚下改革通知，受旧思想影响，生意人是上不得台面的。
陈昭昭没回答他这问题，一副为难的模样。
高主任顿时更放心了，陈昭昭做生意于家不同意，她是背着他们干的。
她遇到任何困难都不敢跟于家说，这么说起来，他还帮了于家呢。
就算于家知道了也不会对付他。
“你放心，我不会说出去的。”高主任心情更好了，“你呢也别太着急，我会帮你打听一下，看是谁在背后阻碍你。”
“嗯，你一定要帮我揪出那个小人，好好教训他一顿，你不知道那人多可恶。
我来找钱副厂长，他还让保安骗我说钱厂长不在。”
“副的。”高主任提醒。
“对，钱副厂长，他还让保安骗我说是钱副厂长在背后给我使绊子。”
“也不是没可能。”高主任说。
“不会吧？钱副厂长看着像个好人啊。”
高主任一副过来的人模样“咦”了一声，“那是个道貌岸然的人。
陈同志啊，你可能刚到省城不久，不知道，人不可貌相啊！”
“是嘛？”陈昭昭一副被惊到的模样，郑重地看着高主任。
“反正，高主任，我知道你是个好人，你一定要帮我揪出那个黑心的小人，我要把他揍扁，我要揪掉他的头发让他变秃头。”
高主任只觉得头皮一紧，干哈哈地应下，告辞走人。
他不想再跟陈昭昭说下去了，反正要打探的已经打探到，怕再说下去会气爆，露了馅。
陈昭昭看着他逃也似的背影，一笑，对着他的背影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