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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利维坦留下来的烂摊子还需要你去处理。”
段辰自然也知道。
“怪物，灾祸在他复苏的那一瞬间，就已经出现在了全世界各地的角落，作为一个特工，我有职责负责这方面的事情。”
“走吧。”
“不过这道界门……”
听他提起这道门，吴所畏转头看了一眼，摇了摇头。
“在门里面封印着一缕魂魄，但是现在虽然只开了一条缝，那道魂魄也已经被放了出来，这道门已经没用了。”
不过他还是走上前伸手关上。
利维坦都需要用头去撞碎的门，吴所畏却轻而一举的伸手直接关上。
段辰愕然。
随后又释然。
里面被镇压着的boss都已经跑了出来，只剩下小怪。
作为一个神明，吴所畏当然不可能连这种门都关不上。
要不然他也太废了。
同一时刻。
白夜才发现利维坦复苏，海水上涌，无数的怪物和灾祸出现的那一刹那，就察觉到了事情变得不妙。
可那时候，他只是内心隐隐约约感觉到了不安，并未采取任何的行动。
等到他发现大厦将踏的时候，已经太迟了。
他的吊儿郎当的神色，在脸上消失不见，顷刻之间就变得严肃紧张。
像是疯了一样，冲回他让朱梵梵回去的酒店。
可是等他紧赶慢赶，回到地方的时候，看到的是被怪物围拢的酒店大门，他沉默的抿着嘴从大门中杀了进去，大招一个接一个的落下，几乎抽干了他所有的体能。
可等到他到了大厅里的时候，却再也没能上前一步。
因为他看到了，简直像是世界上最滑稽可笑的事情。
“喂……女人？”
“朱梵梵！”
白夜自己都没有发现，他的声线已经颤抖。
磕磕绊绊的在一堆血水之中，扑进了大厅里，这里空荡荡的，又满满当当的。
到处都是血液，到处一片狼藉。
像是战后的废墟。
躺着各种各样的尸体。
有的是怪物的，也有的是人的。
保安早就在第一时间受到了冲击，随后就是在这里的那些房客。
已经破烂的沙发上，飘散着棉絮，大部分都已经被血液所污染。
在那里躺着一个穿着辣妹装的少女，脸上的表情似乎带着遗憾，似乎带着绝望。
空洞的睁大的眼睛，看着酒店的天花板，一直都没能够闭上。
一只眼球，因为渗透进了血水，已经变成了完全的红色。
红色的眼球……
“说起来，白夜，你是吸血鬼吧。”
“既然是吸血鬼的话，眼睛为什么会是黑色的？你是不是带了美瞳？好狡猾，竟然偷跑。”
“给我看看，给我看看。”
“感觉还是红色的眼睛比较好看呢，为什么你的眼睛不是血红色的呢？那样子的话一定会很酷。”
“吸血鬼能够初拥吗？你可以把我也转变成吸血鬼吗？那样子，我就可以不老不死不灭，拥有世界上最绝美的容颜了，哼哼哼。”
“朱梵梵……别做梦了。”
“这怎么能算是做梦呢？你不懂。”
“这可是我纯纯的少女心啊！”
朱梵梵……
朱梵梵！
白夜颤抖着手，把尸体都已经变得冰凉的少女抱在了自己的怀里，扑通一声就跪在了水中。
“好凉……”他的眼睛都已经有些模糊。
“好凉啊，白夜，你的手为什么那么凉？拜托，女孩子的肚子是很重要的地方，这么凉的手不要碰我啦，笨蛋，万一我以后不孕不育怎么办？”
他低下头看着朱梵梵的肚子，手几乎是下意识的捂在她肚子上的血洞上。
可是回忆起来记忆的一瞬间，又像是触电一样拿开。
在下一秒却又猛的停顿。
不知道是该覆盖上去，还是任由血洞暴露在空气中。
“死白夜，臭白夜，还不来找我，你不是说了会保护我吗？”
“我最讨厌你了。”
“我……最讨厌了。”
白夜哭丧着脸，绝望的把自己的头埋在朱梵梵的脖颈之中，可是这是唯一一次，他没有去吸朱梵梵的血。
整个人像是一个无家可归的流浪狗一样，抱着冰冷的尸体，不断的哭泣。
可是他是吸血鬼。
可是他没有眼泪。
段辰打扫战场的时候，就看到了这一幕。
沉默片刻，走了过去。
白夜抬起头，看到是段辰的时候，脸色连片都没有变。
只是轻轻的张开嘴说：“朱梵梵死了。”
段辰点点头。
“节哀。”
这两个字不知道是哪里触动了白夜，或者说，哪里触怒了白夜。
他猛的站了起来，双目如同血滴子一样彻红，质问段辰。
“节哀？！”
“我怎么节哀！”
“我本来以为……我本来以为我是对的，我本来以为我这样做……我！可是他害死了朱梵梵！”
“我……”
段辰平静的打断：“所以呢？”
“你要沉浸在自怨自艾中多久？”
“我最好的兄弟也死了。”
“两个。”
他伸出手比了一个二，不嫌弃的坐在了血染的沙发上，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了一包烟。
“抽吗？”
白夜下意识要拒绝，可是看到怀中的尸体的时候，忽然惨然一笑，接过了烟。
“抽。”
点上火。
他依旧跪在血水中，抱着朱梵梵。
二人都很沉默。
白夜最先打破。
“我突然开始怀疑我所做的到底是对是错。”
“我从未得到过什么，却一直在不断的失去我所渴望的，不仅没有来到我的身边，我所珍惜的却从我的身边离开。”
“我真的要继续下去吗？”
他抬头看着段辰，好像是在寻求一个答案。
段辰眸光幽深，“要不要继续下去？你的心里已经有了答案了，不是吗？”
白夜停顿了片刻，苦笑起来。
“没错，我的心里已经有答案了。”
“可是，没有办法回头了。”
他的眼中出现了死志。
段辰却摇摇头，“真的没有办法回头了吗？”
他伸出一只手，摆在了白夜的面前。
白夜疑惑的看了过去。
那只手从他的脸上划过，有一瞬间像是蚊子在骚扰一样的感觉，让白夜几乎下意识的想要反抗，可是他的内心已经有了死志，反抗的一瞬间就被自己压了下去。
随后目光定在了段辰的手上。
却忽然凝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