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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辰笑了一下，“你早就是我的家人了，这点儿功劳我还犯不上跟你抢。”
“那你这是什么眼神？”
“废弃工厂有埋伏。”
“那不是很正常。”
“对方是个高手。”
“所以呢？”
高天凯也平静的看着段辰，二人对视，沉默一瞬，似乎谁都有心事。
“钟兴文被那人射杀，我找到了子弹。”
段辰从口袋摸出一枚特制的铜质弹头，上面以繁复诡异的纹路，雕刻着【gh】字符。
高天凯的脸色瞬间黑了下来，他无比严肃的看着那枚弹头，眉头紧锁。
“gh......是猎灵公会特制的子弹，辰哥！难道公会里有卧底......”
段辰沉重的点点头。
“艹，你该不是怀疑我吧？你别忘了我能力，是念能力啊老大，我平时可不用枪！”
高天凯将头发挠乱，显得十分烦躁不安，看上去不像是装的。
段辰叹了口气，“也不一定，说不定是对方故意留下，想要干扰我们，导致内讧。”
“也不一定吧，辰哥，那种危机情况下，正常人哪有可能去捡子弹，都自保不暇了......”
“但我不是一般人。”段辰收起那枚子弹，看向远方，“对方很了解我，他能猜到我的行动，所以故意留下了这枚子弹。”
高天凯吞了吞口水，“嗨，我说，你也别猜了，至少对方没给你一枪，而你，再不去医务室，可能就要流血而亡了。”
段辰抽抽嘴角，确实，他已经开始脑袋发晕了。
“子弹的事，我会追查下去。”
高天凯无奈的笑笑，“我倒是认识一个这方面的行家，他名叫【古桑】，你应该也听过，正好他今天也来这家医院住院了，算起来还是你病友，等你伤好了，去问问他吧。”
段辰点点头，古桑的大名他确实听过。
听闻这家伙实力不俗，是守望者组织苏城区的一把手，能力很神秘，和火药枪械有关系，如果找他看看，说不定能有突破。
高天凯能主动提及这个人，是否说明他问心无愧？
“那就拜托你了。”段辰熄灭了烟，身子一踉跄。
高天凯架起段辰，扶着他往医务室走去。
“辰哥，‘电车问题’的结论，你有想过么？”高天凯忽然轻声在段辰耳边说。
段辰点点头，“救一人，还是救万人的电车问题？这还用考虑？当然是救万人。”
高天凯温柔的笑着，“那是因为你还没找到能让你放弃全世界的人。”
“呸，你别恋爱脑了，别忘了你的身份，猎灵公会高级特工，守护更多的人民群众，是我们的职责。”
“嗨，嗨......知道了。”
高天凯笑笑，“你出院手续正好没办呢，再住几天吧，你就别想这些乱七八糟的事了，先把身体养好。”
“嗯。”
段辰脑子里很乱。
世界上，真的存在邪神吗？
神明方的吴所畏，难道真的就这样不明不白的死了？
钟兴文的死，到底是不是邪神一方弄的？
高天凯……还可信么，要不要看一下他的心声？
怀疑就像一条蛇，一旦出现，便越来越紧的缠绕着自己。
但段辰不想让自己这样下去，因为这样，便是中了邪神一方的诡计，他不想被牵着鼻子走。
昏昏沉沉的，段辰陷入了沉重的睡眠。
梦中，他隐约听到了有人的呼唤声。
是一个成熟温柔的女声。
——‘段辰……辰儿……’
——‘辰儿，我的辰儿……’
——‘快来见我，我的辰儿，我，好想你……’
——‘快来救我啊，辰儿，我好痛苦，好痛苦……我快要痛的疯了，你要抓紧时间，时间不多了……’
——‘时间不多了！’
…………
段辰从梦中惊醒，梦中的声音还在耳边萦绕，他有些懵，摸了摸缠着绷带的脑袋。
医生说他因爆炸有点儿脑震荡，短期内出现轻微幻觉或者头疼，都是正常行为。
可这个梦里的声音太真实了。
虽然段辰对爸爸妈妈记忆点为零，但梦里的声音，段辰瞬间就认为，那是母亲的声音。
床头保温杯里有水，还放着自己最喜欢吃的红豆包，以及一篮新鲜的果篮。
果篮红红火火，上面放着几颗红苹果，下面摞着些被挡住的水果，和一张‘早日康复’的小卡片。
“啧，高天凯这家伙，啥时候还形式化起来了。”
段辰笑了一下，喝了口水，拿起红豆包，发现下面压着一张字条。
【辰哥，我去调查少女的断头了，你醒了就按时吃饭吃药，我帮你问清楚了，古桑就住204病房。】
撕开包装，段辰咀嚼着红豆包。
心想着一会儿去会会这个古桑。
咚咚咚！
忽然传来了敲门声。
段辰抬眼望去。
只见一个穿着普普通通的白色大褂，戴着普普通通的医用口罩，架着普普通通黑框眼镜的年轻人出现在门口。
他手里抓着普普通通的拖把，面无表情道：
“例行清洁。”
段辰大惊，眼珠子都快瞪出眼眶。
“吴所畏？？！！”
吴所畏点点头，波澜不惊的走进来，开始拖地。
“你没死？！”
“嗯？你哪只眼睛看到我死了？”
拖布中混合着柠檬清洁剂的香味，吴所畏拖的很仔细，没有放过任何一个角落。
“卧槽，那天你闯入镜城，将通道封印，米雪儿说你再没出来......你怎么可能在这拖地？”
“呵，一切皆有可能。”吴所畏微微一笑，看上去心情不错。
“所以神明都这样神出鬼没？”段辰挑眉。
“那天怪我心急了。”吴所畏摇摇头，“规则是不可动摇的至高存在。”
“神都不行？”
“当然，那是保证一切正常运转的基本，神或是邪神，都必须遵守的绝对天理。”
“好吧，那你怎么跑这做保洁来了？”
“这里有邪神的气息。”吴所畏微微一笑，“很可惜，我也只能和他们玩猫捉老鼠的游戏，身份不好搞，好在有临时工这个职位，简直就是为我量身定做。”
“……”
段辰有些无语。
“你小心行事，医院之内应该藏着【门】，邪神的狗已经顺着气味寻来了。”
吴所畏露出少有的严肃神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