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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萧时钦面前，没有人比沐小姐的话更管用。
果然，下一秒就看到萧时钦眉梢微扬，抬手看了眼空空的手机屏幕，眉峰皱了皱，“怎么不直接跟我说？”
“大概是怕您在忙，不好打搅您。”
闻言，萧时钦唇边溢出一抹轻笑，神色轻松，“小野猫什么时候变得这么乖巧体贴了？”
老贺默然不语。
萧时钦转头看向实验室所在的楼层，海交大已经放假，校园安静空阔，周围一片漆黑，唯有那里灯火明亮。
他沉默着看了一会儿，“走吧，去海大。”
虽然疑惑，但老贺还是应了一声好。
车内播放着舒缓的轻音乐，萧时钦解了屏锁，进入某聊天软件。
原本也是想的，但工作的强压抑制了那种思念，这会儿神经松散下来，念头一起，就开始疯狂滋长，再难熄灭。
萧时钦感觉光听声音已经浇不灭了，他想看看她。
拇指划动着屏幕，下一秒视线突然定格。
他看到了之前萧棣发给他的照片。
这是第二次，沐橙出事的时候，他没在她身边。
萧棣就像一头暗中窥伺的狼，精准拿捏着他的弱点，知道沐橙对他有多重要，寻到机会就伺机咬上一口，让人着实恼火。
萧时钦恨极了萧棣，但他更恨现在什么也做不了的自己。
搁在腿上的手无意识收紧。
忡怔间，车缓缓驶入海大北门附近的商业街。
这边一片都是大学城，非假期期间是非常热闹繁华的，特别是晚上，夜市要到半夜才会撤摊。
只是现在放了寒假，学生都走空了，街上人稀稀落落的，摊位也不见几个，看上去十分萧条。
老贺轻声提醒，“先生，我们已经到了。”
萧时钦抬眸看向窗外。
时隔多年，商业街有了不小的变化，尤其是格局和环境，看上去卫生了很多，但味道还是那个味道。
他要找的地方在支干道上，那边路比较窄，车开不进去。
老贺把轮椅从后备箱拿出来放到边上，萧时钦撑着一条腿挪过去。
巷子里装了路灯，但是不怎么亮，有些昏暗。
远远的，萧时钦已经看到了粥铺的灯牌，以及空气中飘过来的米香，跟记忆中的一样，半点也没有变。
某些画面在这个时候，不甘寂寞地跳了出来。
萧时钦想起艺考那天，他跟着沐橙和萧靳他们来到美食街。
明明在海大他也是风云人物，一路上有不少人朝他投去热切的目光，甚至那天他还换了沐橙喜欢的一身冷酷风，打了发蜡，可她一次也没有回过头。
嫉妒和醋意在胸腔里充斥翻滚，可他不敢跑到她面前，就像曾经无数次他刻意为之的不期而遇。
然而没有一次，沐橙停留在他身上的目光会超过五秒。
他自卑，胆怯，怕跟萧靳站在一起，会输得一败涂地。
所以，在他们走后，他走进了粥店，点了她点过的粥。
萧时钦至今尤记得，他说出要一碗跟刚才那个女孩一样的粥时，老板娘当时的表情。
他垂眸笑了下。
“不好意思，我们要关门了。”
正在做最后收尾工作的老板娘，听到动静头也不抬地说。
“这里不是一向开到十点？今天怎么这么早就关门？”
闻言，老板娘抬起头，盯着他看了一会儿就笑起来，熟稔道：“好久不来了，原来是你啊。既然是你，那我就再开一会儿。”
“多谢。”
老板娘摇摇头，“客气什么，还是老样子？”
萧时钦点头，“还是老样子。”
“那你随便找个位子坐。”
说完，老板娘转身走进后厨，不多会儿，就端着只砂锅走了出来，“鲜虾青豆粥，尝尝看，味道有没有变？”
萧时钦拿起勺柄，吹了吹送进嘴巴。虾仁鲜、青豆糯、粥粒香，温热入喉，一秒熨帖空了半天的肠胃。
他薄唇舒服地勾起，“还是熟悉的味道。”
老板娘跟着笑了起来，想了想还是问道：“现在跟那个姑娘怎么样了？”
想到沐橙，萧时钦眸光不自觉泛柔，“她现在是我女朋友。”
“是吗，那太好了。我就说你这么帅的小伙子，没有哪个姑娘会不喜欢。”
“嗯，她现在很喜欢我。”
老板娘笑得爽朗，转过头去问老贺想吃点什么。
感受着周围的烟火气，萧时钦拿出手机点击了视频请求。
通话意料之中的很快被接起，嘈杂的背景音从屏幕里传出来，萧时钦拧起眉。
“还在外面？”
屏幕晃动，嘈杂声逐渐远离。
沐橙“嗯”了一声，“跟舞团的同事出来聚餐。”
嗓音软软的，吐字也比平常慢，尾音上扬，带着几分不自知的娇憨。
“喝酒了？”萧时钦挑眉。
沐橙眼睛慵懒地眨了眨，食指掐着拇指比了个手势，“喝了一点点。”
“乖女孩十点之前就该回家了。”萧时钦故意板着脸，“这么好看的姑娘，待在外面不安全。”
沐橙横了他一眼，眸光潋滟，“那这么好看的姑娘，你放心让她一个人待在家里？”
萧时钦盯着屏幕，喉结动了动，“不放心，想把她藏起来。”
“所以啊，什么时候回来？”沐橙嘟囔。
萧时钦嗓音微涩，“快了。”
通话有刹那间的沉默。
两秒后，沐橙深吸了口气，故作轻松地问：“你呢，在做什么？”
萧时钦把镜头对着砂锅照了照，“谨遵某人的话，在好好吃饭。”
这话让沐橙笑了下，她认认真真扫了几眼，“看上去好像还不错。”
一如意料之中，她已经不记得了。
萧时钦心情愉悦了几分，“那下次带你一块儿来吃。”
“那敢情好。”
这话是老板娘说的。
她在旁边听了几耳朵，发现小两口甜甜蜜蜜的，她是真的替这小伙子高兴。
刚才她还跟丈夫说，惦记了人家姑娘这么多年，现在终于守得云开见月明了。
老板娘倒是高兴，沐橙却被这突然冒出来的声音吓了一跳，随即眯起眼，面色不善地盯着萧时钦，质问刚才说话的人是谁。
萧时钦抽了张纸巾，擦了擦嘴，有些无奈地开始解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