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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萧棣看了看她身上的演出服，瞥了眼边上的助理，对方意会上前。他拿起大衣接过，“沐小姐要是不嫌弃，我的衣服还算保暖。”
沐橙冷眼，“多谢，我自己带了。”
仿佛意料之中，萧棣不见半分尴尬地收回手，从容笑了笑，“既然这样，那就期待沐小姐待会儿的演出。”
沐橙不轻不重地哼了一声，转身走向后台。
边上的人怕他尴尬，忙出声打圆场。
萧棣眸底凝着冷意，面上却笑得斯文儒雅，调侃道：“美人嘛，总是带着点傲气的。”
话音落，有人就接口，“看来萧先生是喜欢带刺的。”
这话一出，其他人心领神会地笑了起来。
萧棣还未说话，另一人就说道：“带刺的才有味道。别说，这美人任谁看了都心痒痒。”
这句话说出来，多少有点冒犯了。
不过在场的都是男人，心里都想些什么谁不清楚，半点没有觉得不妥。
沐橙听着身后男人的哄笑声，只觉得恶心得不行，脚下步伐加快，快速进了化妆室。
那是攀云广场临时腾出的房间，所有演出人员都挤在里面，闹哄哄的，非常嘈杂。
沐橙在角落找了个位子，开始化妆。
他们这种不是专业的演出都是自己负责自己的妆造，所以行李箱里一般都随身携带着化妆品。
既然是普法汇演，结合了法制宣传，所以当初选定节目的时候，沐橙就挑了《英雄》这支舞，贴合主题。
当她吊着威亚落在舞台，一束光从头顶落下来的时候，她整个人就像夜幕中落下的一柄利刃。
灯光将她的脸庞照得近乎透明，风鼓起她身上的红衣，看上去脆弱又单薄，却好像又是那样的坚韧孤勇。
伴奏的古筝响起急促的雨点声，沐橙一身红裙行云流水、刚柔并济，仿佛破开犯罪迷雾的剑客，行走在黑与白之间。
孤独的勇者，不屈的战士。
说的是沐橙，也是那群奋战在前线，为人民负重前行的英雄！
现场响起如雷般的掌声。
沐橙在夜幕下准备退场，幕布后面的主持人踏上舞台，两人错身之际，头顶响起铁架错位的哐哐声。
两人下意识抬头看去，却看到原本固定在上方的一只射灯“唰”地掉了下来，电线的连接带起一连串连锁反应，其余几只射灯跟着摇摇欲坠。
在场所有人都被这一变故惊到了。
台下有人反应迅速，冲两人大喊，“小心！”
沐橙怔怔回神，推着主持人往后台跑，下一秒，就听见“哐当”一声，所有射灯垂直坠下。
场内瞬间响起一片尖叫声。
电光火石间，温柔冲过来把她护在身下。
“砰”地一声巨响，是射灯砸在舞台上，灯管炸开，瞬间玻璃四溅。
一片嘈杂声中，沐橙转过头，余光扫见惊慌失措的人群当中，萧棣一身手工定制西服，双腿交叠，一派怡然。
镇定闲散的模样，与周遭的混乱不堪格格不入。
他像是一直在关注着她，沐橙看向他的时候，两人的视线在空中交汇。
萧棣看着她，不躲不闪，甚至还冲她扬起了唇。
一瞬间，沐橙身体里的血，好似从头凉到了脚。
这时，沈韬面色焦灼地冲过来，拉起沐橙和温柔，护着两人一路快速退回后台。
“怎么样？有没有事？”沈韬手搭在沐橙肩膀上，关切地问。
沐橙回过神，摇了摇头，“我没事，但温柔好像受伤了。”
如果没听错，她刚才好像听到温柔闷哼了一声。
“我没什么事。”
沈韬点点头，冷静交代道：“我去前面看一看，你们在这里等我。”
说完，便匆匆跑回了事故现场。
沐橙扶着温柔在角落里坐下，周围都是听到动静看热闹的人，吵吵嚷嚷的。
温柔的手背上有一道血痕，看上去是被飞溅的碎玻璃划的，血珠已经开始慢慢凝固。
“还有没有别的地方受伤？”沐橙问。
温柔：“我没事，沐小姐。”
沐橙拧着眉，脸上带了一丝愠色，“别骗我。”
温柔抿了抿唇，顿了几秒才有些不自然地道：“手臂，刚刚被砸了一下。”
“那你还说没事。”
沐橙瞪了她一眼，将人从座位上拉起来，“走，现在去医院。”
“不用了，沐小姐，用药油……”温柔推辞的话，在沐橙不善的目光下，讪讪闭上了嘴。
沐橙收拾好东西，两人一块儿离开攀云广场。
怕沈韬回来找不到他们，她打了个电话，不过可能在忙，对面没有接，沐橙便给他留了条信息。
放下手机的时候，一辆豪车刚巧从面前开过。
后车窗开了半扇，萧棣举着手机放在耳侧，视线从两人身上一扫而过，转眼绝尘而去。
沐橙是在去往医院的路上，接到的萧时钦的电话。
“乖橙，你有没有受伤？”男人的语气很急，不难窥见其中的担忧。
沐橙看了眼温柔，面色询问。
对方摇摇头，示意不是她说的。
那就奇怪了，从出事到现在半个小时的时间都不到，萧时钦又是怎么知道的？
沐橙压下心头的疑虑，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上去没有异样，“我没事，别担心。”
“别骗我，乖橙。”萧时钦声音又沉又哑，“我马上坐最近的航班过来。”
话音落，沐橙就听到电话里传来风啸声，像是一下子到了室外。
沐橙打断他，“没事，真的，你也别过来了，我已经买了飞海市的机票。”
电话那头有片刻的沉默，萧时钦嗓音滞了滞才说：“不，乖橙，你回港市去。”
沐橙没想到会听到这番话，她拧起眉，有些担忧，“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不是。”萧时钦下意识否认，像是怕她多想，很快又补充道：“这边的事一时半会儿结束不了，我怕到时候顾不了你。”
“乖，跟温柔先回港市，你在那边，我也好安心。”
哪怕隔着电流，萧时钦嗓音里的颗粒感依旧明显。
他只要一多吸烟，或是连着熬夜，就会这样。
沐橙咬了咬唇，心知海市的事恐怕比她以为的还要棘手，虽然内心焦灼，但还是乖巧地应道：“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