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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哀家要的要求很简单，明年的春闱如期举行，你们文家一派，不得阻拦！”
秋天的科举刚过，凤昭已经在谋划明年春天的春闱。
春闱前有乡试的比试，现在让考生准备时间正好。
“太后娘娘，你不觉得考试考得太勤了吗？”文成林没有答应，这次的秋闱已经让他产生危机，明年的春闱，他早就布置好计划，让她办不下去！
凤昭正因为明白他在地方搞的小动作，才会提出要求。
“文成林，你应该明白，哀家没有在跟你商量，如果你不答应，你明白后果。”凤昭态度强硬，“不仅是明年的春闱，以后的科举选拔，哀家都不想看见文家的小动作！”
文成林抬起头，眼睛直直的盯着她。
凤昭不惧反抗，冷漠对视。
他们都清楚，科举是保证朝堂官员是自己人，保证话语权最强有力的手段。
文成林正是因为把朝廷都换成了自己的人，才能以臣子的身份与皇权叫板。
现在凤昭稀释废除他的后路，文成林怎会轻易松口？
凤昭面对他的拒绝，干脆的告知文成林，要么同意要么死，没有讨价还价的余地！！
文成林背脊崩的笔直，是猛兽被逼意欲反抗的姿势，“太后娘娘，你不觉得胃口太大了吗？”
“胃口大吗？”凤昭嗤笑，“可谁让哀家现在赢了，你是输家？”
有风从外面吹来，吹起凤昭挂在腰间的金铃，金铃铛发出清脆的响声，文成林听见铃铛声，忽然明白什么。
“太后娘娘，你是在为你的猫报仇吗？”文成林语气疑问，心里已经笃定。
以前凤昭和他交手的时候总是拉锯，就算这次通过科举在朝中有一定的权利，也不至于把他逼得这么紧，唯一的理由就是为她死掉的那只猫报仇！带着焚尽一切的怒火，也要为那只早就该死的猫报仇！！
“是又如何？”凤昭坦然承认，“哀家的猫没了，谁也别想好过！！”
凤昭站起来往门外走，“文成林，你不答应就起兵，哀家现在没猫没有顾忌，就看你的头硬，还是哀家的刀快！”
凤昭起兵也不松口，疯子似的行为文成林不敢拿自己的命去赌，所以他不得答应。
文成林从牢里出来的那天，也是文媚儿被判处凌迟的行刑日。
凤昭特邀文成林观礼，行刑地就在她和小黑当初被埋的废墟之下。
她要用文媚儿的血告慰小黑，告诉他欺负他的人死了，一片片的凌迟是她送给她的惩罚！！
“第一刀先废掉她嗓子，祥瑞怕吵，别惊着他。”凤昭下令，刽子手第一刀就把文媚儿的喉珠废掉。
文媚儿嗓子发声受到影响，接下来果然安静多了。安静得只有被绑在刑架上的文媚儿挣扎，带动捆在身上的铁链声，以及凤昭折纸发出的声音。
凤昭在用纸折猫，她不会这种小玩意，所以在不断的学习，从清晨学到晚间太阳落山，终于折出来一只漂亮的小猫。
凤昭用墨水把纸涂成黑色，又在猫头处画上眼睛。做好这一切，刽子手来报处刑完毕。
凤昭看也未看，询问脸色铁青的文成林，“文大人要不要把尸体带回去？”
“……微臣之前说过，她早已不是文家的人。”
凤昭微怔，眉梢轻挑，“文大人，山中没有乱葬岗，你不带回去，就只能送给狼吃。”
文成林攥紧藏在袖子里的手，依旧没动作，凤昭便命人把文媚儿尸体随便找个地方处理。
事实证明山中的狼群确实多，刚才的血腥味已经把狼群吸引，碍于刑场人多狼才不敢贸然靠近，等文媚儿尸体被搬出去后，立马扑来。
一代前朝宠妃，文家嫡女，今日殒命于此，死不瞑目，尸骨无存。
“太后娘娘，微臣可以走吗？”文成林拼命忍住才没有回头看，得到凤昭首肯后，就算老谋深算的他也步伐踉跄的离开。
“都退下吧，哀家有话要单独与祥瑞说。”
凤昭摆起火盆，将自己刚折好的猫丢进去，火舌将猫瞬间吞没。
“小黑，哀家帮你报仇了，可哀家并不高兴，你永远都回不来了。”
“哀家想在你头七时请慈海方丈为你超度送行，又记起你不喜欢和尚念经。”
“你放心，哀家不会把你独自留在这。”
凤昭拿起她腰间佩戴的铃铛，“哀家会一直带着你，你永远是苍云唯一的祥瑞黑猫……”
*
东华国，山潼关。
山壁重峦叠嶂，形成天险，此地是东华与苍云接壤的边境要塞，曾经爆发过长达十五年的战乱。
战火结束后，关内百姓终于不用再整日听见炮火声，担心敌军的剑砍断他们的喉咙。出门去河里洗衣服时，腰杆都停直了。
“柳婆婆，你前些日子从山上捡回来的小郎君醒了吗？”
五六个村里的村妇蹲在河水边洗衣，用木杵敲击衣物。
柳婆婆今年六十，头发花白，丈夫、媳妇和儿子都死了，自己与她的老头子一起艰难过日子，衣服什么的都要自己下河去洗。
她身体硬朗，做惯了粗活也不允许她松懈，听见有人问她捡来的男子，笑着摇头，“还没有，大夫说快了！”
“快了是几日，现在这都一个月了吧？”
“就是啊婆婆，您一个人也不容易，当初让你别捡人，照顾起来多费劲？”
“请大夫和伤药都花了不少钱吧？要是他还没醒，你就这样耗着吗？”
柳婆婆依旧带着笑，“耗着啊，一条人命呢，活着就是希望！”
大家为她不值，劝不动没再劝。
柳婆婆把衣服洗完，抱着装衣服的木盆，往自己住的地方走。
柳婆婆把衣服晒在自家的院子里，房子不大，胜在干净，她回去后锅里熬的粥也好了，盛了一碗照旧拿去她儿子曾经住的房间，看看年轻人醒了没有。
躺在床上的年轻人生了一副好相貌，柳婆婆活了六十岁，没见过比他长得还好看的人。
他闭着眼，不知梦里有什么，使他的眉心从一开始就没松过。皱紧的眉心，给他的面庞增添几分肃杀和生人勿近的冰冷气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