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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少薇带着骄傲说“大将军也曾是我的夫婿”，是在凤英心里给了他一拳。
他感觉血液奔腾燃烧，在战场割下敌将首级都没这么兴奋过。
兴奋的他卑鄙无耻地趁着她醉意问，“你……你现在还愿意做本王的王妃吗？”
男人的表情很认真，用号令三军的嗓子期待又温柔的询问。
他的目光太灼热，烫的薛少薇手指缩了缩，把手里的酒壶摔落在地。
瓷器破碎的声音，砸回薛少薇几分理智。
就算她是喝醉的幻觉，可他会这样说吗？
薛少薇不确定的伸出手，手在触碰到凤英脸的时候停下，最后停在凤英脖子右侧。她在摸他的脉搏和心跳，如果是假人是幻觉的话，她会什么也摸不到。
凤英察觉到她的动作，把她的手抓住，没让她碰。
“你先回答本王的问题。”
包裹住薛少薇的那只手很大，是握过无数武器，杀过无数敌人的手，带着厚厚的茧子。
说实话他的手并不舒服，薛少薇从出生起就锦衣玉食，吃穿用度比京城世家的嫡女都要好上三分。是以她的手很嫩，柔弱无骨，被凤英牵住时犹如溪水撞上坚硬的石块。
“我……”
凤英期待的等待她的回答，结果等来的是薛少薇无比肯定的语气说，“你是真的，你什么时候来的金陵城！！”
溪水撞上石块，所有的梦都该醒了。
凤英掌中的手被抽走，空荡荡的他没反应过来，一直保持刚才的动作。
薛少薇捏了捏眉心，又拍了拍自己的脸醒酒保持理智。
她沉默了多久，凤英就还在原地站了多久。
薛少薇：“你还要站到什么时候？”
“本王……”
“不管你什么时候来的，怎么来的，你刚刚听见的东西，都是你的错觉！”
太丢人了，居然把心里藏着的话说了出来。
“不！”凤英很执拗，“刚刚本王一字一句，都听得清清楚楚。”
“你听错了！”
“我没有！！”
薛少薇偏头注视他，凤英便没再说话。
他提起了别的事，“我两天前从京城出发，今日午间刚到，摘了两个最好的柚子，又排了很长的队才买到月饼。”
薛少薇听见他的话，才注意到桌上放了两个用红线编织网起来的柚子，以及她名下九芳斋的糕点。
九芳斋糕点铺子的厨子，是她从京城寻来的前皇宫御膳房御厨，做出来的糕点样式精美，味道香醇，一直是金陵城卖的最好糕点铺面，加上今天拜月节，前来买糕点的人只会比平常更多，他的队伍排的也更长……
“你想吃，可以差人去买。”薛少薇说，不用你自己去排。
“本王独自前来金陵，身边没带任何人。”凤英：“而且本王想亲自排队，结果你好像不需要本王的月饼。”
他往桌上看，桌上的月饼和他排队买的样式一模一样，一看就是有人提前准备好。
薛少薇手臂一抬，重物落地的声音和碗碟打碎的声音响起，桌上那些仆从安排的吃食，全部碎在地上。
“掉了。”她说。
凤英见状，一扫方才的阴霾，赶紧打开月饼的油纸包装，“那你吃我的！”
薛少薇顺势捻起一块放在唇边咬了一口。
“味道如何？”
“还行。”
薛少薇吃着月饼，两人再度无话，凤英实在不知道该说什么，把目光放在一边还没开的柚子上，徒手把给剥了。
凤英想了想，主动找话，“柚子是花果山的柚子，我听闻金陵花果山有‘四季好花常开，八节鲜果不绝’的美誉，绕道去了花果山摘柚子。”
薛少薇知道花果山，配合地又吃了一块柚子，“不错，如果这个时候再配上一壶云雾茶，便完美了！”
说起茶，薛少薇顿了顿，“我与你说茶叶，你听不懂吧？”
“谁说本王听不懂？”凤英听她愿意接话，赶忙道，“不就是云雾茶吗？皇室贡品，还有它的民谣，民谣本王也清楚。”
凤英把从凤昭那听来的，拿出来卖弄。
薛少薇惊讶，两人便论茶聊了一会，难得有话题，两人谈的融洽，薛少薇还命人把云雾茶的茶叶拿来，亲自给凤英泡了壶。
这次是薛少薇问凤英，“味道如何？”
“不错，比本王在宫里喝的好喝。”他想了想又补充，“宫里的味道寡淡，你的茶清甜。”
薛少薇挑眉，别说她进宫喝过宫里的茶，就只说皇宫那种地方，怎么可能会把茶叶泡的寡淡？
“你不信我？”凤英严肃，“宫里的茶确实没有味道！”
他极为认真地在说，薛少薇只能把一切归于那天泡茶的宫女心情不好，没把茶叶泡出原本的口味。
“你多喝点。”薛少薇又给他倒了一杯。
她一杯接着一杯的倒，凤英一杯借着一杯的喝，很快一壶茶都被他喝完了。
薛少薇迟疑，“你要是喜欢，我回头让人带点茶叶给你。”
云雾茶是贡品，只有皇宫和金陵本地最大的富商薛家有存。
薛少薇觉得凤英挺可怜的，好不容易在宫里喝到云雾茶，结果还是没泡好的茶水。
凤英拒绝她的好意，“不用麻烦，本王不会泡茶，给我也是糟蹋。”
“那我……”薛少薇说到这停顿了一下，凤英的眼眸迅速扫过来，“你如何？”
薛少薇说，“我可以派个会泡茶的侍从给你带上。”
凤英放下杯子，往凉亭外看，“你知道吗？本王之前也看过一次月亮，那时本王想到了你，所以我在追月节便来了。”
薛少薇顺着他的目光也抬头去看外面的月亮，今天的月色很好，连风吹来都带着温柔，“是吗？我也看过，今天才会留在府里。”
她解释，“下面有一笔生意，是笔大单子，往年我都是不过拜月节的。”
今年她临时改变计划留了下来，而凤英也来了金陵。两人中任何一个不在原地停留，他们都会碰不上，更别提在这喝茶吃月饼赏月。
彼此对视，都在对方眼中看见和自己同样的情绪。
这一晚他们看了一整晚的月亮，天亮时凤英便要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