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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娘，已经打听清楚了。”
连翘从宫外回来，告知凤昭。
“柳姨全名柳月，是十五年前镇边王从战场上救下来的女子。当时她说在京城有亲戚需要投奔，才被镇边王从战场送来京城，结果她却在凤府留下来，并得到您的喜爱，逐渐在凤府站稳脚跟。”
凤昭明白了，原主喜欢她，凤英向来拿自己女儿没有办法，才叫柳月钻了空子。
凤昭心想，“真有意思，原主亲生父亲不喜欢，喜欢一个来路不明的女子，可见此人绝非善茬。”
她和连翘说，“茯苓这种叛主的丫鬟，八成就是她故意留在哀家身边。”
连翘问，“娘娘要处置她吗？”
敢害人，其心可诛！！
“不，现在还不是时候，她在凤府待了数年之久，肯定有根基。”凤昭已经有了计划，“安排她来见哀家，只能她一个人进宫。”
柳月带着厚厚的账本进宫时，就看见坐在凤椅上高高在上的凤昭。
几月没见，她身上的气势足了许多，眉眼间的凌厉也强了几分，这就是当上太后的区别吗？
“拜见太后娘娘，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
凤昭没说话，柳月便自行起身，“太后娘娘，听说您要主母之前留下来的铺子，这些都是账本，您可派人查阅。”
凤昭不需要看账本就知道，里面的东西早就被从头到尾改了一遍。
十五年的时间，能做的事可多了。
柳月确实把账本从头到尾改了一遍，谁也挑不出错处，就连凤英问起，她也能故意说得复杂，让他查不下去！
柳月昂首挺胸，心有底气，凤昭却在默默观察她。
今天的柳月身穿深蓝色衣裙，头戴珠翠，耳饰、项链、手镯以及鞋子上的花样，都是京城最时兴的花色。
原主在宫里都没有她过的这么好，手里的银钱更是一文也无。结果她倒好，穿得贵气逼人，还说府里拿不出钱。
“平民柳氏，你确定所有的账本都在这里吗？”
“当然。”
“好，既然如此，为何你穿戴如此富贵？据镇边王与哀家所言，你不过是他救下来的孤女，暂住凤府落脚，哪来这么多的银子？”
柳月暗自捏紧手帕，十五年的尊贵，她不喜欢别人提起她从前的落魄。
“太后娘娘您忘了吗？我是您亲封的凤府管事，在京城也有几处铺面。”
“哦，依你的意思是，你是凤府的下人，现在却比凤府还有钱，对吗？”
千斤重的话压下，柳月赶忙弯腰行礼，“娘娘折煞我了，我也是运气比较好，今年那几处私产都比较赚钱而已。”
凤昭才不会被她糊弄，“既然如此，你的私产在何处？都写下来，哀家很有兴趣。”
连翘端来纸笔放在她手边，柳月并不想写，她抬头笑着打量凤昭，她的一举一动和表情，与印象中的怯弱完全不同。正红色宫装穿在她身上灼灼如火，远远一看就有让人行礼跪安的威慑。
柳月想到宫中时不时传出来的消息，以及文家人当街破口大骂，咒她早点去死的言语，心中隐隐有了计较。
不敢再放肆，自己又重新跪下去，“太后娘娘，草民现在有的仅仅是几处不值钱的铺子而已，入不了您眼，您若有兴趣，草民送您？？”
送这个字用的好，传出去是要说当今太后，侵吞他人私产吗？
凤昭不喜欢被人挖坑的感觉，更讨厌自作聪明的人，“哀家让你写你只管写就是了，还是说这里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不能写给哀家看？？”
柳月心中微沉，只能提笔书写。
“柳氏，哀家想查你的事手到擒来，不要自作聪明隐瞒，那样只会让哀家更有兴趣深究下去。”
柳月心里刚升起盘算，被凤昭一句话击破，咬牙把自己名下的铺子一五一十全部写清楚。
凤昭拿着她书写的家底，赞了句丰厚，“经商有道，哀家佩服！”
柳月皮笑肉不笑地回应，不再多言，多说多错。
凤昭拿到想要的东西，懒得与她多费唇舌，找个理由把她打发了。
“连翘。”
“奴婢在。”
“去查查她的东西，哀家直觉里面有不属于她的家财！”
*
柳月走出凤鸣宫后，就加快了脚步。
她大意了，刚刚死丫头说查她的东西手到擒来，她也竟被她唬住，忘了既然手到擒来为何还要逼她写？
难不成她乖乖写了，死丫头要回家产时，还会放自己一条生路不成？
柳月想到这就恨不得插上翅膀，立刻飞出宫去把刚刚写的产业藏好。
文媚儿被高价请来的神医治了好几天，伤口才逐渐有所好转，勉强能下地走走，不用成天躺在床上，结果迎面走来一个陌生面孔。
看穿着不像是宫里的妃嫔？
“站住，慌慌张张，成何体统？”
文媚儿开始找人不痛快，别人不痛快自己才能痛快。
柳月见过文媚儿，先帝的宠妃，风光无限，谁不认识？
“草民参见太妃娘娘，娘娘玉体安康。”
“抬起头来。”文媚儿说，“本宫没见过你，你到底是哪个宫新来的？？”
柳月报出自己的名字和凤府，文媚儿也直接，“凤英一心征战，之前从不纳妾，你莫非是他新纳的妾室？”
柳月摇头，“不曾，草民不过一介凤府下人。”
她现在说自己是下人，就是想一向与凤昭有仇的文媚儿，不要在意自己。
她越是这样，文媚儿就越注意到她，“真有趣，一介下人穿得这般奢华，果然是凤府没有女主人，野鸡都把自己当凤凰！”
柳月面如菜色，又不得不赔笑。
文媚儿说，“你既是从凤鸣宫出来，想来刚才凤昭也从你身上扒了一层皮吧？”
“……”
“你不说话本宫也知道。”文媚儿是看不起柳月的，但她如果和凤昭有仇，且现在又住在凤府，利用一下也不是不可以？
“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本宫与凤昭早就势同水火，你若是被凤昭逼的走投无路，可以拿此信物去文家，自有人帮你。”
文媚儿丢了一块令牌给她，随后便带人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