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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嫣然，你这是在看什么呢？”
苏锦绣顺着李嫣然的目光看去，只见街上人来人往。
李嫣然回过神，慌乱摆了摆手。
“没，没什么。
我就是看着，今天街上好热闹。”
说着，她拿起筷子，赶紧夹菜。
“苏姐姐，你也吃。
你们如意酒楼的厨子，手艺真是太好了。
唔，好吃。”
苏锦绣看着李嫣然被烫得泪眼汪汪，赶紧给她倒了一杯水。
“哎哟，我的小祖宗，你慢点。
又不着急，吃完饭，再跟我去酒楼后院坐会儿。
等尚文跟尚武他们忙完，我给你们做糕饼吃。”
如今苏桃花在都城，仍旧是男子打扮。
所以，也就只能暂时顶着苏尚武的名字。
李嫣然一听，当即放下筷子，双眼放光。
“我，可以吗？”
苏锦绣被她这模样给逗乐了，不由好笑。
“有什么不可以？你们年纪相仿，不是正能玩到一块去？”
李嫣然听着，又欢快的吃起来。
心情好，今日的饭菜都格外香啊！
吃完饭，苏锦绣带着李嫣然回了后院。
看着苏桃花先回来了，她便让李嫣然先跟桃花玩一会儿。
“尚武，你跟李小姐喝口茶。
我去厨房，做些糕点过来。”
苏桃花点了点头，将李嫣然引进门。
将炭火烧得旺了些，示意李嫣然坐下。
“李小姐请坐，喝杯茶。”
李嫣然心不在焉接过茶，探头朝外看去。
怕冷风吹进来，苏桃花放下了厚重的帘子。
也隔绝了李嫣然，探寻的目光。
“那个你哥哥，不来吗？”
“哥哥？尚文哥还是尚武哥？”
苏桃花说到这儿，忽然回过神来。
脸色变了变，拍了把脑袋。
“哦，你说尚文哥啊！
他还在算账，算完账就来了。
李小姐找尚文哥有事？我帮你去叫他……”
方才差点说漏嘴了，还好这个李小姐不是坏人。
这些天，李小姐常来如意酒楼。
她也打过几次照面，听娇娇姐说，李小姐与大姐姐交情不错。
应该，不会乱传什么话。
也是她脑子笨，怎么就没转过弯来？
“哎，哎，不用，我就是随口一问。”
李嫣然像是没听出什么，拉住苏桃花的手。
“你与苏尚文今年都要考科举？我这儿有两套文房四宝。
你们拿着，就当是提前庆贺的礼物。”
她取出两套文房四宝，递给苏桃花一套。
看着，就不便宜。
苏桃花也不敢收，赶紧摆手。
“不了不了，礼物太过贵重，请李小姐收回去。”
两人拉扯推搡间，李嫣然不小心跌进苏桃花怀里。
不等苏桃花将人推开，门帘被掀起来。
苏尚文一眼看到房中的两人，目瞪口呆。
“你们……”
“啊，尚文哥，不是你想的那样的。”
苏桃花一惊，赶紧推开李嫣然。
满脸臊得通红，扭头就往外走。
“李小姐找你，我去看看大姐姐那需不需要帮忙……”
门帘被掀开，窜进来的冷风叫李嫣然一个激灵。
她看着苏尚文，咬了咬唇，鼓起勇气递出要送的东西。
“方才，我是想送她礼物。
她不愿要，所以才……
你们不是要考科举？这个，你收下吧！”
苏尚文看看那文房四宝，又看看李嫣然。
眉头，微微皱了皱，没有伸手。
不知为何，房中的气氛有些闷。
李嫣然有些不知所措，只能胡乱找话题。
“那个，苏公子。
我问过祖父，以你的成绩。
科举前三甲，理应没问题。
到时候，你想做什么？”
她曾经试探的跟祖父提过苏尚文这个名字，祖父也查过去年的卷宗。
说苏尚文是个难得的人才，若是如常发挥，前三甲定是他囊中之物。
“祖父说，若是你愿意。
他会替你铺路……”
以祖父的本事，替苏尚文在朝中铺路。
往后他的仕途，会走得很轻松。
“李小姐……”
苏尚文淡淡的声音，打断了李嫣然的迫切。
他将文房四宝推开，取过墙角的一支木炭，在地上写写画画。
“我幼时学写字，因为家穷。
连一只像样的笔都没有，只能用炭块石头写字。
后来阿姐回去后，努力挣钱，供我念书。
我才能买起纸笔，第一次用纸笔写字。
对我而言，只要能书写。
炭块石头，与纸笔墨砚没什么区别。
可是，对有的人来说。
炭块石头就是炭块石头，永远都是低劣的东西。
无法与精美的文房四宝相匹配，摆放在一起，高下立下。
那精美的文房四宝，理应存放在整洁的书房。
一辈子妥帖安放，不受半分风雨。
而炭块石头，本就该烈火灼烧，千锤百炼。
若是运气好，能为贫困之家带去些许慰藉，也算是有所用途。
这世间上的人或是事，很多时候，都得讲……”
苏尚文顿住，手中的炭笔写下重重两个大字。
对等。
门不当户不对，不是对等。
李嫣然看清地上的字后，脸色登时变得惨白。
“你知道？原来，你知道了……”
她还以为，这段时间，自己做的很隐蔽。
偶然路过，见到苏尚文来了之后。
她连入宫的事都放在脑后了，每日来这如意酒楼吃饭。
比跟祖父请安还积极，为的，也就是在苏尚文忙碌的时候，偷偷瞧上一眼。
偶尔能得两句攀谈，她都能高兴半宿。
她是喜欢苏尚文，第一次见了就喜欢。
可她也知道，两人身份差别。
尤其是在皇上对她动了心思后，她更是不敢再妄想。
深怕自己的原因，牵连苏尚文不能入仕。
可是，第一眼就喜欢的人。
那份喜欢，如何藏得住？
她不知道苏尚文是何时知道的，也不知道苏尚文是抱着何等的心态。
看着她这些拙劣的表演，却无动于衷。
如今又是怎样的心思，毫不留情戳破她？
苏尚文看着李嫣然摇摇欲绝，手指不受控制的蜷曲起来。
索性背过身，双眼微微闭上。
“是，我都知道了。
还请李小姐不要做无用功，我与你，本就不相配。
若非必要，以后我不会再与李小姐见面。
李小姐若无他事，便先请回吧！”
这般冷硬的拒绝，叫李嫣然再也忍不住眼中的泪。
泪珠儿夺眶而下，她捏着帕子掩住面。
“苏公子看着温和，其实心肠硬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