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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康氏看着塞在点心里的银票，嘴角往上抬了抬。
伸手接过点心，微微侧身。
“罢了，看你一个小姑娘也不容易。
我去叫娇娇，你在大堂等会儿。”
苏锦绣进了大堂，宁府连个上杯茶都没人上。
不多会儿，宁康氏就进了大堂。
她身后，跟着被苏锦绣上回见过，不出声的嬷嬷。
扶着杨娇娇，缓步进门。
“锦绣妹妹来了？给我带什么好吃的了？
娘，我能吃吗？”
白天看着，杨娇娇的情况比晚上更加糟糕。
蜡黄的脸色，肿胀的面皮上满是黄斑。
身形，更像吹了气的气球。
宁康氏笑眯眯坐在她身边，点点头。
“吃吧吃吧，左右要生了，放开了肚皮吃。”
杨娇娇拿过点心，狼吞虎咽起来。
“锦绣妹妹见谅，我如今胃口很大。
前脚吃后脚就饿，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苏锦绣知道其中有古怪，可当着宁康氏的面又不好多说什么。
只能不咸不淡的跟杨娇娇聊了几句，寻思着该找个什么法子，跟杨娇娇提个醒。
正想着，王嬷嬷忽然飞奔进来。
“哎哟，老夫人，不好了。
我，我把安胎药熬干了。
好像，是最后一副。”
宁康氏不耐的站起身，快步出了门。
“你怎么这么不小心？王郎中这几日不在。
连个开药的人都没有，我去看看还能不能补救…”
因着太过着急，她也忘了大堂里的苏锦绣。
不出声的嬷嬷没走，低眉顺眼的站在杨娇娇身后。
杨娇娇似是吃的太着急，噎住了，不住的捶胸口。
“张，张嬷嬷，水……”
张嬷嬷瞥了眼苏锦绣，快步离去。
苏锦绣赶紧上前，给杨娇娇喂了两口灵泉水，让她顺下去。
“娇娇姐，我长话短说。
你如今这身子，不能再吃了。
我信不过那王郎中，他开的安胎药你也偷偷倒掉。
你想个法子，抽空去我那一趟。
我帮你寻个郎中，再看看。”
没等杨娇娇回话，张嬷嬷就端着水来了。
“哎哟快些，娇娇姐噎得不轻。”
苏锦绣说着，不动神色退到一旁。
张嬷嬷给杨娇娇喂了水，杨娇娇的面色这才好看了些。
她看了苏锦绣一眼，微微点头。
不多时，宁康氏也回来了。
找借口，将苏锦绣送出了宁府。
苏锦绣怕德城的郎中不靠谱，特意又给李强他们捎了个口信。
让他们将婺城的郎中，一并带过来。
因为不知道杨娇娇什么时候能出门，她只能一边等，一边忙活店铺里的事。
五天后，悦己的招牌挂出去。
李强跟王双喜，也大车小车的到了德城。
苏锦绣来的着急，还没找到住处。
好在铺子后头连着一个三进的小院，暂时能住下。
将所有东西搬下马车，放好。
又将行礼都收拾妥当，天都黑透了。
王双喜简单做了一顿饭，几人对付了一顿。
郎中本以为苏锦绣出了事，慌了一路。
听苏锦绣说是替旁人看诊，一脸欲言又止。
第二天天不亮，苏锦绣先带李强去了一趟城外。
找了几个种花的农户，跟他们定了鲜花。
让他们每日清晨将花送过去，用最新鲜的原料。
做最好的，面脂与胭脂。
因为担心杨娇娇会来，苏锦绣也没敢多停留。
趁天还没亮，又回了铺子。
路过县衙，见县衙外头围着一圈人。
“县老爷，求求你发发慈悲。
我家孩子确实是在德城不见的，你帮忙找找吧！”
“我家孩子在临县不见，听人说在德城见过。
还请县老爷帮忙，找找吧！”
宁无意站在门口，面色温和，铿锵出声。
“诸位乡亲，只要宁某在德城一天。
一定会替你们寻到孩子，乡亲们放心回去等消息。”
许是宁无意看着太过温厚，说出的话又叫人信服。
围在衙门口的百姓们，倒也听话散去。
唯独一个不起眼的乞丐老婆婆不肯离去，缩在角落里。
宁无意看到苏锦绣，缓步朝她走近。
“苏姑娘好，是来看宁某？”
他的语气，莫名有些轻佻。
苏锦绣微微皱眉，不动声色往后退了退。
“我方才有事路过，宁大人公务繁忙。
就，不打搅了。”
宁无意瞥见苏锦绣要走，温和一笑。
“听闻苏姑娘在德城开了一间面脂铺，你一个姑娘家，多有不便。
所有什么难处，只管来找我。
宁某，自当替姑娘分忧解难。”
他说的是找他，而不是找他们。
苏锦绣可以肯定，不是她想多了。
这个宁无意，真的不是什么好东西。
一切准备好后，苏锦绣的悦己开业了。
她初来乍到，也无意大张旗鼓引得城中商户注意。
只简单放了一挂鞭炮，就开了门。
一上午，都没什么人进来。
她也不着急，耐心与李强商议接下来要做些什么新品出来。
刚过晌午，有几个姑娘家进了门。
为首身穿一件桃粉色锦缎，头上满是珠翠。
走动时，环佩叮咚，十分打眼。
她身后跟着的几个，素净许多。
“这是新开的胭脂铺？看着也跟德城其他胭脂铺差不多。
啧，尽是些上不得台面的东西。
要我说，吃穿用度，还是都城的好。”
那桃粉色姑娘眼高于顶，一边嫌弃，一边又挑挑拣拣。
苏锦绣倒也耐心，拿出一盒美人泪打开。
“小姐识货，自然得用最好的。
瞧瞧这美人泪，膏体细腻，颜色纯正。
玫瑰香味馥郁不腻味，最配小姐这样独一无二的美人。
用了美人泪，保证没人能跟小姐比美。”
这话夸得郭婉儿心花怒放，微微抬脸。
“本小姐给你个机会，试试再说。”
苏锦绣用指尖点了些，在郭婉儿面上轻轻推开。
膏体细腻，推开极其顺畅。
郭婉儿本来略有些黑黄的脸，此刻浮现一抹淡淡的粉霞。
宛若美人落泪后，楚楚可怜的姿态。
就算再违心，也说不出这胭脂不好。
郭婉儿看着铜镜中的自己，十分满意。
“可以，这个美人泪，你有多少？
本小姐，全包了。”
苏锦绣露出一抹会心的微笑，手脚麻溜全包好。
“一盒十两纹银，一共十二盒。
诚惠，一共一百二十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