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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娅和小范在下班的时候顺利结束了盘点。
“岑助，你们的进度怎么样？”顾娅将自己同步的表格传给她后，一脸沉静地问道。
“比预想中的快。”岑苒抬头扭了扭脖子后，重新低头收顾娅传过来的文件。
“实际上是完成了80%。”秦会计笑着说道：“如果岑助今天没有在现场问我记帐的顺序逻辑，看她那么快的找到规律，我都怀疑她学过记帐。”
“啊……”顾娅的脸色开始变得有些难看。
岑苒收完文件后，刷开看了一眼，点头说道：“做得不错，比旧版的清晰多了。”
“是岑助指导得好。”顾娅低声说道：“岑助和秦会计是今天继续盘完、还是明天再来？”
“明天再来吧。”岑苒收了手机，对与顾娅一起过来的仓库主管说道：“我和秦会计明天过来收个尾，年前会给所有的物品编号。对于存放分类我原本也有些想法，不过秦会计提醒我，我们的仓库是租的，每件东西的存放都极致地考虑空间面积的使用率，所以并不能完全依照库存管理的5s来操作。”
“是的是的，秦会计是懂得我们的难处的。”仓库主管连声点头。
“我也懂。”岑苒笑着说道。
“是是。”仓库主管有些不好意思。
“但这些东西原本也不好移动，我估摸着就算因为库位需求要移动，一年最多也不过一两次吧。”岑苒问。
“是。”仓库主管点头。
“如果每次移动后，将旧位置和新位置都拍个照给顾娅，这个不增加工作量吧？”岑苒再问。
“不增加，顺手的事。”仓库主管随口说道。
“好。”岑苒打开笔记本，将仓库主管的话记了下来。
“岑助你的意思是……”仓库主管一脸警惕地看着她。
“我刚才说过要做固定资产管理流程的嘛，固定资产转移的登记手续肯定是要的。我担心给仓库这边增加工作量，原计划是想着有转移需求的时候就联系行政部，我们安排人过来做移动后的定置记录和备案。”岑苒收起笔记本后，抬头看着仓库主管说道：“既然不增加仓库的工作量，那么在库内移动就还是您这边独立完成转移申报、移动、定位、拍照上传全流程。”
“库内移动？”
“申报？”
仓库主管有点儿傻眼了。听她这话，还有库外移动、移前还要先报告。
就这么些旧东西……
他在心里觉得这是无意义的复杂，但目光下意识地看了顾娅一眼。
“听起来复杂，实际上就是你们平时做的那些。”岑苒笑笑说道：“今天谢谢各位的配合，我和秦会计明天再来一趟。”
“好、好。”仓库主管将岑苒一行人送到了停车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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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到公司，秦会计就被夏前进拉到了小办公室。顾娅站在那里一直看到秦会计进了财务部办公室后才收目光。
“顾娅和小范今天都辛苦了，没别的事就先下班吧，明天盘办公室这边的，也用今天一样的方法。”岑苒一直等到她将目光从秦会计身上收回来才说话。
“岑助……我们聊聊吧。”顾娅回过头来看向她。
“……好啊。”岑苒没想到她会这么主动，心里其实也不知道现在要怎么办。
但她不能拒绝。
.
“岑助，公司的固定资产这么多年来从来没有盘清楚过。”关上办公室门后，顾娅开门见山地说道。
“我确实不知道会是这样。”岑苒递了杯水给她。
“最早的时候行政是不管固定资产的，行政部参与是在陈会计接手固定资产帐的时候。”顾娅说道。
“你和陈会计是一起接的？”岑苒问。
“是的。”顾娅点头。
“接手的时候帐实都对不上？”岑苒再问。
“陈会计接手之前没人盘过实物，都只有初始购买的记录，然后根据会计原则每年做折旧销毁什么的。只做帐面处理，实物到底怎么样也不知道。所以帐面显示是帐实相符的。”
顾娅说道：
“后面夏总要求行政部参与，初始数据我是从财务帐直接复制过来的。我……最早的时候我也没盘过实物。”
“也就说，你的帐和财务的帐其实是对得上的，但你们的帐和实物都对不上？”岑苒皱着眉头看着她：“那你的帐又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和财务的对不上、反对上了实物的？和原帐是怎么平的？”
“这个……”顾娅低头想了半响后才继续说道：“后面有一次办公室被盗，前台的台式机、几个总监办公室的笔记本电脑都丢了，我就拿了报案书给财务销帐，我自己也销了帐。”
“第二年再盘点的时候，我看到陈会计的帐上，那几单没有下帐。那以后我的帐和财务的帐就对不上了。”
“然后呢？”岑苒沉眸看着她。
“然后……后来……有次我去仓库盘点，仓库和我说那些从专卖店拉回去的制饮机器放了两三年都没有再用过，还占地方。”
“然后……有次……老王说女儿被单位裁了，想自己创业做点小买卖，问我能不能把仓库的机器便宜点卖给他。”
“我想着公司的业务范围已经调整了，这东西也用不上了，所以……所以和仓库说了一声后就拖了两台出来。”
说到这里，顾娅的头压得更低了。
“送给老王了？”岑苒问。
“是。”顾娅点头。
“你的胆子好大呀。”岑苒不禁倒吸一口凉气。
“我……我本来是想折旧价卖给他的，也和他说了价格。后来也不知道他是忘记了还是怎么着，一直没给我钱。第二年盘点的时候也没人发现……所以……所以我就……”顾娅不敢再继续说下去。
“除了这两台制饮机，还有什么？”岑苒沉着脸继续问。
“没……”
“你最好想清楚了再回答。”岑苒冷声打断了她。
“……我和老王一起，又处理了几台不能再运行的旧电脑。”顾娅小声说道。
“几台？”
“不能运行是软件原因还是硬件原因？”
“转到仓库走的是维修程序还是报废程序？”
“仓库的人有没有参与？”
“财务刘会计和夏总知道吗？”
“……”
岑苒一个接一个的问题，吓得顾娅一下子哭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