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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空之中，两道身影静静站着。
柔和的春风拂面而过，静静打在了他们脸上。
穷凶极恶跟牛魔王，已经站在了远处，他们知道两人关系似乎不寻常，所以并没有过去打扰。
聂风一直带着柔和的笑容，比那拂面而来的春风还要暖和。
然而，当香香取下自己斗笠，露出真面目后，他表情最终还是僵固了下来。
那苍老的面孔，还有腐烂的半边脸颊，透露着一股狰狞。
曾经肌肤白嫩，漂亮而又动人的脸蛋，早已经不复存在。
留给香香的这张脸，不仅仅像老妖婆，更是让人看了不寒而栗。
一半的脸被腐蚀，一半的脸爬满了黑色的血丝，丝毫没有半点曾经完好的肌肤。
原本聂风都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可是当他看到这一幕后，整个人心还是痛了一下。
第一次遇到香香的时候，她是那么的清纯动人，十八九岁的小姑娘，浑身充满了青春的活力。
今日再次见到，却是变得人不人，鬼不鬼啊！
苍天确实是不公，香香从小孤苦伶仃，她又做了什么坏事，为什么要这样去对待她呢？
她的命运已经够苦了，好不容易能开口说话，却没有等来好的日子，变成了如今这副模样。
在远处的另一边，还站着一名白衣女子，她同样是静静望着此处。
香香的遭遇，她是第一个知道的，但是这么久以来，却从没有告诉过任何人。
不是她不想告诉别人，而是香香请求她不要说出去，就是不想让自己最丑恶的一面，被自己最重要的人看见。
可如今她还是亲自摘下了斗笠，将最丑的一面，给了自己最在意的人看。
“现在的我，就是这样，你是不是被吓着了？”
一直没有说话的两人，最终还是香香开口了。
她再次戴上了斗笠，将吓人的面孔，遮挡在了面纱下。
不管聂风如何反应，她都已经不在意了，因为自己已经跟他成了两个世界的人。
聂风依旧是那么年轻帅气，刀削般的脸庞，充斥着男子气概。
她被毁掉了容颜，已经没有资格面对他，内心早就产生了自卑。
“确实吓着了，变成这样，远远超乎了我的想象。”聂风微微低下头，心中有着一丝悲凉。
他一生杀人无数，面对堆积如山的尸体，都不会动人一分，也不会有一丝的悲凉情绪。
可现在香香这般模样，却让他产生了悲哀，因为这一切都是因他而起。
他心里很明白，香香容颜被毁，就是上次鬼城一战，自己体内被封印的毒气彻底被爆发后导致。
如果当初她不解开封印，舍命救自己的话，那么现在的她还是那么冰清玉洁，那张完美的脸同样存在。
是他对不起她，也是他欠了她。
“我没想到，上一次鬼城之后，你体内的封印会彻底解开爆发，最终深深伤害了你。”聂风的声音再次传来。
香香的眼神已经恢复了平静，全身上下，恐怕也只有这双眼睛最灵动，没有受到体内那股能量侵染。
“你也不用内疚，这是我的命，永远都逃脱不掉的宿命...”
香香转过身，那背影显得如此孤寂，苍凉...
让人看的，情不自禁黯然泪下。
这确实是她的宿命，体内被封印着一股毒性极强的力量，不论任何时候解封，都会对她身体造成伤害。
即便不是在鬼城之后解封了，哪怕她彻底炼化了天梦冰蚕，也依旧无法保存自己原本的面貌。
她不想让聂风内疚，可是聂风又怎么可能放得下这一切。
曾经自己被称为域外杀神，本应该铁血无情，但他也是有血有肉的人。
在这世界上，他也有亲人，朋友，兄弟。
眼睁睁看着自己朋友这样，还是因为自己所致，怎么可能不愧疚？
一滴眼泪从面纱下滑落，香香想离开这里，背后却伸出了一只大手。
她知道自己已经不再是曾经的香香，离开是最好的选择，可那只突然出现的大手，却让她身躯微微颤抖。
“跟我回去吧，老族长惦记着你，傻丫头也在让我四处找你。”
聂风的声音传来，略显有些沙哑。
不论香香变成怎样，哪怕是一个怪物，他们都不会嫌弃半分。
如果今天香香真的走了，聂风的心永远不会安宁，也会内疚一辈子。
“我现在这个样子，回去还能见人么？”
香香将自己的手抽回，她以前何曾不想回去，可每当看着自己被毁掉的容颜，最终还是选择了逃避。
即便是别人不在意，她自己在意啊！
在聂家待着的时间虽然不长，可是沐瑶，聂青云，姜静柔他们，都对自己很好。
没有人嫌弃过她，更没有人嘲讽过她不会说话，哪怕是聂家的佣人，都没有用异样的眼神看待自己。
聂家对自己好，她也将聂家的人当成亲人，所以她不敢回去，不敢把自己丑陋的面孔留给聂家人。
人生无常，大肠包小肠，最终还是她默默承受了一切。
“在聂家，没有人会嘲笑你，也没有人会看不起你。”
“从我把你带出十万大山后，你就是聂家的一份子，你回去倾城可以帮你治好脸上的伤，不论用什么方法，我会让你再回到从前。”
聂风的语气很坚定，不论付出怎样的代价，他都要治好香香。
叶倾城是南极仙岛的传人，即便是让他去求南极仙翁出手，也一定要治好香香的病。
香香因为自己，毁掉了整张脸，破坏了原本恢复的喉咙，他就一定要治好香香。
这世界上没有任何一样东西是极端的，既然那股力量可以毁掉香香，就有别的能量恢复香香。
龙脉如果不行的话，那就去求南极仙翁出手，他在炼丹方面登峰造极，一定有办法的。
“我真的还能回到从前么？”香香有些动摇，变成如今这幅模样，她肯定也想回到以前。
毕竟，她才十八九岁，只是一个花季的女孩。
“如果世界上没人能帮助你，那么我将为你重塑肉身，不管付出多大的代价，一定会让你变回以前的样子。”聂风再次坚定回答。
香香已经离开数月，不知道在外面承受了多少委屈，经历了多少磨难。
这一次不能让她再离开。
现在聂风也想明白了，当初沐瑶被人从青州抓走，半路遇到的神秘人解救，应该就是香香出手了。
香香体内的那股能量爆发，虽然毁掉了她的容颜，但同样让她的实力暴涨。
只是一直以来，她都不敢用真面目见人。
她也从来没有离开过大家，默默躲在暗处，看着他们。
难怪以前聂风经常发现有人在窥探自己，那个窥探自己的人，就是从未离开过的香香。
他们几次擦肩而过，却从来没有发觉过香香存在。
“香香，相信我，一定能做到。”
他再次探出手，轻轻放在香香的头上，就像第一次走出十万大山时那样，跟一个大哥哥去揉小脑袋。
可是这次触碰到的，不是香香的头，而是那冰冷的斗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