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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盼一出现，乔楚就感觉到了。
她不动声色地叫一旁的陈青山去通知襄王殿下，襄王不动声色地带人往顾盼所在的地方围了过去。
等顾盼感应到金麟卫围上来的时候，正准备离开，乔楚就从八卦井巷的巷口出来了。
已经快要过年，乔楚却一身不合时宜的白色长裙，叫人瞧着就觉得冷。
偏偏她却面色红润白皙，肌肤水嫩神色闲适，似乎对温度毫无所觉。
顾盼看不出乔楚的境界，可看不出也是一种“看出”，她知道乔楚的境界远远高于她，这就够了。
顾盼转身想跑，她能飞，只要想走，金麟卫拦不住她。
“半步筑基？”乔楚淡然道。
“你……看得出来？！”顾盼想要冲天而起的身影顿住，震惊地看向乔楚。
乔楚点头：“你曾经冲击筑基境界失败了？那你是怎样保住性命的？”
顾盼迟疑着，不敢靠近乔楚，又不舍得放弃这样当面交流的机会。
在这个小世界中，乔楚是顾盼见过的唯一一个能够一见面就准确说出自己境界的修仙者！
乔楚是强者！
这样跟强者交流的机会，实在太少了！
“你不必担心，我要杀你的话，你跑不掉。”乔楚摆摆手，淡然道。
不知怎的，这话听着虽然叫人不舒服，顾盼却信了。
她只迟疑了一瞬，就大大方方地朝着乔楚走了过来。
“你可有办法帮助我突破筑基境界？”顾盼眼巴巴看着乔楚。
乔楚伸手，顾盼会意地将手交给了乔楚。
灵力涌动之下，乔楚感受了顾盼的体内那驳杂的灵力，还有灵府中那极难修复的伤势。
那伤势应该就是上一次冲击筑基境界被雷劫劈成这样的……
顾盼感觉到了乔楚的灵力极其精纯又极其凝练……这是她梦寐以求的灵力状态……可惜她没有。
“你还没回答我，你是怎样保住性命的？”乔楚收回了手。
“我……用了宝物。”顾盼含糊道。
乔楚恍然点头，就如同自己渡劫用了玉龙鼎一般，利用宝物抵挡雷劫，也是不少修仙之人渡劫的方法之一。
毕竟宝物没了还能再想办法，人若是没了，可就真没了。
不过顾盼能够稳住半步筑基的境界，也是极其不容易了。
“你散掉了多少灵力？”乔楚突兀地问。
顾盼愕然看向乔楚：“五成……你怎么知道。”
乔楚看着顾盼，坦然道：“你的伤势，用筑基丹也修复不了。”
“你怎么知道……”顾盼骇然：那人答应她，只要她能帮助他拿下大周，他就给一颗筑基丹作为报酬。
这件事情自己谁都没说，就连顾菲儿也不知道筑基丹。
可乔楚却一眼就看了出来，还说自己的伤势，筑基丹修复不了？！
“你身上的灵力太过驳杂，采补得来的灵力，是不可能渡劫成功的。”乔楚看着顾盼，“你可知道菲儿为何灵力尽失？”
顾盼：“……”难道不是你干的？
“她强行渡劫，差点被雷劈死，是我想办法让她一身驳杂的灵力都散掉，她才捡回来一条命，否则第三道雷劫，她是绝对扛不过去的。”
玉龙鼎印记突然发热，烫了乔楚一下。
顾盼：“……”
乔楚深深地看着顾盼：“用采补之术修仙，从来都是落了下乘的，初期境界提升很快，却成长有限。且越到后面因果越重，越是艰难和危险……”
“以你的资质和术法等级，你的顶峰已经过去了。不可能更高了。”乔楚的语气很平静，却像是一道道惊雷落在顾盼的脑海中。
从前她想不明白的一些事情，也随着乔楚这番话，逐渐明朗起来。
“你是说，我灵府的伤势，不可能好起来？”顾盼再次确认。
乔楚想了想：“也不是完全不能好起来，可治疗灵府伤势的丹药，要上界才可能有，你这个样子……怎么去上界？”
顾盼傻了眼。
她之前看过古籍，世间凡人修仙一旦飞升去了上界，轻易是不可能下界的。
也就是说，她只有去了上界，才可能治疗灵府伤势。
然而灵府伤势都没治好，就不可能突破筑基境界。
连筑基境界都没有，更别说飞升上界！
这成了个死循环……
顾盼不是傻子，乔楚的话是真是假，她能分辨，不然也不可能修炼到半步筑基的境界。
乔楚的话，如同醍醐灌顶，让她恍惚明白过来：原来一切都是虚妄！
那人从一开始就是骗自己的……
偏偏此时乔楚又道：“你这功法分为阴阳两部，你修炼的是阴的那一部吧？”
顾盼茫然点头。
“这功法若是女子修炼的境界比男子高出一个境界，男子可为炉鼎。若是男子的修为境界比女子高出一个境界，则女子可为炉鼎……”
“你说什么？”顾盼瞠目结舌。
那人的境界就比顾盼高出一个大境界，已然筑基，可他一边让顾盼去修行采补之术，让她去培养一批一批的男子做炉鼎，一面却又对顾盼表现出种种的情意……
原来自己以为自己是那采补之人，以他人为炉鼎。
到头来自己却是他人培养的炉鼎……
目标消失，道心崩溃，顾盼的境界竟然不稳起来，她惨笑一声，想起来自己竟然还让女儿也修炼了采补之术，想来等到女儿的境界到了顶点……
差点连女儿也成为了那人的炉鼎！
“可有补救之法？”顾盼虽然这样问，却也知道有些事情一旦做了，想要补救就太难了。
果然，乔楚摇头：“在这个小世界，没有。”
顾盼点头，了然地看向乔楚：“你是上界下来历练的吧？”
否则也不会有如此厉害的修炼法决，随随便便就引动如此大范围的灵气汇聚。
乔楚想了想，神魂渡劫失败，穿越而来，可不就算是历练么？！
“……算是吧。”
“我的女儿，她虽然修习采补之术，却从未害人性命，你能否……饶她一命？”顾盼看向乔楚。
乔楚反而好奇起来：“你之前丢下她，怎的如今竟然还想要护着她？”
“是我想岔了，以为自己能够飞升上界，想等一切准备就绪了再说，毕竟你也不会害了她性命，却没想到不过是镜花水月……”顾盼惨笑。
“我只得了这么一个孩子，如今飞升无望，只能求你一求。你若是答应护着她，我告诉你一个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