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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凝玉，本座虽赐你丹药，却不代表想栽培你！”
“化道玄丹，即是机缘，亦是束缚。”
“你要明白，从此刻开始，世界与法则，都与你无关了。”
“而能走到哪一步，都将会取决于你的意志。”
张安平眉头微蹙，难得正色一次。
“尊上所言何意？”
纪凝玉吃惊，但细细感受体内，却没有异常。
“意志所向，阻难皆消，去吧！”
张安平挥挥手，不再多言。
纪凝玉感到黑暗突降，一眨眼的功夫，已是来到了穿云舟的甲板上。
“老爷！我就知道你没安好心，你居然让玉姨吃了我炼的丹！”
文婷气鼓鼓的瞪着张安平。
她很失望，因为她非常聪慧，虽然不能断定丹药的药效，却能分辨出张安平是否对一个人怀着好意。
文婷很清楚，张安平绝没有帮助纪凝玉的想法，只是把对方看做工具而已。
而她，似乎也成了帮凶！
张安平垂下头，看到文婷紧紧攥紧小拳头，双眼含着水雾，表现出倔强而失望的愤怒。
“婷儿，我从未欺骗过弱者。”
张安平弯下腰，凝重的说：“如果你不满老爷的所作所为，那便以你认可的方式，来改变一切。”
“但纪凝玉已经入局，非你之力能逆转！”
文婷闻言，大眼睛里泛出不属于这个年龄的坚韧坚毅。
“老爷，我不会再炼丹了！我不会再让你有机会，借我的力量去害人了！”
她激动的喊道，已是明晰了些自身不凡，所能带给旁人的影响。
张安平挑挑眉，却是温和笑起来。
“这便是你来对抗一切的方式吗？你本不凡，却偏偏要让自身平凡？”
“你可曾想过，因你的举动，才使得纪凝玉有了一线生机！”
“老爷虽然利用了你，利用了纪凝玉，但老爷也未必是随心所欲，更不是害人不浅的恶徒！”
“这世间有太多的不如愿，又有太多的不甘心，若你因噎废食，放弃了能改变错误，弥补错误的机会！”
“那么……你岂不是对不起本心？”
张安平说到此处，感知到神魂震颤，许多过往从眼前闪过。
“文婷，老爷理解你的愤怒，但也希望你能明白老爷的苦心！”
张安平说完，萧索孤独的离去。
文婷望着那道萧索背影，气鼓鼓的抓紧了天火小白龙。
小手一阵搓揉，把天火小白龙改变成各种模样！
“可恶啊，老爷居然要变成大坏蛋了！我一定要逆转一切！绝不能让老爷走上错误的路！”
天火小白龙颤抖，文婷虽是个小丫头，却有冥冥中的威胁感压在头上，完全不敢反抗。
不过天火小白龙虽是初生大道化形之物，却也曾观遍了人间百态，世间万物的生灭延续。
对于小文婷的怒，仅存感慨。
亦正亦邪，亦真亦假，越到实力巅峰，越难看清世间万变，或许小丫头文婷是对的。
但又能如何呢？
如果对的就能存续，那当今的大周，当今的九州，也绝不会有那么多的灾劫厄难了。
于是小白龙嗖的蹿上空中，火焰化形舒展，形成了两个大字！
“认真？小白龙，你是觉得我还不够认真吗？”文婷感到深奥难懂。
天火小白龙从字体一点上的脑袋摇了摇，变幻后，形成了三个字。
“不认真！”
文婷更迷糊了，觉得老爷和小白龙都在嘲讽自己。
一个认为文婷太幼小了，还没有领会到苦难，另一个打起了谜语嘲笑自己太笨了，做什么事都不成功！
就连炼丹，都没能成功呢！
“哼！这次，我一定要炼丹成功！让老爷知道，即使不去害人，即使不去欺负人，我们依然能强大！”
说完，小文婷揪住小白龙的尾巴，小脸上浮现出自信之光，大步走向丹炉方向。
但小白龙却是以龙爪捂脸，明明是劝文婷不要太认真，为什么会出现反效果呢？
以文婷的能力，糊涂不清，不失为是件好事啊！
正所谓，无心插柳柳成荫。
只要心怀善念，文婷的一举一动都将影响深远。
而刻意而为，未必是正确的选择呀！
可惜小文婷绝非糊涂之人，更不是个感知愚钝的普通幼童。
她能感受到一切的善意恶意，虽然不懂大人话语中的潜在深意，不能理解深奥的道理，却能分辨出好坏真假！
她似乎深受文宛的影响，纵使自身历经百难千劫，也绝不会埋怨世人，更不会逢人便控诉一切的不公！
她会对因自身不小心产生的影响而愧疚，也会尽力去改变。
穿云舟甲板上。
张安平凝望着纪凝玉身形落向张氏，脸色十分凝重。
纪凝玉服用了玄丹后，看似不变，实则已是暗藏千变万化。
他以虚无大道覆盖双眼，看到了纪凝玉的命数，气运，皆脱离了世界法则的控制。
而且命运之线，以惊人速度在燃烧。
纪凝玉在他眼中，放出璀璨绚烂的光辉！
一如燃烧了一切，来放出光热的升华之态。
化道玄丹，绝非凡俗之物，是一种大道之毒，至于是好的，还是坏的，只怕不是外人能评价的！
唯有亲身服用，并感受那种力量的人，才能断定此丹的优劣！
纪凝玉微微侧头，与张安平的视线稍作碰撞。
她不懂张安平目光里的期待是什么意思，但她却很清楚此行的任务。
此刻，张氏议事厅内，璀璨的神光与邪恶毁灭的黑暗，共分世界！
五色神鹿已是转化为黑漆漆的邪恶生灵，血红双眸释放着要毁天灭地的杀光！
它昂头低鸣，四蹄踏动引得虚空震颤，似要崩溃瓦解。
“云艺真人，为何迟迟不出手！”沉香拧眉发问。
云艺闻言，看向了门口。
方才，她接到了张安平的传音，觉得可以让纪凝玉一试。
众人也随着云艺的视线望去。
忽然，一道身影出现在了门口。
纪凝玉现身了，身形高挑修长，穿着一袭华美的长袍，衣袂飘飘。
她的面容清秀端庄，眼眸如星，透着一股不可侵犯的气质，当她出现在门口时，所有人都感到眼前一亮。
“小鹿，我是玉儿啊！我来接你回家！”
这一刻……
乌暗晦涩的黑烟里，血色双眸不可置信的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