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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这不妨碍他往前凑了两步，竖起耳朵的听。
这些残损的药草对她来说有用，对别人来说确实没什么用。
因而她坦然回答：“没有用。”
白亦辰愣住，好一会儿才“啊”了一声，似是听到了什么令人震惊的话。
大长老瞪了白亦辰一眼。
这傻小子，居然还真相信！
怎么可能没有用？
如果没有用，殷姑娘会大费周章的来买？
无非是不想说罢了。
……
一个月后。
炼丹城内。
殷染月一行三人，排了整整两个时辰的队，才算进来。
即便如此，城门外还是络绎不绝，门庭若市，热闹非凡，如果不是一个个都有秩序的排队，怕是会实现人挤人的踩踏事件。
而且进来了也同样很挤，尤其是刚进大门内的那段距离，走的远一点，才稍微好那么一点点。
白亦辰自幼在青霞宗长大，被选定为圣子后，就一心修炼，很少出门。
唯一一次出门就因为不谙世事，过于天真而差点被人给害死，这次跟着殷染月出门也去了几座城，但到现在为止他还是头一次看见这么多的人。
之前那些城，哪一座都不如今天的炼丹城。
“这里人怎么这么多？”他有点好奇的询问。
大长老：“再过几日就是炼丹阁比试考验成为炼丹阁丹师的日子，并且听说，在这之后，炼丹阁会再举办一场比赛，选定下一任炼丹阁阁主人选。”
“这是一场全天下炼丹师的盛宴，早在三个月前就已经有无数炼丹师赶往此处了，人自然不会少。”
白亦辰知道炼丹师向来都是享誉盛名的，这么大的事也确实会引起整片大陆所有炼丹师的关注。
毕竟这不是简简单单的一场比赛，而是关乎着往后炼丹阁是否还会一直繁盛下去。
“原来是这样，那殷姑娘是不是也来参加比赛的啊？”他凑到大长老旁边，小声询问。
这一个月的事情，要是还摸不清殷染月的脾性，那他就不是不谙世事，而是傻了。
更何况经过了之前那次大难，他现在思想多少有点改变，所以才小声询问。
大长老其实也不太明白，按理说殷染月的实力，是不会参加炼丹阁的考验才对。
谁有她这样的实力，还不自立门户啊？
毕竟，炼丹阁阁主可是被她给比了下去！
如果她来的话，只有可能是想争下一任的炼丹阁阁主的位置？
炼丹阁选炼丹阁阁主的方式有两种，一种是众人选举，得票多者胜出。
而这则意味着此人的名气，实力都要高处其他人一大截，能够服众才行。
不然的话，谁会选他？
选出来的，都是平日里在大陆上名声赫赫，受人爱戴的炼丹大师，然后这些炼丹大师再比试一场，得胜者为炼丹阁阁主。
炼丹阁阁主，就是要做到在炼丹方面天下无敌才行。
第二种就是所有觉得自己有这个本事的人，都参与这场比试，通过一场又一场的比试走到最前面，最后胜出。
两种方法各有利弊。
前者是能够省不少时间，只是都选名气大的，就难免会漏掉那些平日只研究丹药，不怎么在大陆上露面的黑马。
而后者是能够做到公平公正，唯一不好的就是，费时间。
“可能吧。”他给的回答是这个。
因为他也摸不准殷染月的想法，在他看来，殷染月并不是在乎这些虚名的人。
白亦辰：“那到时候就能看殷姑娘炼丹了？”
大长老扭头看他，有些恨铁不成钢的恼怒道：“看炼丹只是一种学习，你不要这么期待，到时候宗主说我把你给带偏了，我怎么交代去？”
白亦辰不解：“可是如果我自己也是炼丹师，以后遇到危险就能自救了。”
大长老：“这些事情不需要你操心，宗内自会解决。”
白亦辰：“哦……”
其实他想说，当初他重伤，宗内不也是没办法吗？
还是靠着殷姑娘和弑天阁下才保住了一条命。
但他觉得他说了这话，可能会被打，所以又给咽了回去。
但他觉得，学习炼丹并不一定不是好事，把命交在别人手里，哪有自己手里来的安全？
大长老见他乖乖听话，这才捋了捋胡子，满意的点头。
他双手背在身后，慢条斯理的道：“而且你是冰灵系，想要炼丹无异于是异想天开，炼丹要火木双灵系才行。”
白亦辰：“弑天阁下不是火光双灵系？他没有木灵系也能炼丹。”
大长老觉得这小子这会儿老是跟他唱反调，有些不悦：“你也知道那是弑天阁下？你和他能比吗？”
白亦辰：“……”
还真不能。
话说到这份上，已经是没话了。
殷染月走在最前面，前方的街道依旧稍微有点拥挤，因此走的也慢。
好不容易走过了人群，几个人转悠了几圈愣是没找到一个住处，所有的客栈，酒楼，全都人满为患，根本就没有空房。
按照这个状况，他们八成是要睡大街。
白亦辰觉得稀奇。
荒山野岭他也睡过，但睡大街还真是头一次，也不知道会不会被城主府的人赶？
好像下域城就有宵禁。
殷染月面色平静的转弯，进了自家酒楼。
客房虽然满了，这里吃饭的人也有很多，但还是有他们三个能吃饭的空间的。
店小二带着他们在楼下大堂入了座，白亦辰便开始点菜。
住不了房子，那也得吃饱了才行。
可他不知道，殷染月并不是来吃饭的，而是在等人。
没过一会儿，店小二将桌上摆上了丰盛的饭菜。
白亦辰看了眼没动的殷染月，有些迟疑的望向大长老。
大长老有点心塞：“那个…殷姑娘先吃点东西吧？”
殷染月：“你们吃吧。”
她不饿。
白亦辰得了回复，拿起筷子给大长老夹菜，笑：“长老先吃！”
大长老没好气看他一眼。
干啥啥不行，献丑第一名。
白亦辰吃到一半的时候，门外走进来了一个人。
那是个身穿浅灰色长袍的中年人，他在酒楼里张望了一圈，最后将目光锁定在了殷染月几人的身上，然后在原地理了理衣服，这才迈着步子走了过来。
“几位好，请问这位是殷姑娘吗？”他在几人桌边站定，先是拱手行礼，之后才开口询问。
殷染月微微颔首：“嗯，你是？”
“我是炼丹阁的，叫我老徐就行，我是特意来接几位的，集萃阁内已经备好了客房，几位用完饭随我前往可好？”
殷染月：“好。”
当时炼丹阁阁主费劲追上她，让她来参加比赛，自然不可能什么都不安排。
而集萃阁是炼丹阁开的商会，里面只出售丹药，他们负责招待人也不奇怪。
白亦辰这下子有了压力。
桌上三个人，其他两个都不吃，只有他一个人在吃。
也就是说，现在有三个人，就等他一个呢，他哪能不慌？
于是三下五除二的又扒拉了两口，他举起手：“我吃完了！我们走吧？”
殷染月没看他，站起身。
见此老徐立马伸手做请：“几位请。”
走在前面带着路。
事情如他说的那般，房间一早就已经准备好了。
其实一开始只给殷染月准备了，因为没想到她会带人过来，不过每次炼丹阁举行什么事情，都会特意空出来几间房间留作备用，所以就算是多来了这俩人，他们也有抵挡住的。
将人给送到规定好的房间门口老徐给三人说明是哪三间之后，就打算转身离开，结果还没来得及离开，就听见后面传来了一道声音：“老徐啊，我们这边房间不够了，你看你这边能不能让出来一间？”
听到这话，老徐的身体都轻轻颤了一下。
来人同样也是集萃阁的人，只是对方一向和自己不对付，而且炼丹师的品阶比他高一些，以至于他经常被这人给欺负。
只是他怎么也没想到，这么大的日子里，他都要来找麻烦，也不怕不小心踢到了铁板，从而得罪贵客吗？
“实在是抱歉，我这里刚好就三间，三个人住，没有多余的了。”
他转过身，笑着解释着。
“三个人？他们住两间不就可以多出来一间了？多大的事？连这点事情都不愿意帮我吗？”
老徐脸色有些为难：“这可是阁主特意吩咐接待的贵客，你……”
对方神色不屑：“阁主交代的贵客多了去了，我这边的贵客难道就不是贵客吗？他们两个男人分明可以住一间，何必多做浪费？”
老徐双手紧紧的握在一起：“很抱歉，这件事我帮不了。”
他这边能支配的房间就这么三间，每个人接待的贵客都不一样。
但如果接待个客人还惹得对方不喜了，那么本人是要受罚的。
在受罚和惹这个不识好歹的家伙不喜，他自然是毫不犹豫的选择后者。
“殷姑娘，三位好好休息吧，三日后就是比赛开始了，在这期间如果有什么想了解的，可以随时来找我。”
说完，他就打算离开了。
但是，孙其哪能放过他？
当着这几个人的面被拒绝的彻底，他只觉得老徐最近真是越发的不识好歹，居然敢拒绝他？
平日里他做什么事情，还没轮得到他拒绝！
“你给我站住！”说着他目光直接就落在了殷染月的身上：“既然你不愿意，那我就跟这位殷姑娘谈好了！”
“殷姑娘，刚才的话你应该也听见了，我这边实在是人多，没办法所以才来借用，还希望几位能够行个好。”
虽然是来老徐这里耀武扬威的，但他深刻的知道，贵客还是不能惹的，所以，他的态度还算不错。
殷染月看也没看他一眼，转身推开了房间，然后又“啪”的一下关上了门。
既然其实要白亦辰俩人让房间，那就别跟她谈，跟他们当事人谈去。
孙其是怎么也没有想到，她居然就这么走了？
他脸上友好的神色都维持不住了，一瞬间都变得有些铁青。
然后就听见大长老道：“按照老徐的说法，集萃阁是有备用房间的，你来这里是什么意思？看不起我们不成？”
他可不惯着他。
当大长老这么多年，他这暴脾气不是一天两天了。
如果是脾气好一点的，不借就直接说不借了，可他不，他非要问问这个家伙到底是什么意思！
看来他作为青霞宗的大长老，真的是太长时间没有离开宗门了，以至于这些晚辈们居然都认不出他来。
认不出也就罢了，还想逼他老人家善解人意？
简直就是白日做梦呢！
孙其心里面简直要把老徐给骂的狗血淋头了。
如果不是因为老徐不识好歹的，非要拒绝，他就不会面临这样的场景，也不会进入了两难之地。
而本来想要阻拦害怕孙其会得罪殷染月他们的老徐，这会儿不知道怎么，反而就站在原地看起戏来了。
看他这难堪，进退两难，铁青的脸色，他怎么就觉得那么爽快呢？
反正惹事的不是他，那他就看热闹不嫌大一回好了。
到时候就算是被责骂，孙其一定会被骂的更狠，值得了！
而且他也没想到，刚才路上那么好说话的老者，居然也没他想象中那么的好相处。
当然，对上对自己不敬的人，哪有前辈会不生气的？
孙其就是活该！
活该的孙其憋了片刻，才扭转了神色，脸上带着假笑：“怎么会呢？前辈实在是说笑了，这边备用房间确实是没有了，不然也不会前来麻烦前辈的。”
他这会儿后悔了。
这个老头子居然这么强！
说话的时候还用威压压着他，让他差点就喘不过气来。
可是他是绝不会承认，他是故意来找麻烦的，一旦承认，那他的麻烦可就大了。
一边说，还一边给老徐使眼色警告他不许拆穿他。
大长老冷笑了一声：“是吗？”
孙其：“是！是的啊！”
可是他却不知道，人被压迫到了一定程度的时候，是会反弹的。
而现在，就是老徐反弹的最好时机。
说谎就说慌，还非得不允许他去说话？
他越是这样，老徐就越是想看看拆穿他，他的脸色会有多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