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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突然想到了一件事，要去除兽殿确认一下。
而她成为邪神祭品之事，想必每个分殿内都有消息记载，所以她查这事情，不会有隐瞒。
毕竟也是在帮三殿省力。
只不过身边还跟着厉茹昕和林芳两人。
在她说出自己名字，以及要求见分殿主时，对方看了她一眼：“殷姑娘，很抱歉，现在分殿主在忙，要不你稍等片刻？”
殷染月也没在意：“好。”
侍从带几个人先去一旁坐着等待，也是在她们刚在一旁的桌前坐下，一道人影从楼上走下来。
一身黑色劲装，身披着黑色披风，帽沿将他眼睛遮住，不仅如此，就是双手都戴着黑色的手套了遮的严严实实的，隐约能够看见帽沿下的脸是戴着银色面具的。
身高也有一米八多。
这个装扮，太眼熟，她多看了一眼。
就一眼。
当然，不止是她，林芳更是连连看了好几眼。
旁边的侍从注意到林芳的目光，笑起来：“那可是弑天阁下，这次来我们精灵城是为了调查邪修之事，我们分殿方才见的就是弑天阁下了。”
他很是崇敬的介绍着，说完又想到了什么，连忙道：“对了，你们稍等一会儿，我这就去给分殿通报一声。”
林芳在旁感叹一声：“原来这就是弑天啊，果然如传言一样，威风堂堂。”
殷染月：“……”
威风堂堂？
她还真没看出来。
而且她的弑天只有冷漠凌厉，生人勿近，并不存在威风。
弑天这个身份，本身就是不受拘束，无畏任何强权，是她做任何事情随心所欲的身份。
所以她平日轻易不会拿这身份出来，最近丹药都不买了。
另外一点就是，她身高才一米七四左右，扮弑天还得垫高鞋底。
跟莫泽不同的是，莫泽只需带上幻化面具就能让其他人眼中的她变作莫泽的样子。
不过随着她接触的人越来越强，幻化面具也有些捉襟见肘，不能总用了。
说不定哪天就被人看破了。
只是，虽然随着弑天声名鹊起，确实有很多人模仿弑天的装扮，她这几年也没少见这种人。
但真正自称为弑天，且还光明正大的来到除兽殿的人，她是第一次见。
最重要的是，这位“弑天”，可不仅仅只是扮演她而已。
殷染月眯了下眼睛。
厉茹昕仰着头往后看林芳，问：“弑天很厉害吗？”
林芳点点头：“对啊！声名赫赫呢，很多人都崇拜他！”
厉茹昕：“那你也崇拜吗？”
林芳扬了扬脖子：“那当…当然还是我们尊主最厉害了，我最崇拜的是我们尊主！弑天阁下嘛…只能排在第二。”
厉茹昕：“哦…”
她似乎还想说什么，到刚才去通报的侍从回来了：“殷姑娘，分殿主有请。”
殷染月起身跟过去。
林芳和厉茹昕两人留在了原地。
厉茹昕小声犯嘀咕：“我怎么感觉刚才那个弑天…好像不是什么好人呢？”
有些时候，小孩子的直觉是很准的。
林芳面色纠结。
她该不该告诉她，弑天这人从某种程度来讲，确实也不是好人？
但…也算不上坏人就是了。
分殿主室，里面一丝不苟。
分殿主就坐在长桌后面，桌子上摆着小山丘一样的书文。
其正认真的看着手中的一份，听到动静方才抬头看了过来。
殷染月率先开口：“分殿主。”
中年人点点头，脸上带着一丝笑容，目光瞥了眼手中的书文：“殷染月，年十九，九级灵帝，来自东大陆荒地，不得不说，你这天赋足以令整片大陆九成九的人羡慕。”
十九，是这片大陆上，原主的年龄。
殷染月自己本身的年龄，加上来这里的几年，已经是二十四岁。
只是其他人都不知道罢了。
这分殿主手中拿着的正是有关于殷染月的资料。
这些信息，是每个分殿都会有的，为了方便所有除兽师在需要的时候，任何地方都能够找到需要的信息。
“说起来，你这性子与弑天倒是有几分相像，都是来自东大陆荒地，你可认识他？”
在他左手边还摊开着另一份书文，正是有关于弑天的。
殷染月面不改色道：“不认识，在荒地不曾听过，东大陆倒是经常听人说起。”
两人相貌身高都是八竿子打不着的，这分殿主自然不是怀疑他们是一个人，只是随口问一句。
他只是对弑天比较好奇。
相信，其他人不比他的好奇心小。
弑天也才不过二十一的年纪，一身修为深不可测，目前为止，其已经很长一段时间没有公开动过手。
谁也不知道，他如今究竟达到了怎样的地步。
说两人有点点相似，是因为仅知道一些资料里，两个人都是少言的人，同样不近生人。
不过还是有差别的。
弑天那是冷漠无情到了极点，哪怕没有冷刀子，也让人自觉的不敢靠近。
而且不会主动打招呼。
身居高位，他有这个高傲的资本。
分殿主点点头：“原来如此。”
也就是说，弑天在荒地并不出名，只是最早查到的，弑天是在灵宝阁出现。
但并没有查到到底来自哪个地方，是哪家的人。
也就不能够认定弑天本身就是荒地的人，也有可能是哪个大势力暗中培养的绝世天才。
当然，他们也没有去太过深入的调查，因为没必要。
但这不妨碍他们这些老家伙好奇。
一旦有朝一日确定弑天背后没有大势力的话……
那么那些老家伙们，一定会为此疯狂。
“不说这个了，你来找我有什么事情？”
殷染月：“想必分殿也知道我被邪神祭祀所牵连之事。”
分殿主当然知道，他还知道殷染月成为祭品之事。
前段时间为了查询成为邪神祭品数量，各个分殿都想办法排查了地域范围内所有人。
这些前提之事，他们当然都会了解。
这也是在得知殷染月要见他时，他没有拒绝的根本原因。
他很忙，要处理的事情一大堆，忙都忙不过来。
若不是于除兽殿有功者，就算是再天才，他也没时间见。
“你想知道关于邪神的事情？还是祭品之事？我让人带你去看那些情报。”
他也很爽快。
殷染月摇头：“都不是。”
闻言，分殿主颇为意外：“那是为了什么？”
殷染月：“我来这里，是想知道，是不是只有人类才能做祭品？那异族和灵兽呢？”
之前在客栈，她就是突然想起来这个问题。
分殿主显然被她这想法给惊着了，然后“蹭”的一下站了起来，神色很是严肃。
是了。
他们好像受到了思维的局限性。
因为撞见的是人类的祭祀，所以就想当然的以为，是需要人命来做祭品。
可是换个想法。
人命是生命，灵兽和异族都是生命！
更何况自古以来，各大势力祭天，或是祭祖，所用的皆是牲畜。
而且不管是人命，还是其他，那都是一条命，是这世间所存在的生灵！
“这……”
如果只是人类，他们有太多的办法可以阻止人数继续增加。
可如果是任何生灵，他们就算再厉害，又怎么能够将手伸到别的族类里面去？
哪怕稳坐精灵城除兽殿分殿主多年，他也处理过大大小小数不清的事务，可今天这件事，确实难得让他也慌了神。
不过在意识到还有小辈在这里之后，他很快就稳定了情绪，又坐了过去：“你说的有道理，如果是真的，那我们就要做好迎接邪神苏醒的打算了。”
看着殷染月的目光中带了些可惜和怜悯：“我会马上将事情回禀主殿，由主殿定夺，你先回去吧。”
他已经有些稳不住了，必须立刻将消息传至主殿。
殷染月：“好，若是有什么消息，还望分殿主能派人通知我。”
分殿主：“放心吧。”
这是提供思路的人，还是受害者之一，确实有资格知道，自己最终要面对的是什么。
从分殿主室中走出来，殷染月微微叹气。
事情是越来越复杂了。
只希望，是她想多了，这邪神祭祀并没有那么复杂。
不然凝儿，莫瑾城还有她那几位得力属下，有几个能够幸免的？
厉茹昕坐在桌前双手捧着杯子喝水，小嘴巴一抿一抿的，大大的眼睛充满新奇的四处张望，萌的不行，特别招人喜欢。
那肉嘟嘟白嫩嫩的脸，让人很想去戳一戳。
“姐姐！”
厉茹昕本就注意着楼上的情况，看见她更是眼睛大亮，直接放下杯子朝着殷染月冲了过去！
殷染月：“恩。”
厉茹昕来到距离她还有两米的距离停下来：“姐姐，咱们去城里走走好不好？”
她还真没有机会逛街。
正常情况下，殷染月会让林芳陪她去。
但刚才见到了另一个“弑天”，她当然不介意出去看看，于是答应了：“好。”
厉茹昕霎时间喜笑颜开：“好耶！谢谢姐姐！”
说完就撒欢似的转过身在前面带路。
她个子还小，虽是小跑，但那小短腿跟正常人比起来，跟走的区别并不大。
林芳就跟在后面，三人离开除兽殿，在街上走动。
厉茹昕一蹦一跳的，显然很高兴。
街道上卖糖葫芦小吃什么的不少，每次看见这些，她就会停下来，也不说要买，就眼巴巴的盯着人家摊位看，然后在后面的殷染月二人过来之后，偏过头直勾勾的望着殷染月。
那眼神，实在是令人心疼。
殷染月不受影响，倒是林芳总忍不住走过去问：“想吃吗？”
厉茹昕便乖乖点头：“恩。”
林芳：“那咱就买。”
她捧着糖葫芦，糖人，糖炒栗子，直到两只手都拿不下，还是林芳帮她拿着。
整个人看起来特别的高兴。
殷染月走在前面，步伐并不快，随口问了句：“你离开家多久了？”
厉茹昕正含着一颗糖葫芦，闻言歪着脑袋想了好一会儿，才有些不确信的开口：“应该快半年了吧？”
“你父母不找你？”
这个的确是一疑点。
按照厉茹昕自己口中的描述，她家里必然是大富人家，又和逍遥宗宗主认识，绝不是普通家庭。
孩子丢了半年之久，怎么可能不寻找？
现今厉茹昕在街道上晃悠，但凡真有寻找她的任务，那肯定有画像，有心者早该过来了。
但事实上，并没有。
厉茹昕听到这话，手里的糖葫芦都不香了，眼睛一下子就红了，像是随时都会掉眼泪：“不可能！爹一定会找我的，他不可能不要我的！他会找我的！”
说到最后，哭腔越发的重。
殷染月就是问一下，但确实触及到了厉茹昕的伤心事。
她本想说明她问这个，只是因为没人来找厉茹昕，但看厉茹昕伤心的样子，到底没再开口。
林芳在一旁看的干着急，连忙哄着厉茹昕：“不哭不哭啊，殷姑娘没别的意思，你爹对你那么好，现在一定很担心你，哭起来可就不漂亮了啊，如果你爹知道了一定会难过的，不哭了…”
“哇…”
厉茹昕一把抱住林芳，大声哭了出来，手中吃的掉了一地。
林芳面露尴尬，也只得抱着人，下意识的拍了拍她的后背。
其实她不得不承认，殷姑娘所问之事，确实是一大疑点。
让人不由得怀疑，之前厉茹昕说的是真的吗？
要么就是，她的家庭情况，很复杂，有人不想让她回去。
这才不过是个十岁的小女孩，就要承受这样的事情，的确让人心疼。
她这一哭，她们这次逛街就算是结束了。
殷染月摆了下手：“带她回去。”
林芳犹豫：“殷姑娘…”
她是来保护殷染月的，必须是时刻跟在她身边。
但殷染月已经迈步往前去，并没有听她要说什么的意思。
又看了看怀里哭的伤心的厉茹昕，林芳有些头疼，但也只能先带着人回客栈。
在这精灵城中，应该不会有事的。
没了两个人跟着，殷染月的目标很明确。
之前那弑天确实离开了，但他的气息没有消失，足够让她找到他的位置。
而且连气息都无法全部隐藏，还敢冒充，不得不佩服此人的大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