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笔趣阁 > 侯府夫人开挂日常 > 第186章:以头为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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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殿之上有人公然拔出利刃,这个人不是别人,正是当朝太子柴巍。


即便久经沙场,可也架不住柴巍一上来就是拼命的架势,敖霄不敢伸手夺刀,只得连连后退避开匕首的锋芒。


刀尖一点,没入他繁复的衣摆之中。敖霄手握刀刃,鲜血顺着手腕一滴一滴的流下去。


“太子殿下!持械上殿视同谋反!”


敖霄凌然提醒,掌风略过,推开周围手无缚鸡之力的文官。可柴巍似已完全失去了理智,像一直发疯的野兽爪牙毕露。他胡乱挥刀,竟是要四处砍杀泄愤。


骤然惊变,一众文武早就惊得面如土色,方才还发愣的人此时慌不择路四散奔逃,已经出了垂拱殿的,没命的往台阶下跑,还没出垂拱殿的,连连后退。礼部尚书手中的账本册滚落满地,他一个趔跕跌坐在地上,就要钻到梁帝的龙椅底下去了。


梁帝万万想不到他这个儿子竟干出这种事,又惊又气,看着朝堂上被柴巍搅了个天翻地覆,乌眼鸡皇帝暴喝出声,站在上面劈手丢了份奏折下来。


“柴巍,你放肆!你这是干什么!”


梁帝的话如从九天云中坠落,到了柴恢的耳朵当中,已然失去了本该有的威慑力,他仍然紧紧盯着敖霄,双眼通红,牙齿咬得咯咯直响。


“臣来就是为皇后娘娘讨还公道的!杀人偿命。就算是冠军侯,今天也阻止不了我了。”


“昨日坤宁宫闹得还不够,今天也是为你母亲出头?太子,你看看你现在成什么样子?”


敖霄听得一脸蒙,什么杀人,什么偿命?正犹豫间,就只见羽林卫的一众军士匆匆忙忙从外面进来,看见太子这样,也吓了一跳,国君与储君兵戎相向,大事了。


“殿下释剑!御前弄兵,罪同谋反!殿下再不释剑,我等就会——”


几个羽林卫将满手流血的敖霄挡在身后,听得乌眼鸡皇帝在背后厉声暴喝。


“我看他针对的不是敖霄,是朕,他就是巴不得朕即刻死!给他根棍子能把天都捅破了!”


梁帝气的手抖,指着柴巍咳嗽不已。天家父子的矛盾自然也不是一两天就能够变成这样的。敖霄虽不知道太子突然暴走是何缘故,可现在追根究底,不是当务之急。重要的是要控制住柴巍的情绪。


想到此处,他拨开了挡在面前的人向柴巍道。


“殿下恨臣,虽然不知原因为何,可若臣有罪自有国法处置,太子殿下现在在朝堂之上拔刀,这可是谋反重罪,要殃及身边人的,请殿下三思!究竟有什么话,不能好好说给陛下听呢?”


柴巍似乎被唤回了些许理智,有些不可思议的抬起头来。


“敖霄,事到如今你还在这里装什么?那我问你,是不是你指使庄子萱给皇后下毒,为的,就是要将五郎扶上我这太子之位!”


什么?庄子萱给皇后下毒?这怎么可能?


敖霄惊得吸气。


“太子殿下,小庄大夫她绝不会!”


是谁在陷害她?是赵太子还是李怀仁?庄子萱一向细心仔细她那么聪明,怎么会让人抓住破绽,栽赃陷害呢?


乌眼鸡皇帝茫然片刻,开口嗓音便滞塞在喉中。


“你说皇后……她怎么了?”


不必回答,无需回答,皇城四脚丧钟突起,裹挟寒风破空而来。


梁帝在钟声当中缓步走下御阶,眼中愤怒消散,似笑非笑的看着柴巍。


“告诉朕,是谁干的?”


柴巍苦笑两声,扑通一声跪了下。


“那碗药,是庄子萱配的,是儿臣亲自,亲自服侍皇后殿下服下的。可是现在她人已经没了,凶手还被敖霄窝藏,不肯交出来。”


殿内一片死寂,所有的目光都集中在了敖霄身上。


……


庄子萱被黑布蒙面,一睁开眼,眼前就是阴暗潮湿的大牢。


沉重的木门在自己面前关上,下锁之后,周围重新陷入了寂静。


这里是掌管重刑犯的所在地,铁壁尘封罪人心事,凡是待过一遭的,十有八九生死难难料。


庄子萱叹了口气,她已经不是第一次来了。好在这一次只有她一个人。


正当她整理自己簇新的麻布囚服准备换一个姿势堂下,角落里忽然响起了一阵笑声。


“小庄大夫,想不到我们这么快就又见面了。”


庄子萱循声而望,就看见李怀仁笑的见眼不见牙的脸。


“怀仁太子,死到临头还能如此淡定,真不愧是做大事的人。”


“彼此彼此,小庄大夫不动如山,好像只是来刑部大牢参观游览,怀仁也是佩服的紧呢。”


看似是夸赞,实则是讥讽,庄子萱冷笑一声冷眼下澈。


“怀仁太子还真以为我和你是同病相怜惺惺相惜的狱友吗?你放心,我在这里呆不了多久。”


丧心病狂的恐怖分子笑的春风和煦,他指尖轻轻敲着钢铁铸就的窗户栅栏,发出声响,趁着角落的滴漏声有种诡异的暗合。


“可我和小庄大夫一样,都觉得自己能毫发无损的离开刑部。不如就拭目以待,怎么样,敢和我打这个赌吗?”


“赌什么?”


李怀仁指着自己的脑袋。


“赌我们谁先离开刑部大牢,赌我们谁能脱罪,谁受极刑。”


他自信满满,反而引起庄子萱生疑。自己头上被安了一个莫须有的投毒罪,受审反而是最快的脱罪方法,可是李怀仁杀人闹事的罪名板上钉钉,现在却丝毫不害怕,也没有半分像是要慷慨赴死的样子,难不成这刑部的大牢之中也有他的人?


像是看出了庄子萱的所思所想一般,李怀仁淡淡开口。


“我还没有神通广大到可以买通刑部的地步,只是我碰巧运气比较好,每次落难的时候,都有贵人相助,可能这就是真龙天子吧。”


真龙天子……


这天底下真有自负到这种程度的人,这句话实在是太过滑稽,庄子萱不小心噗嗤一声笑出来。


“装神弄鬼的反贼也配称天子,你如此肮脏手段,如何配得天下?”


此言一出,李怀仁不笑了。他目光幽幽,射出幽怨的利剑,正如天牢不可见光的暗室一样,潮湿又冰冷。


“你恐怕还不知道,这宫室本就属于我李家,李朝二百余年掌管天下臣民,本就是天家正统的血脉!可柴家鸠占鹊巢,屠戮宗室,夺我天下,闻丧之日,血流成海。宫室之下白骨犹在,他们干的事难道就不是谋反?”


“得民心者得天下,李朝末期,皇帝昏庸民不聊生,现在如今天子即便不算明君,可也比你那些昏庸的祖先强,你们要夺天下,岂不是将你口中的子民再次置于水深火热之中?”


庄子萱自己都不敢相信,她会给乌眼鸡皇帝这么高的评价,可眼前此人干着恶心的勾当,却满口堂皇道理,又当又立更为可恶。


李怀仁一挑眉毛。


“你怎么就知道,我得不了民心?等到我杀了柴家人,光复旧都之日,天下臣民都会称颂我!”


看来和一个自我洗脑的神棍是讲不通道理的,庄子萱嗤笑一声。


“原来这就是,光复会的来由啊。”


此时囚室外的走廊当中,响起一阵脚步。


庄子萱和李怀仁不约而同的沉默。


等待他们的,是如何不同的命运,是重获自由的阳光,还是酷烈无比的刑罚,在那人开门走进来之前,谁也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