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笔趣阁 > 侯府夫人开挂日常 > 第86章:寒刃悬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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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下场面一度十分尴尬,庄子萱和刺客大眼瞪小眼愣了片刻,只觉得周遭的景物都在不断退后,他的动作更像是在进行慢放一般。


她本想举起手中的笏板格挡,却忽然改变了主意,任由刺客将自己扯了过去。无需多言,一柄匕首立刻便架在了她的脖子上!


此时敖霄正策马从正门进入,他看到这样一幕,瞳孔骤缩,胯下黑马前蹄扬起长长的嘶鸣了一声。


庄子萱被小太监挟持着不断的后退,眼见着就要退到墙边。


这个刺客的拳脚功夫,她是知道的,但是此次和上一次还有所不同,在金鹤池旁,地段开阔,他虽然是本着取庄子萱性命的目的,可人没逼到绝路上,互相都有回旋的余地。


今天就不一样了,四下里刀剑林立,如铁桶一般,若是自己此时再出手抵抗,这刺客必定要做困兽之斗,那可就危险了。


庄子萱脸上并未现慌乱,她迅速冷静下来,用半开玩笑的语气道。


“兄台,这才过去了多久,我们又见面了,你家主上今日又给你委派了什么新的任务?”


寒刃悬颈,还能笑得出来,庄子萱自己都佩服自己。


“少废话,再多说一句,老子立刻送你去见阎王!”


刺客手里的刀在微微颤抖,险一险就要没入庄子萱的脖颈。


看台上的柴巍冷冷道。


“大胆狂徒,竟然敢行刺天子,还不乖乖束手就擒!”


刺客抬头看见太子,朝着他吐了口唾沫。


“你一个无能泥塑太子,有什么脸面在此大放厥词,老子的主子也是你配谈论的?就凭你手底下这几个人,想逮住我?做梦去吧!”


柴巍被一个刺客羞辱,一国太子的面子往哪放,可张口抢白无疑又正中对方的下怀,思前想后犹豫了一番,只得愤怒的甩了甩袖子,叱了声。


“狂徒!”


看台上的赵元稷缓缓的站起身来,他离刺客最近,看的也最为清楚。


“事已至此,再无本公子劝你早早放下武器,供出幕后指使之人,或许还能少受点刑,否则的话,管叫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庄子萱瞪着他,眼里要喷出火来,真当人家听不出,你这是在给这个杀千刀的刺客递话?


死士之所以是死士,就是因为,他们狂热的信仰,更重要的,若是他们无法完成任务,或者背叛主人,会遭受到比死亡更惨烈千百倍的惩罚。


赵太子供出幕后指使之人,求生不得求死不能,这分明就是在警告这个刺客,若是他将赵元稷的身份说出去,他定然会遭受到非人的待遇。


果然,刺客的刀刃逼的更紧了,庄子萱觉得脖子一热,鲜血已经沿着领子流了下去,刀尖但凡再偏一偏,自己的气管就要断了。


看台上起先还在抱着脑袋躲藏,现在已经抻着脖子看热闹的柴恢,脸上不知是喜是忧。


他一面幸灾乐祸,想着你庄子萱也有今天,一面又害怕刺客真的取她性命,左右为难十分踌躇,只听得身旁的五皇子开口道。


“你现在抓住的这个人,不过是一个九品的代理太医,既不是王公贵胄,也不是高官名将,你拿着这个人质,没有任何用处!”


柴爻勇气过人,走上前几步,直面刺客。


“不如换我来。我来替她!”


庄子萱心中感激,看向他的眼神都柔和了几分。


总算有不把她往死里逼的人了。


谁知那刺客手略松了松,又蓦然紧了起来,他桀桀笑了两声,声音沙哑如阴风吹过残破的窗棂。


“我知道她是唯一一个能治疗赵公子的大夫,所以想要我放了这女人?做梦——”


庄子萱不由自主的看向敖霄,可是铁骑之中哪里还有他的身影。


冠军侯又跑到哪去了?


没指望敖霄次次都适时的出现在自己身边,但庄子萱此时此刻真的很需要他的支持,哪怕只是一个眼神。


刺客喑哑的声音又响在耳畔,他挑衅般的向柴爻一笑。


“你以为我会上你的当?你一个武夫和一个弱女子比,自然没有她好控制?况且就算只是个九品的代理御医,却能让冠军侯舍命相救,可你算什么,你有什么?”


庄子萱仰天长叹,这不怕反派武力高,就怕反派有头脑,亡命之徒,已经被逼到了绝路上,本该已经精神癫狂,可他脑子却还灵光,说的话也在理。


一个关键御医,的确比无名皇子要有用的多,如果自己是这个刺客,自己也一定会做同样的选择。


柴爻红了脸,手按在剑柄上,他怎么也想不到,自己就算再怎么样也是个皇子,竟沦落到会被一个刺客看不起,当真是可悲又可气。


刺客看着他脸色阴沉难看,以为他要拔剑冲上来拼命,连忙将庄子萱往后一扯。


“你,你千万不要过来啊!你过来我就杀了她!”


多么质朴的威胁,多么言简意赅的话语,庄子萱只觉得自己的脖子要被勒得上不来气,眼前金星乱闪。


正在此时,看台上一直面沉如水的乌眼鸡皇帝忽然森然开口道。


“来人,通知冠军侯把这里围起来,不许一人入,不许一人出,今日这里发生的所有事,若是有人敢传半个字出去,格杀勿论!”


梁帝看了一眼身后瑟瑟发抖的莺莺燕燕,顿了顿又道。


“太子你去,把女眷先带下去!”


柴巍看了看一众惊慌失措,泪流满面的嫔妃,开始着手清点人数准备车马,将这些唬没了半边魂的昭仪美人们送回各自的宫去。


福安看着天子阴沉沉的样子,有些吃不准他到底在想些什么。


“陛下这是在怀疑谁?或者是担心谁?”


梁帝抬手一指庄子萱。


“先是小七,又是冠军侯,现在连赵太子也扯了进来,你说这姓庄的为人木讷无趣,女儿倒是有些手段在身上,朕倒想看看她究竟有何等能耐,能让这么多王侯公卿都为她折腰?”


福安赔笑点头。


“陛下好眼力,这小丫头胆大妄为也不是一天两天了,老奴听说,自从上了刑场之后,此人便性情大变,这行事风格……”


“刑场,大变?常人经此,或求宽宥,或走避祸,此人不以为意,临刑不慌乱还能谈笑风生,福安,这可不是什么性情大变。”


老太监一双眼睛滴溜溜乱转。


“陛下,那陛下的意思是——”


乌眼鸡皇帝背过手去极目远望,看见敖霄的人马已经布置下去,他在高台上踱了几步,自言自语般的懒懒开口。


“有人说,刀斧悬颈,方能触及真身,降生于世,有何所求,其本性会暴露无遗——留着她,看看此人,还有什么神通。”


远处天清云淡,旌旗猎猎,樊笼中的修罗场,与外界并无一相关。


无人知道,敖霄此刻正拉紧弓弦,聚精会神的对着场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