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笔趣阁 > 锦朝 > 第一百零二章 危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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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朝第一卷风起南国第一百零二章危机听到县城守门士卒送来的消息,张不周不禁一愣,随即笑了起来。


秦沧澜道:“你这小子太过阴险。若是他们最终没有到来,你会作何处置?将他们从心腹的位置上拿下去?”


张不周摇摇头:“前辈把我想成了什么人。若是他们没有来这,而是依言赶至渡江口,那也是听我的命令行事,忠心不用怀疑,我怎么会不信任他们。不过,眼下虽然是违反了我的命令,我却很高兴。”


秦沧澜道:“为什么?”


张不周拿起几个这几天制作的口罩:“他们来了,就是不光拿我当主子,当公子,还拿我当朋友,当兄弟。我不稀罕忠心,但我在乎这份情义。”


看这张不周脚步轻快地朝着城门赶去,秦沧澜轻叹一声道:“这小子,有些不一样。”


老道士的声音响起:“的确不一样,所以我才不希望他和你学剑。你们的剑法剑道剑意,都太过锋利,不伤人便伤己。你可知道这孩子有着难得的宅心仁厚,和你的剑法格格不入。若是要他强行学习,八成要毁了一棵修道的好苗子。”


秦沧澜不屑道:“修道修道,修成什么样子算是得道?像你一样,凡事畏首畏尾,生怕沾染因果,处处明哲保身,这样子算是修道有成?”


无为道人长出一口气:“我就知道你对当年事念念不忘。”


秦沧澜怒道:“我凭什么忘。我认识你那么多年,受了伤你连替我医治都不肯。你当我不知道,《青云经》对于内劲破境和伤势恢复最有帮助,你却死活不肯教我,别说是舍不得,我知道你不是那么小气的人,还不是怕沾染了因果,惹到那个混账?”


无为道人道:“你到现在都不明白,我之所以当年不肯医治你,是因为你还没看开。我问你,若是你的伤势和境界恢复,你第一件要做的事是什么?不用回答我,因为我比你自己还清楚,你会不顾一切地去找那个人报仇雪恨。因为你是秦沧澜,是整座江湖辉煌百年以后最后的一位剑神,是当年最为年轻的一品境,就因为那个人,让你落到现在二品伪巅峰的地步,连剑法的施展都不得不借助厚重无锋的大剑来藏拙,这一切,你会甘心?”


秦沧澜冷笑道:“那又怎样,当年是我被他破了心境,如今这么多年过去了,我早已“破境重圆”。实话告诉你,张不周这小子有点东西,不知道从哪里听说的飞剑故事,虽然有些扯淡,但是让我很受启发。至于这把抱朴剑,没你想的那么差,你以为我还是当年的我,不过是你还留在当年而已。”


无为道人摇摇头,手握拂尘突然出手,本来应该向下垂的拂尘,居然横在半空,平直不弯,千丝万缕的拂尘如同成千上万把的剑,剑意勃发,剑气逼人。秦沧澜头发和胡须如同被风吹起,肆意张开。右手摸到腰间的剑上。


“老子不服”,伴随一声低吼,抱朴剑艰难出鞘一寸,无为道人表情不变,拂尘的顶端凌空一点,将刚刚出鞘的剑硬生生逼了回去。秦沧澜双目赤红,将剑连着剑鞘一起拿到胸前,“牛鼻子老道,别想骗老子”,左手鞘尾,右手剑柄,抱朴剑再次缓缓出鞘,这一次是两寸。无为道人左手执拂尘与抱朴剑平行,右手在空中画了个半月,随即向前一推,抱朴剑又被逼回。秦沧澜大吼一声,将剑狠狠地砸向地面,剑鞘钻入地里半尺有余,秦沧澜用腿夹紧,双手握住剑柄,缓缓上提试图将剑抽出,无为道人拂尘轻轻一挥,抱朴剑凌空飞出,一头扎进院子里的大树上。


秦沧澜三次拔剑三次失败,心如死灰。


无为道人慢慢地走过去将抱朴剑拔出,轻声道:“我不懂剑,但我懂人。当年我不肯为你医治,就是想让你好好冷静一下,不要被仇恨冲昏了头脑。不肯传你《青云经》,是因为你本就已在青云之上,之所以败于那人手下,并非是因为武艺高低,而是因为心境差距。年纪轻轻便可以俯视整座江湖,这样志得意满的你,一场溃败其实是好事,可惜你没有领会我的用心。”


秦沧澜自暴自弃地瘫倒在地,十分懒散。


“总是这副惫懒性子,就你这样,教他练剑岂不是误人子弟。”无为道人嫌弃道。


秦沧澜眼睛一亮:“你同意我教他了?”


无为道人沉声道:“我原以为以他的身份,没有人敢动他,可是听这孩子讲,光是没有头绪但出手狠毒的刺杀就已经经历过两次了,更不用说各种阴谋阳谋的针对。他不能一直在你们的庇护下活着,就算不能成为顶尖的高手,也要有足够的自保能力。等这里忙完,我会和他好好聊一聊,到时候再认认真真地给你行拜师礼,传道授业解惑为师,这可是人生大事,不能草率。”


秦沧澜故意不屑道:“谁稀罕。”


无为道人出奇怒道:“你以为你还能活多少年,等你死了以后,难道不希望有人执弟子礼给你立碑念悼?清明中元除夕,就不馋那一口酒?”


秦沧澜哑口无言。


无为道人怒气未消:“我最讨厌的就是你们这些江湖人所谓的快意风流,明明就是一群俗人,装什么。”


富顺县的守城士卒小头目王元着实纳闷,尽管已经严令禁止传播消息,可是富顺县一反常态地封锁县城,凡是路过之人都该明白县内有大事发生。可是最近这两天,先是无为老真人的徒弟,据说是数百里奔袭而来,接着是今天的这一大群人,自己已经好心好意地说清楚了城内危险,可是这些人全然不当回事。三个好看姑娘中最小的那个,怒气冲冲地叫自己开门,说是要找什么国公府的公子,开玩笑,县城里已经一片狼藉,哪来的什么公子。好在那位温和的姑娘说话还算中听,说动了自己去找程才通传,看县令大人一脸严肃的表情,王元好奇心更甚,等到张不周和程才联袂而至,王元更是张大了嘴,县令大人亲自去请,亲自来送,难道这位还真是一位国公府的公子不成?


白露兴奋地叫喊:“公子公子,我们来啦。”


张不周忍俊不禁道:“侍女礼数不周,让程县令见笑了。”


程才忙道:“哪里的话,公子平易近人,手下人自然也是好相处的。”


来到城门前,张不周假装生气道:“我不是叫你们前往渡江口吗?为什么不听命令?陆升,是不是你擅作主张?”


陆升嘿嘿笑道:“这次还真不是我出的馊主意,是谷雨的决定。”


这倒是出乎张不周的意料,按照以往的情况来说,深得张韬等人倚重的谷雨,应该是最坚定执行命令的那一个才对。这次国公府众人出行,第一要紧事就是押送寿礼,谷雨为什么会做出这样的决定?


谷雨浅笑道:“公子不必多虑,有刘璋在,那些东西出不了事,反正也要耽误时间,我让刘璋带人该走大路了,等咱们这边的事情忙完,他们也能赶到了,不误事。”


张不周皱眉道:“那你们来这里也帮不上什么忙啊,鼠疫凶险,你们不怕吗?”


白露见张不周左问右问就是轮不到自己,着急道:“公子,我们不怕,我们相信你一定有办法。”


张不周不禁苦笑,白露对自己莫名奇妙的信心也不知道是从哪来的,要知道即使有自己背出一半的药方。到现在还没完善成功。目光落在与众人隔开两步远的那位身上,张不周笑道:“周姑娘也来了。”


周沐没有见到李欢歌的身影,更是着急:“张公子,真相我已经知道了,欢歌的身份,想必公子也清楚。敢问张公子,欢歌现在何处?”


张不周道:“我们出了山以后,因为县城内情况凶险,就在县城外分开了,我叮嘱她要按时在渡江口等大家,身上所有的钱也都给了她,想来现在应该是在渡江口。”


周沐手握缰绳,遥遥抱拳道:“周沐谢过张公子。各位,见不到欢歌我实在是不能放心,我先行一步,如果有缘的话渡江口再见,就此别过。”


也许是真着急,也许是真性情,反正还没等众人挽留,周沐已经调转马头狂奔而去。张不周不禁摇头苦笑,这一对同门姐妹,大的有点缺根筋,小的有点真傲娇,真不知道这一路上是怎么从南唐走过来的,难怪会落得钱财花光的下场。


谷雨问道:“公子,咱们要不要派个人...”


张不周沉思片刻后道:“不用了。渝州历来太平,想来不会有什么危险。更何况,那位的身份摆在那,咱们还是保持距离的好,如果有可能,我巴不得从来没遇到过。”


谷雨明白张不周的顾虑所在,毕竟是一国的公主,说是千里而来只为退婚,几个人能信?


白露急道:“公子,你快让他们打开城门啊,让我们进去照顾你,你看你,就这么几天,人就瘦了一大圈。”


张不周笑道:“不是我不让你们几个进来,只是城中如今粮食不多,再多你们这几张嘴,还真是个麻烦,倒不如你们帮我去做件事。”


示意谷雨近前,张不周将国公府的令牌交给她:“你拿着这个去渝州,找渝州刺史陆炳章,就说富顺县鼠疫肆虐,如今粮食和药材大量短缺,请他援助。”


谷雨点点头问道:“若是陆炳章推脱...”


张不周苦笑道:“若是连国公府的令牌他都不管不顾,我也就没什么办法了,我这身份,说出去好听,在他们眼里,估计就像看小孩子一样,也不能逼着他们做什么。若是他不愿出手,那就动用咱们自己的钱,在渝州城里采买后送过来。”


谷雨知道事情轻重,拉着一步三回头的白露朝着渝州城疾驰:“正事要紧,收起你的小心思。要是真的担心公子,就尽力帮他赶紧解决此事,好让他可以抽身”


众人的马都是精挑细选出来的,相比寻常的马匹,脚程要强上不少,快速地到达渝州城外以后,却被拦住了去路。渝州城门外,巡城兵马司的人手摆好拒马和栅栏,来往之人无论进出,一律不予放行。谷雨眉头一皱,好端端地为什么会封城?


和这些守城门的士卒打交道,陆升的性子更为合适,跳下了马走到近前,还没说话先给一个笑脸,手上偷偷地将银子递过去:“这位兄弟,敢问为什么封城啊”


那士卒却对银子视而不见,冷漠道:“与你无关,不论你要进城干什么,都是进不去的,还是速速离去吧。”


陆升笑道:“我家人都在城里,您看您能不能给透个底,要不然我这心里怪担心的。”


那士卒却直接拔刀:“叫你走,没听见吗?”


陆升一脸尴尬,谷雨见状走上前来道:“我们从蜀州来,奉镇国公之令来此公干,速开城门。”


士卒一脸讥笑:“你再多说一句,信不信我直接让人把你抓起来。”


谷雨正要发作,从城内又有一队士卒过来,原来是到了换岗的时候,新来的士卒问道:“什么情况。”


原本的士卒抱怨道:“你们来的也太慢了,这都过了时辰多久了,这几个想进城的,不像什么好人,还想蒙我说是从蜀州来的,国公府的人。”


新来的士卒哈哈笑道:“我们这不是跟着刘禄去查封酒楼嘛。碰上点有意思的事,说起来还真巧,酒楼里的那位更夸张,说自己是南唐公主,差点没把兄弟们笑死。不过说起来,那小姑娘虽然年纪不大,倒是生得一副好皮囊,只可惜落在了刘禄的手里,恐怕凶多吉少了。”


原本的士卒道:“你们这个头也实在是夸张了些,玩女人就玩女人,可是经他手的,不是死就是残,太不是东西了。”


新来的急忙去捂他的嘴:“你疯啦,不知道他是都尉大人的小舅子嘛。”


被捂住嘴的士卒挣开他的手:“少碰老子,什么小舅子,他那个姐姐,连都尉大人的家门都进不去,只不过是养在外面的外室,也就他不以为耻反以为荣,我呸。”


“好了好了,就算你看他不顺眼也谨慎些,让他知道了有你好受的,快走吧,带着兄弟们去喝口酒,刚才查封的时候,兄弟们顺手搬了几坛好酒放在衙门了。”


原本的士卒拱拱手:“算你小子有良心。”


新来的士卒换好衣服,站上岗位,对着谷雨懒洋洋道:“别跟大爷我说什么国公公主的,老子统统不信,我只知道封城是刺史大人的命令。别在这白费力气了,快滚。”


谷雨制住要发作的陆升,换上一副笑脸道:“这位兄弟,我们不打听城内发生什么了,我就想跟您买一个消息,刚才听您说抓了一个假冒的南唐公主,不知那公主是什么模样。”


看看旁边的人都没注意这边,那士卒接下谷雨递上的一锭金子,用牙咬了一下后惊讶道:“你这女子倒是有趣,这金子居然是真的。看你这么诚心的份上,我就告诉你。”


听那士卒描述着所抓之人的特征,谷雨原本笑着的脸逐渐冰冷,一向平静的眼中居然有杀意闪过,等到那人讲完,谷雨点头笑道:“有劳了。”


那士卒看着谷雨和陆升二人果真听完以后就走开了,不禁暗自称奇,还真是什么人都有,花这么多的钱就为听个八卦。掏出金子正准备找个地方藏好,就听见马蹄声大作,士卒抬眼一看不由呆了,连金子都掉在了地上。


“有人闯城门,快关城门。”士卒虽然一时惊到,好在没忘了本职,和身边的几人并排站好,吼着身后城内的兄弟关城门。


闯城门的正是谷雨等人,只见李大嗣和陆升两骑在最外侧,程耳殿后,白露谷雨居中靠前,五骑疾驰而来。城楼上的士卒闻听叫喊,率先放箭,只是马的速度太快,都落了空。等到冲到眼前,那士卒倒是聪明,挥刀去斩马腿,却被程耳从后方射来的飞刀钉在喉咙上,一击毙命。剩余几人也不是众人的对手,谷雨长鞭在手,卷过一名士卒手里的长枪,一个挥鞭,长枪如龙般飞出,将正在努力关城门的士卒穿体而过,定在地上。手执令牌大声道:“镇国公府办事,阻挡者死。”


快马不停,陆升抄起一个负伤的士卒逼问出巡城兵马司衙门的位置,谷雨心急如焚,若是李欢歌在渝州出了事,不仅仅是张不周要为此背上巨大灾祸,恐怕两国之间都要乱了。现在只能祈祷那个叫刘禄的小头目还没来的做下错事。


刘禄原本只不过是渝州城下边一个县里的无赖,那一年从赌场出来,手风顺的他赢了不少,出门就碰见路边有个女子在卖身葬父,这样的事情见得多了,原本不想管,可那女子不经意地一抬头,却将他的魂魄都勾走了。就这样花了十两银子给那早死的岳父买了一副棺木葬下,而那位美娇娘也就成了他的妻子。


刚开始的一段日子,刘禄倒是收了心,每日守着娇妻,在家里干些散活。可是好景不长,再次进入赌场的他一发不可收拾,不光输掉了所有的积蓄,还欠下了不少的外债。刘禄被逼得东躲西藏没办法,决定带上娇妻逃走,好不容易溜回家门口,却见几个生人在自家门口守着,原以为是债主,可是院子里却传来妻子的呼喊声。刘禄眼睛一红,想要冲进去,却被那几人死死拦下,一顿拳脚下来,命都没了半条。等到院子里的声音渐消,那男人整理着衣服走出来,却不是见过的债主,而是一个当官的。“你就是这家男人,为何这样看着本官?”


刘禄还没回话,妻子拿着一把菜刀从院子里冲出来,没等那人的随从动手,刘禄先冲了上去给了自家婆娘一巴掌:“你疯啦,敢跟大人动手。”


婆娘像是傻了般看着刘禄,满眼的不敢相信。


那当官的突然笑了:“你这人倒是有趣。本官赏你口饭吃如何。”


后来,刘禄带着婆娘跟着那当官的到了渝州,这才知道那人竟然是高不可攀的渝州都尉杨一清。再后来,刘禄的婆娘不再是他的婆娘,成了他的姐姐,而刘禄也摇身一变,成了渝州巡城兵马司的一位小首领。


众人都以为刘禄的姐姐疼他才会给都尉大人吹枕边风,却不知道那个曾经是刘禄妻子的女人再没和他说过一句话。


再后来,刘禄就变成了现在的刘禄,无论是风尘女子,还是勾栏暗娼,只要是和刘禄过上一夜,就没有能够好好走出屋的。唯一值得一提的是,刘禄看上的所有女子,都是同样的风格,没有人知道,当年他的婆娘,跟她们笑起来一样,都有双弯弯的眼睛。


李欢歌原本以为会被关进大牢,没想到却被带到了一间阴暗的屋子。好不容易适应了光线,看清屋内摆设的李欢歌心头一震。这屋子不大,最占地方的是一张床,倚着墙摆着一个架子,上面是各种各样奇形怪状的刑具,上面沾染着血迹,随着时间推移已经发黑。李欢歌强忍慌乱,来到架子旁边撞下一把刀来,试图割破捆着胳膊的绳子,可是才割到一半,那个带自己回来的小头目就推门而入了。


“姑娘不光长得好看,还很聪明。只是主人还没回来你就乱动东西,是不是对我太不尊重了。更何况,你要是不小心割到自己,我可是会心疼的。”刘禄一边说着话,将地上的刀踢远,然后蹲下身去,一只手抓住李欢歌的下巴,用力地抬起。


“就是这样的眼神,你知不知道我见过多少次这样的眼神,你又知不知道我有多痛恨这样的眼神。你们凭什么厌恶我,凭什么看不起我?”


刘禄突然歇斯底里地大喊大叫。


李欢歌被吓得缩进角落,害怕得流下眼泪,嘴里呜咽着不住摇头。


刘禄缓缓站起脸上虽然笑着,可看起来格外恐怖:“别怕,别怕,只要你乖乖的,我是不会伤害你的。”


烛光将男人的身影照射在墙上,投出一个形状诡异的影子,而在那身影的手上,好像拿着什么东西。


那是一根鞭子,上面全是倒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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