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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凭什么克扣我的月供？」
肖家偏殿中，肖凡面红耳赤，无比愤然盯视着坐在桌案后的中年男子。
此人为肖家管事，负责每月为肖家子弟发放月钱。
而在肖家，族中弟子每月都会得到家族支援，以供自身修炼，天赋越出众，所能领取的资源越高，更甚者，除去月钱还能获得有助修行的药剂。
曾经的肖凡便是最好的例子，肖家近乎倾尽所有将资源灌注于他，就是为了肖家能出真龙。
但也因如此，才会导致不少当初艳羡眼红的弟子，在肖凡体质破碎后，心生怒怼。
尽管这样，即便天赋不再，肖凡毕竟还是肖家少主，原本月供也维持在尚可的水准。
可今日，却出乎了肖凡意料。
他扫视被管家随意洒在桌面的碎钱。
就这么一点，恐怕连购置一些寻常的药材，都相差甚远。
这也让肖凡如被泼一盆冷水，本有些激动的心绪，顷刻间荡然无存。
「克扣您的月供？」
「少主何出此言，此乃诸位长老商议所定，您若反对，大可寻家主讨论。」
面对肖凡的质问，肖家管事面色古井不波，眼眸深处，毫不掩饰的带起一抹玩味。
对于眼前这位曾经的天骄，堂堂肖家的少主，他根本没有丝毫敬畏。
「你！」
「你不过一个小小管事，怎敢这般辱我！」
肖凡低吼一声，面色难看的注视着他。
要知道，管事在肖家当中至多也仅算中层，硬要相较的话，肖家少主的身份，可是能与长老齐平。
而随着接连的大喝声回响偏殿，却也使得不少同样前来领取月供的弟子，纷纷侧目。
当见到是肖凡，皆都目露嘲讽，冷笑起来。
「呵，我说肖凡，你自己什么情况心中没有数吗？你以为，你还能当几日咱们肖家少族长？」
「若你像以往那般老老实实当个缩头乌龟也便罢了，而今居然敢用这样嚣张的态度，看来是知道马上就要被下放出去，破罐子破摔了吗？」
「就是，这家伙还嫌月供少？」
「你应当庆幸，家族还能给予你施舍，真是不知所谓。」
「……」
一道道冷嘲热讽，仿佛化作无形尖刀，狠狠扎入肖凡内心，亦如这三年间。
若是以往，自暴自弃的肖凡也不会在意。
可如今……
「给我闭上你们的臭嘴！」
肖凡轻蔑的扫了这群人一眼。
他现在已经清楚了先天灵体破碎的原因，更知晓了自身那更为强大的先天道体即将觉醒。
原本属于他的一切，他也会一步步取回，甚至更进一步，达到这些井底之蛙一生无法企及的程度。
到那时，眼前这群只知见风使舵的小人，又算得上哪根葱？
更何况，如今他还有着更大的底气……
「他、他说什么？让我们闭上臭嘴？！」
「这家伙疯了不成？」
所有人不可置信的看向肖凡，一时间竟未反应过来。
要知道，这三年间，肖凡一直打不还手骂不还口，被所有人视为胆小如鼠的废物。
可此刻，就是这么一个丢人现眼的东西，居然也敢来呵斥他们。
于是，强烈反差与被区区蝼蚁羞辱的感受，顿时化作冲天的怒意，引爆整个偏殿。
「好啊，肖凡，给你脸了是吧！」
「闭上臭嘴？」
「行啊！老子倒要瞧瞧，你如何让我等闭上臭嘴？别拦我！我可得好好去聆听一番咱们这位少主的教诲！」
大喝声中，便有人真的想要动手。
肖凡见状，面色一沉，他也是没想到仅仅一句话，竟惹得群情激奋。
但旋即，他目光中也闪烁起了一抹寒意，竟然还有些跃跃欲试。
「徒儿，莫要冲动！」
忽然，意识当中传来的一道苍老嗓音，使得肖凡全身一滞，脑海深处不由涌现出一段信息。
老爷爷系统。
宿主：肖凡。
能量进度：0%。
可通过宿主于人前显圣时获得，根据他人情绪反馈强度，以此来获取不同程度的能量进度加成。
已激活老爷爷：炼丹宗师，丹老。
没错，与肖凡沟通之人，正是在肖凡激活系统后，通过新手礼包开出的便宜师傅。
——丹老。
也是这位让肖凡惊为天人的存在，告知他体质破碎的真相，让他重新燃起了无尽的斗志。
而老爷爷系统，便是肖凡除去先天道体外，最大的底牌。
「徒儿啊，你还需尽快凑齐凝元丹的材料，让为师助你突破玄者，方可令先天道体逐步觉醒。」
「以你如今的实力，非但无法通过人前显圣获得能量进度，反而吃亏的只会是自己。」
「与这些人生起冲突，实属不智啊。」
丹老躲在肖凡识海深处，全身虚幻，隐约间才模糊呈现出一位老者的样貌。
然而，此刻丹老却一脸愁容，见肖凡竟如此冲动，不由叹息一声。
「哎，无端生事，不懂隐忍，怎会是金色气运之人。」
「小主啊，莫非是您搞错了……」
他口中的小主，指的，自然是莫小天。
从他低喃自语中也能听出，丹老对于他这个便宜徒弟，并不是太满意。
而听闻他的告诫后，肖凡双拳紧握，狠狠咬牙道：
「可是师尊，凝元丹的材料太过珍贵，原本今日若是领了月供，姑且还能凑个一两味，可这管事实在欺人太甚！」
「还说什么长老所定，我看必然是他中饱私囊！徒儿……」
「徒儿实在气不过！」
「气不过又如何！」
丹老眉间紧锁，恨铁不成钢的道：「你可知欲临绝巅，需承千难万险，一味莽撞，只会坠入无尽深渊，你都已尝三年苦楚，为何还这般心性！」
一声怒斥，如嘹亮巨钟声，震耳欲聋。
肖凡猛地双手按在两侧太阳穴上，只觉大脑一阵眩晕与胀痛。
然后，蓦然惊醒。
是啊，他明明已经承受了三年的冷眼嘲笑……
可为何，如今心性不见沉稳，反而变得有些暴躁与自大……
肖凡的目光逐渐呆滞，仍由他想破脑袋，也怎么都寻不到答案。
而此时，肖凡冷静下来，但对面一群肖家子弟，却并不打算放过他。
见他双手抱头，还以为是他胆怯。
待肖凡回转过神注目望去，只见一个个的撸起袖管的身影，正面带冷笑，朝他逼近。
感受着敌我双方的差距，肖凡这才意识到，他是具备先天道体不假，甚至拥有老爷爷系统的相助，可终究修为未复，又怎么可能是一众肖家弟子的对手。
如此浅显的道理，他先前居然因一时冲动，将之忽略。
「师尊，是弟子急躁了……」
肖凡不由露出一抹苦涩。
「哎，大不了就挨顿打吧……」
心中无奈，肖凡打量着殿内中所有人，包括一直在旁看戏的那位肖家管事，眸子中不由掠过一抹恨意。
给我记住了，待我天赋重回，有一个算一个……
谁也别想逃！
「怎么，知道怕了？」
「我还道咱们这位少主怎突然变得这么有种，没曾想，不过样子货。」
「呸！真是污人眼的废物！」
「现在想求饶？嘿嘿，晚了！」
道道唾弃声中，一众肖家子弟已然来到肖凡近前。
肖凡死死的咬着牙，面露不甘，但紧握的双拳，已缓缓松开。
他清楚，反抗只会让自己的处境更为难堪。
「我看谁敢伤他。」
就在这时，一道悦耳的嗓音出外面传入。
紧接着，紫衣纱裙轻摆，三千青丝飞舞，只见一道曼妙的倩影，缓步踏入殿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