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笔趣阁 > 剑斩落花间 > 第十六章 塘丰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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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郭雨将朱虎砸向于康只是假象,在一拳出击过后郭雨凭借着身躯偏小的优势紧贴着朱虎的背后,在于康失神的一瞬间发动了攻击。在于康身体前倾的时候郭雨又顺势补上一拳让于康彻底昏厥过去。


郭雨一屁股坐在于康的背上,大口大口的喘着气,可他还是丝丝的盯住到底的朱虎。他能感觉到朱虎在被于康推倒之后的呼吸频率一直没变,显然是假装倒地在等郭雨过去的瞬间偷袭。可郭雨现在没有功夫去处理他,在做下放松的一刹那,郭雨就感受到全身肌肉带来的剧烈疼痛,已经汗水浸透伤口带来的刺疼,郭雨大口大口的呼吸着来平稳体内混乱的气息,随即抄起地上的一颗石子就对着左臂微微支撑起身体的朱虎掷出,石子精准的打在朱虎的左手腕处,朱虎微微撑起的身子瞬间倒地。


在朱虎倒地的同时,郭雨也终于瘫倒在于康的身体上,这一刻他才彻底放松下来,不是因为朱虎的倒地,也不是因为感知到远处的官兵正在往此处摸索过来,而是在他感知范围的边缘出现了一个身影,谭方寸每次都是在这种时候刚好出现在郭雨能感知到的极限位置,一点不早也一点不晚,就跟郭雨每次掐着点进入私塾学堂一般。但是只要谭方寸出现了也就意味着事情算是结束了。


谭方寸腰间挂着不知什么时候从郭雨那顺来的酒囊,手中抓着两根药草,草根上沾着些土,明显是刚挖出来的。谭方寸蹲在郭雨旁边,将药草用石头碾碎混合着些酒敷在郭雨的伤口上。


郭雨被疼的龇牙咧嘴,带着些哭腔说道“师傅你每次就非得卡着时间出来嘛。”郭雨其实有些气恼,但是又不好对谭方寸发作。


“你这不是打赢了嘛,要师傅出来干嘛,师傅这是相信你。”郭雨给憋得难受又不知道说什么,只好拿起酒囊猛灌两口。


“还请问阁下是何方神圣为何要与我地龙寨作对。”朱虎虽然不能起身但是还是抬起头死死的盯着谭方寸一字一句的说道,他听到了远处传来官兵的声音,知道大概率黄志勇已经被抓了。大势已定,自己就算是死也得做个明白鬼。


谭方寸看着朱虎的眼睛,将朱虎盯的目光不断闪躲。然后不咸不淡的说了一句“江湖好汉,见义勇为者是也。”说完也不理睬朱虎愤怒的眼神,就安静的做在郭雨旁边看着疗伤的郭雨,还时不时的问上一句“疼不疼啊。”搞得郭雨是直翻白眼。


不到两分钟的时间,就有大批兵马从四周赶来将郭雨几人团团围住,从人群中走出一位身披浅绿色七品官府的官人,冷冷的看了几人一眼随即说了一句“全部押走。”


谭方寸似乎对这情况一点都不感到意外,只是对着为首的官人说了一句“我这徒弟受伤不轻,就由我背着跟你们前去把。”


官人刚想转头骂上两句,老子管你徒弟死活。但是在看到谭方寸平静的看着他时,到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只好皱着眉头点头表示答应。


谭方寸摆了摆手示意愤怒的郭雨无需在意,就这样一个老人背着一个少年在众多兵马的包围下来到了塘丰城官府。


三位出去踏青被山匪打晕的管家子弟早已清醒,闻讯而来的另外两家的家族长辈都聚在了大堂之中,有锦衣华贵的妇人。也有身着玄冕,青衣纁裳的高官,无一例外都是在第一时间检查自家子嗣的安危,在确认无大碍之后才聚集着商议如何处理郭雨几人。


郭雨本来都快要当场大骂出来了,自己豁出去半条命给你们儿子救了,现在还得被当成匪人一般的等着他们几个商议决定,要不是自己身上伤势太重,高低就直接冲开门口的侍卫跑了,但奈何谭方寸就安静的坐在原地。丝毫没有要走的意思,自己也只能憋着气在原地等候。


几位塘丰城的达官显贵在商量着如何处理郭雨二人的时候,一位身着淡紫色的长裙,袖口上绣着青色莲花,上衣的金边勾勒出紧致的云纹,下摆密麻麻一排蓝色的海水云图,胸前是宽片淡黄色锦缎裹胸的少女一直在打量着郭雨和谭方寸,歪着脑袋打量着郭雨看了半晌也没看出啥名堂来,就是一个普普通通的村中少年。但是看着谭方寸盯了好久,直到谭方寸对她善意的笑笑,她忽然好像想起什么来似的,拉着青衣纁裳的官人喊道“爹,爹!这位老人家好像在顿悟山给我的解签的老神仙啊。”身着五品官服的官人原本没怎么注意,直到被女儿提起才仔细地打量起谭方寸的面容,好像想起了什么问道。


“敢问真人可是去年在顿悟山替我们解签的老神仙?”。他记得自己当时带着女儿和妻子上到西峰时是正午,解签的道士早已去吃午饭了。刚好一位身着道袍,留着山羊胡的老道人看出他们是来山上祈签的香客,就替他们解了一签。他记得很清楚签是上签,签文是如美玉之瑕,无防大雅。老道士告诉他,为官自是要不断求上,但偶尔出去看看风景也未尝不可。自己听从了老道士的劝言,在盛夏时分放弃了几年来自己上下打点的官脉选择主动放弃与自己多年来的官场政敌潘泽扬争夺塘丰城县令一职,带着家人去江南避暑了。没想到自己前脚才到苏杭,后脚刺史府邸的信件就以寄到。信是自己在刺史府邸的老友魏缪写给他的,信上告诉自己潘泽扬在朝廷的靠山被查出与西厥一位隐藏多年的细作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而潘泽扬作为他那一派系的官员,最近又出任六品。当天就被刺史府的侍卫带走了,而又因为县令一职空悬,所以就唤他来回来上任塘丰城县令。要知道塘丰城可是拥有足足一万人的大城,这县令的含金量可不是郭雨老家的李县令能比的。


虽然说这一切都像是凑巧又或者是水到渠成,但是张婧之还是坚持每三个月就会抽出一段闲暇时间去顿悟山上烧香祈签,但自那次以后就再未见到当日为自己解签的老道士。


谭方寸点了点头“我记得你,是去年寒食来山上祈的签,贫道那日正好路过西峰,就随手帮你解了一签。”


张婧之闻言当即对着谭方寸一揖倒底,谭方寸只是笑着说“签是你自己抽的。老夫只不过是帮你看看而已。这东西本来就有时灵有时不灵,只能说是你自己缘分到了与我何异。”


张婧之一边帮着谭方寸解去捆绑的麻绳,一边指使着侍卫为谭方寸端上茶水


“不知老真人此次下山是为何事,若有需要的地方尽管和张某人我吩咐,在这塘丰城里还没有什么事是我张某人做不到的。”


“没什么事,就是带我徒弟出来转转。”谭方寸刚要帮着郭雨解开绳锁,就看到郭雨熟练的翻动了几下手腕就自己站起来了,嘴里还念叨着我救你儿子一命你不给我端茶送水就算了还给我当歹人绑起来,要是换几年前小爷我早拿着铁锹拍死你们了,也就是小爷我现在......


郭雨的碎碎念自然被张婧之这个官场混迹多年的顺风耳听的一清二楚,当即就下令到


”诸位,这位老真人是顿悟山上的老神仙,前些年有恩于我,此时必然与他们无关。茂耳孙良,你二人速将老真人与这位小徒弟安置到城中的紫花大寨府,务必要服侍好老真人。”


郭雨砸吧砸吧嘴,也不顾身上的伤势满意的点了点头做了个好的手势,就像是张婧之在给自己鞍前马后一般,谭方寸倒是没拒绝只是和张婧之说道;“我们只住几天,等这小娃儿伤养好就离开,张县令不必如此多礼。”


“那可不行,怎么说老真人也算是送了在下一场机缘。贵徒又对犬子有救命之恩,老真人若是在这塘丰城过的不好,说出去不是打了我张某的脸面。”见张婧之把话说到这个份上,谭方寸也没有再过推辞,只要应成下来。郭雨开心的欢呼雀跃,这一路上可累坏自己了,又是吃不饱饭又是被打的半死不活,现在一听到这消息瞬间跟没事人一样。不禁让人感叹年少无忧。


“师傅,你原来本事这么大啊,名声都传到这里来了。连一个上县令都得对您客客气气的。”


在去往紫花大宅院的途中,郭雨忍不住内心的激动一个劲的问着谭方寸。


“你师傅我哪有那么大名气,无非是那官人有求与我罢了,你看着几天之后他肯定会来找我求取一卦。”谭方寸摸了摸雪白的山羊胡看着越来越远的张家府邸。


“师傅你怎么知道他肯定会来找你啊。”郭雨虽然知道谭方寸多半不会回答但还是没忍住发问。


“猜的。”回答和郭雨想的一模一样,郭雨无奈的只好翻了个白眼。


两人乘着马车几分钟就到达了宅邸,虽说城中禁止骑马,但马车之上那大大的张字相信没有人敢多嘴说上些什么。


刚下车眼前的景观就震惊住了郭雨,自己从来没见过如此豪奢气派的院子,足足有自家宅子十倍大小,院中载满了桃花,在桃花林深处的潭水之上还有座精致的凉亭。郭雨眼睛都看值了,看到忘记自己腿上还有伤势,刚跳下马车就一个没站稳跌倒在地。


屋中布置十分精致棕红色的楠木铺满地面,一眼望去书架上的瓷器在阳光的照射下显得金光璀璨。屋子上挂着十二盏江南特有的木制雕花灯笼,做工精致到了让人误以为是十二盏天灯挂在屋顶。桌椅则由金色楠木打造而成,旁边摆放沉香的香炉做工极其精致,香炉台雕刻有一百零八根金丝。书桌后的屏风上绣有百鸟朝凤的图案,凤凰翅膀全部由一片片汉白玉堆积而成,眼珠之上更是镶有一颗璀璨的绿宝石。若不是事先知道,郭雨都要以为自己误入皇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