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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话蘅毅听得进去。
他点点头应下。
万师父打量着蘅毅，衣着讲究，贵气已显。
有人会说蘅毅本事，自己闯出名堂。
但是他作为蘅毅的师父，却知道这就个木头疙瘩，傻憨憨，要没人领着他往前走，要不是遇见韩巧，他可能一辈子就那么碌碌无为了。
“师父得空带着师娘去县城看看，到家里小住几日。”
“好，好。”万师父多少有些受宠若惊。
他确实也是想去一趟县城。
老妻也想去。
这不蘅毅也没有请他，他就不好意思去。
逢年过节，韩巧也让人送了些东西过来，人未到，礼却是到了，挑不出一点错来。
在万师父家坐了一会，喝了茶，蘅毅起身离开。
万师娘不免感慨，“早知道他这么本事，当初就该把玲儿……”
“你可闭嘴吧。”万师父怒喝。
这世上除了蘅毅自己动心的韩巧，谁嫁他都没用，他就没有一点斗志，也没想过往上爬。
只因为他动心了，才会努力去奋斗，想让心爱的人过好日子。
要是娶个不喜欢的，得过且过，日子怎么过都没关系，活着就好，能有如今的风光？
万师娘有些委屈。
她这不是眼红嘛，蘅毅如今出息了，玲儿如今过的又不好……
蘅毅并不知道万师父、万师娘的对话，他回胡家的时候，饭菜都准备妥当了。
酒他从县城带过来的好酒。
胡老三媳妇是个能干人，做了好几个菜。
胡父被扶着靠在椅子上。
蘅毅过来，胡父高兴，他平日里吃的也少，都是粥、汤之类，今儿难得吃几口菜。
他倒是想抿口酒，儿子不允许，蘅毅也劝他。
他笑道，“不喝不喝。”
本来就瘦，现在是真的只剩皮包骨了。
曾经笑着朝他招手，喊蘅毅你过来塞个包子馒头给他的人，如今病入膏肓，过了今日没有明日，蘅毅心里有些难受。
“胡叔。”蘅毅想说点什么，可是他嘴笨。
胡父倒是笑起来，“好孩子，你惦记着叔，往后多来看看叔就成。你如今也是朝廷的人了，忙就不要来，叔都理解。”
胡父越是这般，蘅毅越是难受，“胡叔，要不让胡大哥带你去县城看看，去郴州也行。”
“不去了不去了，我自己的身子骨自己清楚，就这般熬着就成，真去了县城、郴州，要是回不来那才是真的死不瞑目。”
当然最主要一点，去外头耗费银子。
“那我帮忙打听一下，哪里有医术好的人，打听到了看看能不能请过来。”蘅毅道。
“你有心了。”
胡父到底是久病之人，这么坐一会就有些遭不住。
饭也没吃多少，胡老三就扶他回屋去休息。
胡老三媳妇去打水给公公洗脸、洗脚，胡老三回来的时候，蘅毅慢慢喝着酒。
他挨着蘅毅坐下，给蘅毅倒酒。
“我喝的不多。”
“看出来了，你就随意抿了口，说真的，早时候的你和现在的你，简直跟换了个人似得。”
人嘛，谁不想往上爬，谁不想做有本事的人。
做人上人。
饭后，蘅毅梳洗一番便躺下了。
东来睡在一边的地铺上。
说起这几个下人，倒是滚滚规矩，尤其是上个月月底那天，韩巧发了月钱之外，还给大家伙发了上个月的奖励，比月钱多好几倍，总之如今府里的人一个个都格外勤劳。
干活那都跟带着风一样。
蘅毅想韩巧睡不着。
普益县蘅府的韩巧也想蘅毅睡不着。
床铺暖和干净，可是身边没了那个温暖似火的人，书兰、端月按摩手法也不错，蘅毅笨手笨脚但她也喜欢。
翻身后叹息一声。
“太太睡不着？”书兰小声问。
“嗯，陪我说会话吧。”
韩巧问起另外几个丫鬟来。
这几个丫鬟，夏荷到现在还没确定到底要不要腹中的孩子，另外一个比谁都懒，一个嘴皮子利索，整日想着勾引老爷，一个就闷头干活，哪里有活那里就有她。
也就端月、书兰正常点。
两个人也就随意聊聊。
“书兰，你现在还想嫁人吗？”韩巧问。
书兰犹豫片刻后才说道，“不是很想了，东来很优秀，也很机灵能干，我怕开口后自取其辱。”
“不试试怎么知道呢？”韩巧笑。
东来确实机灵。
办事牢靠，会点拳脚功夫，不过也就是真的会点，说特别厉害是没有的。
“改日我给你试探试探他，看看他怎么想的，要是也有心，你们便成亲在一起。好歹也有个家，有个挂心的人。”
书兰默然片刻，“谢谢太太。”
她是没有想过，这辈子还有嫁人的机会。
新的一天。
蘅毅早早就起来，收拾的整整齐齐，在胡家吃了早饭便带着东来告辞离开。
到了胡同门口。
天色还早。
蘅毅没有敲门，而是一脚就把大门给踢倒了。
发出砰一声巨响。
屋子里睡觉的蘅老头、蘅婆子吓的尖叫。
“老头子，地龙翻身了。”
两个人急急忙忙的穿衣服。
就听到砸东西的声音从灶房传来。
蘅毅就随手操起一根棍子，进灶房就开始砸。
什么都砸，锅碗瓢盆、碗柜、桌子，没有一样留下。
等到蘅老头、蘅婆子过来，蘅毅已经把灶房砸个干干净净。
“……”
“……”
两人瞪大眼睛。
“老五，你干什么啊？”蘅婆子尖叫。
蘅毅推开她。
直接去堂屋。
开始砸堂屋的东西，操起椅子砸长案，只听得咔嚓一声，椅子四分五裂。
才片刻功夫，堂屋也是一片狼藉，满地木头木屑。
蘅婆子哭喊着，“你别砸了，你别砸了啊。”
蘅老头要上前，被蘅毅拿木棍顶住他的脖子，“你今日敢上前来，我就敢杀了你。”
“你干的事，我即便是杀了你，也算得上是大义灭亲。”
“……”
蘅老头被蘅毅眼眸里的狠意吓的一震。
蘅毅去书房，把里面的东西全部砸了。
正房如今两老口住着，里面一股子味，蘅毅把衣裳、被褥全部丢到院子，然后砸床、衣柜。
蘅婆子慌慌忙忙的找到装银子的盒子。
被蘅毅一把抢过去。
“我的，是我的，你还给我啊。”
院子外已经有不少人看热闹。
当然也觉得蘅毅这般过了些，但又觉得蘅毅生气情有可原。
等蘅毅把这院子里的东西砸的干干净净，蘅老头、蘅婆子的衣裳被褥被一把火烧个干干净净。
蘅老头沉着脸没说话，蘅婆子哭的要晕厥过去。
“现在立即跟我去，把你们骗回来的银子还了。”